东汉三国:重生我之郭奉孝 第40章 独具将心

作者:悦诚服 分类:历史 更新时间:2025-03-16 13:46: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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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行至郭府门前,徐荣瞳孔骤然收缩。只感觉“排场”二字深入人心。

暮色初临时分的颍川城郭,郭府门前两排朱漆铜钉灯笼次第亮起,映得青石阶上鎏金门环熠熠生辉。

徐荣勒马驻足,望着门楼上悬挂的金匾在暮风中轻晃,西北边陲磨砺出的粗糙手掌不自觉地攥紧了缰绳——

这般雕梁画栋的世家气象,比起董太师最近在郿坞修筑的“万岁坞”竟也不遑多让。

九重朱门次第洞开,每过一重门,便有八名青衣小童举着青铜朱雀灯相迎。

灯影摇曳间,他瞥见回廊暗处立着数名铁塔般的壮汉,其中一人怀抱双戟,月光落在戟刃上凝成两点寒星。

“徐将军远道辛苦。”

郭嘉广袖当风,腰间玉组佩叮咚作响。他身后许褚抱着酒瓮像抱个孩童

“徐将军请。”

郭嘉广袖轻扬,月白色深衣被夜风掀起一角,露出腰间鎏金错银的算筹。

他身后筵席上,水晶盏盛着西域葡萄酿,犀角杯中浮着蜀地荔枝膏,最醒目的却是正中那只青铜饕餮尊。

这是公侯祭祀才能用的礼器。

饶是徐荣见惯沙场血火,仍被眼前景象震得后退半步。

九十九盏雁鱼灯映得庭院亮如白昼,青玉案上错落摆着塞外驼峰、江南鲥鱼,更有三足青铜冰鉴吞吐着森森寒气。

穿过三重垂花门,徐荣靴底金铁与青砖相击的脆响,惊飞了檐下一对白鹤。

待转过九曲回廊,眼前豁然开朗的景象让他险些踩空台阶。

百丈见方的庭院里,三十六张紫檀食案呈北斗状排布,每张案前立着青铜仙鹤衔灯。

更奇的是,天穹星光竟与地上灯火交相辉映,细看才知是琉璃瓦上嵌着夜明珠。

那些西凉汉子虽也学着挺直腰杆,可粗粝的手指始终不曾离开刀柄三寸。

宴席设在郭府中庭。

徐荣盯着面前鎏金错银的博山炉,青烟正从层叠山峦间袅袅升起。

他试着学旁人跪坐,可铠甲下摆总硌着腿弯。

当郭嘉突然扯开衣襟盘腿而坐时,徐荣觉得后背冷汗终于不再流淌。

徐荣虎目扫过宴厅陈设,古铜错金银兽面纹方鼎中青烟袅袅,八盏连枝朱雀灯将四壁悬挂的蜀锦映得流光溢彩。

“徐将军请上座!”

爽朗笑声中,郭嘉随意将玉带钩往腰侧一甩,玄色深衣广袖带起阵阵沉香。

这位传闻中深居简出的郭氏家主不过弱冠之年,此刻却赤着双足斜倚凭几,左手持着错金铜酒樽向徐荣遥遥致意。

徐荣注意到他右手指节间沾着墨渍,案头堆叠的竹简上朱笔批注犹未干透。

“郭公子这是...”

“颍川穷乡僻壤,唯有浊酒尚能待客。”

郭嘉笑着接过许褚手中酒瓮,泥封破开时浓香四溢。

徐荣突然想起昨夜斥候来报,说郭氏商队七日前就在各驿站囤积羔羊美酒。

“北地霜寒,将军且饮此杯暖暖肠胃。”

郭嘉玄色深衣上金线暗绣河图,抬手时露出腕间墨玉珠串。

徐荣盯着眼前雕作虎形的犀角杯,忽然想起半月前在西凉大帐,自己连分羊腿都要排在羌人偏将之后。

二十名乐师在城楼奏起《鹿鸣》,编钟声里混着烤肉的滋滋声,竟让常年闻惯血腥的西凉马都不安地刨起蹄子。

青铜烛台在帐中投下摇曳的光影,郭嘉指尖轻叩着温润的玉杯。

典韦抱来两坛新启的杜康酒,浓烈的酒香顿时漫过案几上堆叠的竹简军报。

“将军且满饮此杯。”

戏志才起身为徐荣斟酒,琥珀色的酒液在陶碗中泛起涟漪,“前日过函谷关时,往来客商都在传颂将军三年前平定羌乱的事迹。”

徐荣握着酒碗的手顿了顿,指节处还带着刀茧的粗粝。

他望着碗中摇晃的倒影,忽然仰头饮尽:

“不过是给西凉诸将收拾残局罢了。”酒水顺着虬结的胡须滴落,在锁子甲上晕开深色痕迹。

“尝尝这个。”

戏志才醉醺醺地推来漆盒,盒中腌梅泛着琥珀色光泽,“江南快马送来的,用崖蜜渍了七七四十九日。”

徐荣捏起梅子时,眼角瞥见典韦正用匕首削烤鹿肉。

刀锋过处,油脂滴落火盆爆起星火,映得那虬髯大汉宛如庙中金刚。

许褚更抱着酒坛与辽东亲卫拼酒,瓮声瓮气的辽东话混着颍川土话,竟也喝得有来有回。

“洛阳之事...”

徐荣刚开口,郭嘉已笑着举爵:“将军可知这酒来历?”

他指尖轻点爵身夔纹,“孝武皇帝时,南越进贡的荔枝酿。三年前我遣商队重走海上,在番禺旧港掘得三十瓮。”

徐荣仰头饮尽,甜香中带着海风咸涩。

他摸着腰间蹀躞带,终于掏出个粗布钱袋:“郭公子赠粮之义...”

徐荣握杯的手指骨节发白,皮甲肩头的铜兽吞在阴影中颤动。

他避开主座青年似笑非笑的目光,仰头饮尽杯中物:“待秋收后必当...”

“诶——”郭嘉突然伸手按住钱袋,指尖冰凉惊得徐荣一颤。

“徐将军见外了。”

郭嘉指尖轻叩错金博山炉,炉中苏合香随青烟盘旋。

他玄色深衣上的银线云纹在火光中忽明忽暗,像暗河在夜色里流淌:

“颍川郭氏素来仰慕英雄。当年段颎将军破羌,用的不正是辽东健儿?”

“将军可知颍川郭氏祖训?”

他眼中笑意如春冰乍破,“遇国士,赠千金;遇国难,散万斛。将军觉得,徐公荣当属前者还是后者?”

“徐某代西凉儿郎,敬公子大义!”第三坛酒见底时,徐荣举盏的手已有些不稳。

琥珀色的酒液在夜光杯中荡漾,他忽然想起洛阳城那个雪夜,自己带着亲卫在冰河里摸鱼充饥。

此刻案上那道“金齑玉脍”,鱼生薄如蝉翼,摆成塞外孤雁阵型。

郭嘉屈指轻弹杯沿,青铜器发出龙吟般的清越声响:

“将军可知这酒中奥秘?寻常杜康三蒸三酿,此酒却要佐以天山雪莲九蒸九酿。”

他突然倾身,带着酒气的呼吸拂过徐荣耳畔:

“就像将军用兵,看似直来直往,实则暗藏九转机锋。”

“听说将军曾以三千轻骑截断白波贼粮道?”

郭嘉手中白玉杯与徐荣的青铜爵轻轻相碰,“可惜啊,若是那日右翼的并州军肯早半个时辰合围...”

徐荣浑身剧震,这桩旧事他从未与人言说,眼前这病弱公子竟如亲临战阵。

典韦在此时拎着酒坛摇摇晃晃走来,豹头环眼映着烛火:“俺老典最敬好汉子!..”

许褚突然将炙肉塞进典韦口中,满堂顿时哄笑。

徐荣也跟着笑起来,笑着笑着眼眶却热了。自从投效董卓,他何曾有过这般纵酒高歌的夜晚?

烛火在青铜雁鱼灯里摇曳,二十斤重的青瓷酒樽在案几间流转。

典韦蒲扇般的大手攥着酒觥,虎目盯着对面面色泛红的徐荣:“再饮!”

许褚闷声不响地连干三碗,蜜色胸膛上酒水淋漓。

乐进早已瘫在织锦茵褥上,手里还攥着半块胡饼喃喃:“将军...末将还能喝...”

窗外飘进零散更鼓声,混着酒气在暖香中发酵。

酒过三巡,戏志才抚掌笑道:“去岁鲜卑叩关,若非将军在五原堡焚毁自家粮草誓死坚守,怕是要让那帮蛮子饮马黄河了。”

“不过是...分内之事。”辽东汉子古铜色的面庞泛起酡红,他忽然发现自己的革靴正踩在价值千金的蜀锦茵褥上,慌忙要起身却被许褚按住。

这巨汉单手提着五十斤酒瓮斟酒,另一只手竟还能稳稳压住他的肩膀。

梆子响时,乐进早已醉卧在青石板上。许褚和典韦还在较劲,酒坛子摔碎三个,亲卫队有人开始唱起辽东民谣。

徐荣望着案头堆积的羊骨,突然觉得铠甲束得喘不过气。

“西凉诸将...”

他盯着酒爵里晃动的月影,“李傕的兵抢洛阳粮仓,郭汜的军回陇西调粮。只有我...”

青铜爵重重顿在案上,“带着弟兄们像草原上的鬣狗!”

戏志才不知何时凑过来,酒气喷在徐荣耳畔:

“听说将军上月斩了三个抢民宅的士卒?”

他手指蘸酒在案上画圈,“要我说,治军当如持秤,苛则失人,宽则失威——将军这把秤,可比董太师稳当多了。”

郭嘉也迷迷糊糊的说道:“郭家若是得到像将军这样的人相助⋯何愁不能壮大?”

此刻堂内的乐师忽然击节而歌:“岂曰无衣?与子同袍...”唱的是秦风,却用幽州口音。

徐荣瞳孔骤缩,这分明是他家乡渔阳的调子!酒劲混着乡音冲上头顶,他恍惚看见十五年前那个在辽东雪原挨饿的少年校尉。

“徐兄可知我为何能十日筹粮万石?”

郭嘉拎着酒壶摇摇晃晃起身,“因我知天下饥者所求非粮,乃持粮者之心。”

他忽然指向星空,“就像我知道,徐兄所求非爵禄,是...”酒壶砰然落地,惊起檐下宿鸟。

戏志才伴随乐师击筑而歌:“雁门雪,陇西沙,将军铁甲映寒鸦...”

徐荣握樽的手猛地一颤,酒液泼在玄色甲片上,竟像是多年前溅在锁子甲上的血。

他想起去岁冬日,董卓将西凉众将召至暖阁分食炙羊,独他跪在阶下听风雪呼啸。

子夜时分,乐进早已醉卧在青铜编钟下。典韦还在和着拍子拍案高歌“岂曰无衣”,许褚应声将酒碗摔作八瓣。

满室狼藉中,郭嘉倚着鎏金凭几轻声道:“听闻徐兄麾下儿郎三日未举炊?”

徐荣叹出长长的一口酒气。捏着酒樽的手暴起青筋:

“如今各军都盯着司隶粮仓,偏我辽东儿郎连吃三月粟米掺麸皮......”

酒樽重重顿在案上,“是某无能!”

却见郭嘉将鱼符信印推至案前:“凭此可至陈留粮仓支取三万石。”

月光透过琉璃窗棂照在年轻人似笑非笑的唇角。徐荣酒意霎时惊醒,

徐荣酒醒了大半。他望着满地狼藉中依然含笑的郭嘉,突然想起昨日路过郭氏田庄时,看见农人推着独轮车往谷仓运粮。

“这天下能让我郭氏商队愿意拿三千斛粮草的......”

郭嘉将酒碗塞进徐荣僵直的手中。“除却能让西凉铁骑绕道而行的徐大将军,还能有谁?”

此刻谯楼更鼓恰好敲响,惊起满庭宿鸟。

徐荣仰头饮尽残酒,青铜酒爵在青砖上砸出清脆的知音回响。

鸡鸣时,郭嘉倚着朱漆廊柱,看徐荣亲卫扶主帅上马。

二十里外,徐荣突然勒马回望颍川城郭。亲卫见他摸着铠甲内衬里多出的锦囊,囊中郭氏族徽正映着朝阳泛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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