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江的晨雾被黑火药的爆鸣撕碎,曹爽站在装甲楼船的青铜望台上,看着对岸吴军水寨在火光中坍塌。改良后的猛火油柜正喷射出粘稠的烈焰,将东吴引以为傲的艨艟斗舰烧成赤红骨架。
“左舷三十度!“公输墨的机械义肢扣住传声铜管,齿轮转动声里,三层甲板下的水手疯狂踩动踏轮。这艘被命名为“墨攻“的巨舰突然横切江面,船舷七十二具连弩齐发,箭雨笼罩了正在后撤的吴军旗舰。
陆抗的将旗在硝烟中折断时,曹爽却皱起眉头。望远镜里,那些燃烧的吴船龙骨异常脆弱——这根本不是按照被盗图纸建造的正品。暗卫的鸽信突然掠过江面,带来的密报让他瞳孔骤缩:“公孙渊水军出现三韩海域,船载霹雳车与魏制无异。“
暴雨倾盆而下,曹爽的玄甲上凝结着盐霜。当他展开防潮处理的辽东地图时,朱砂标注的辽东湾位置,正与记忆中司马懿平定公孙渊的路线完全重合。不同的是,此刻的地图上多了十二处用银粉标记的烽燧——全是这三个月新建的预警体系。
“传令夏侯霸,启动'金乌'预案。“曹爽将虎符按进特制凹槽,机关转动声里,底舱传出齿轮咬合的轰鸣。三百名戴着青铜面罩的死士从暗格升起,他们手中的铁管武器还散发着硝石气息——这是黑火药的首次成建制应用。
洛阳讲武堂的汉白玉阶前血迹未干,寒门学子王睿的尸身还保持着握笔姿势。他的考卷被鲜血浸透,最后那道“论骑兵与火药协同战术“的策论题下,写着未完成的“诱敌深入,爆燃断后“八字。
“第十九个。“曹爽踩过地上散落的《周礼》残页,这些被世家子弟带来的典籍,刚刚成为他们围攻讲武堂的凶器。暗卫从尸堆里拖出个锦衣青年,那人腰间的羊脂玉牌刻着“弘农杨氏“的徽记。
“杨修若知子孙愚莽至此...“曹爽的剑尖挑开青年衣襟,露出胸前青龙刺青——这是司马家“潜渊“死士的标记。他突然挥剑斩断堂前匾额,摔碎的“文武之道“牌匾里,滚出成卷的《齐民要术》抄本。
子时的地窖灯火通明,二十名通过暗考的寒门士子跪接鱼符。曹爽举起特制的青铜算筹,每一根都刻着《九章算术》的难题:“明日殿试,策问改成测算霹雳车仰角。“当众人哗然时,他抛出新制的游标卡尺:“量得最准者,授羽林郎。“
暴雨拍打着太学院的门扉,暗卫正在檐下偷换最后一批典籍。新编的《墨经新注》被塞进《论语》封皮,其中“天志“篇被改写为“天工开物“。而在十里外的邙山矿洞,三百私兵正用火药炸开岩层,飞溅的荧石里含有制造望远镜的天然水晶。
辽东平原的冻土在晨曦中震颤,公孙渊的金甲反射着妖异的紫光。他身后三十架改良霹雳车正在装填,石弹表面涂抹的黑色粘稠物散发着刺鼻气息——这是司马懿提供的“地火膏“。
“放!“随着令旗挥动,燃烧的石弹划破长空。襄平城头的魏军却突然撤下牛皮盾,露出后方铁制的斜面护甲。弹体在金属表面打滑的瞬间,夏侯霸点燃了手中的燧发装置。
雷鸣般的爆响中,整段城墙化作火海。公孙渊看着自己的亲卫被气浪掀飞,那些嵌在石弹中的铁片,此刻正以诡异的轨迹收割生命。浓烟里缓缓升起的魏字大旗下,曹爽的装甲骑兵正踏着燃烧的冻土冲锋。
“司马老贼误我!“公孙渊撕碎锦囊中的密信,羊皮纸上“地火膏遇水不灭“的承诺在烈焰中化为灰烬。他至死不知,真正的黑火药配方早被曹爽掺入硫磺杂质,而司马懿获得的不过是半成品。
景福殿的蟠龙藻井布满裂痕,曹爽呈上的辽东捷报被郭太后捏出褶皱。当他说出“斩首三万“时,司马懿的鸠杖突然脱手坠地,杖头镶嵌的夜明珠滚到曹爽脚边——里面藏着半颗未融化的丹砂。
“大将军可知何谓竭泽而渔?“老太傅的声音像生锈的刀刮过青铜鼎,“辽东千里焦土,三十载难复生机。“曹爽却展开襄平城重建图,新型水渠与火炕设计让寒冬垦荒成为可能:“太傅不妨看看这些高句丽俘虏的垦殖进度。“
退朝时,曹爽在玄武门截住度支尚书。对方袖中的和田玉算珠还未掏出,就被新制的弹簧弩顶住后腰:“去年漕粮失踪的两成,买的是太行山的硝石矿吧?“当弩箭射穿算珠中心孔洞时,七十老臣直接瘫软在御沟旁。
子夜的邙山试验场,曹爽戴着琉璃护目镜,看公输墨调试青铜炮原型。首发射击的轰鸣震落满山积雪,三百步外的花岗岩靶墙化作齑粉。飞散的碎石里,暗卫找到半块带司马家族徽的铜牌——边缘还沾着来自江东的贝壳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