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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拾起地上一片残纸,指尖抚过焦痕:

“林卿可知,当年吕不韦著《吕氏春秋》,耗简三万?”

“如今三千张纸便可承载。”林丰捧上木匣。

天子突然拔剑,太阿剑锋划过木匣。

纸张纷飞如雪,每张都印着完整的《田律》。

蒙毅接住飘落的纸页惊呼:“这墨迹遇剑风不散!”

“臣以胶烟制墨,掺了鱼鳔胶。”

林丰指向远处冒烟的作坊,“方才大火淬炼,反而令墨色浸透纤维。”

嬴政突然大笑,笑声惊起寒鸦:

“好!好一个浴火重生!”

剑锋遥指博士宫,“即日起,大秦公文皆用此纸!”

月神却在此时轻咳:

“陛下,徐福方士求见。”

紫衣方士捧着玉盒跪地:

“臣夜观天象,造纸术触怒文昌星君,需以......”

“需要这个?”

林丰突然掀开玉盒,里面赫然是未燃尽的硫磺粉,“方才火场里的硫磺味,徐大人可熟悉?”

徐福脸色骤变,袖中窜出黄符。

墨鸢的机关弩却更快,三枚铁矢钉住他袍角。

黑冰台锐士一拥而上,从方士袖中抖落大量火折子。

“押入诏狱。”

嬴政的声音比渭水还冷,“朕倒要看看,是哪些人在怕这纸!”

当夜,林丰在少府作坊废墟中翻找。

白芷提着药灯跟来:

“公子在寻什么?”

“树皮配比。”

林丰从灰烬里扒出焦黑的竹简,“有人偷换了构树与麻的比例,这才引发爆燃。”

月光忽然被阴影遮蔽。

墨鸢倒挂在机关索上,指尖挑着半片帛书:

“我在梁柱暗格里发现的。”

残破的楚篆写着:

“项燕拜上——若造纸术成,则焚之。”

林丰将帛书掷入余烬,火光照亮他嘴角冷笑:

“他们怕的不是纸,是纸带来的东西。”

三日后,咸阳街头出现奇景:

蒙恬将军的《劝农令》不再高悬城楼,而是化作千张纸鸢飞入闾巷。

童子们追着纸鸢念诵“春耕秋获“。

老儒生们躲在博士宫内,看着门庭冷落的简牍车。

终于明白林丰那日的话——这雪白的纸页上,写着的不是文字,而是王权直达草野的天梯。

......

晨雾未散,泾水畔的阡陌间已挤满黔首。

林丰踩着露水浸湿的草鞋,手指拂过龟裂的田垄。

系统界面悬浮在麦穗上方,鲜红的警告不断闪烁:

【土壤含水率不足11%,建议启动三级抗旱预案】

“后生啊,”老农王贲蹲在田埂上,烟锅敲着夯土,“这'代田法'听着玄乎,咱祖祖辈辈垄作八十年......”

“王伯请看。”

林丰用树枝在地上勾画,“分垄轮作可保地力,深沟蓄水能防春旱。”

人群后忽然传来银铃般的冷笑:

“荧惑守心,赤地千里。此乃天罚,岂是凡人能抗?”

紫纱拂开晨雾,月神赤足踏着龟甲纹路走来。

她身后八名童子捧星盘,腰间坠着的玉衡仪与系统界面竟产生共鸣。

林丰眯起眼,看见她头顶浮现新的标识:

【可解锁:天文推演术】

“昨夜参宿移位,井鬼分野。”

月神指尖划过干涸的河床,“泾阳大旱,分明是陛下......”

“分明是有人截断支渠!”

蒙毅的怒喝惊飞群鸦。

铁骑押来两个浑身泥浆的役夫,“说!谁指使你们堵住郑国渠闸口?”

役夫抖如筛糠:

“是、是治粟内史说新法耗水......”

“一派胡言!”

苍老声音自官道传来。

三公九卿的仪仗簇拥着冯去疾,老太守的獬豸冠在朝阳下泛着冷光:

“林客卿的劵书,本官从未见过。”

林丰摸向怀中,三日前递上的抗旱奏报果然不翼而飞。

系统突然报警:

【注意!冯去疾袖口残留墨迹与奏劄同源!】

月神的星盘忽然转动:

“辰时三刻,天田星现,此时开渠必遭反噬。”

“那便辰时二刻开。”

林丰解下腰间玉具剑插在河岸,“墨姑娘!”

机关鸢掠过云端,墨鸢的锁链缠住水闸绞盘。

锈蚀的青铜闸门在齿轮咬合声中缓缓升起,却不见半滴水珠。

“哈哈哈!”

冯去疾的党羽哄笑,“林客卿的机关术,莫不是要变出水来?”

林丰充耳不闻,执剑劈向岸边老槐。

年轮间渗出晶莹汁液,系统提示音响起:

【叮!检测到地下暗河,深度九丈七尺。】

“取我洛阳铲!”

他挽起袖管。

墨鸢的机关臂瞬间组装出勘探器械,精钢钻头破开岩层时,冯去疾的獬豸冠微微颤动。

日晷针影将抵辰时二刻,深井中突然传出空响。

林丰甩出墨斗线:

“引渭水!”

十八架筒车沿河排开,齿轮咬合的轰鸣惊散鸦群。

当第一股清流涌进干裂的田垄,龟甲纹路竟自行弥合。

月神踉跄后退,星盘“咔嗒“裂开一道缝隙。

“这不可能......”

她抚摸着复苏的麦苗,“逆天改命要遭......”

“这不是天命。”

林丰掬起一捧水,“是地脉走向。”他指尖在虚空中划出等高线图,“泾阳地势南高北低,只需打通暗河......”

“妖言惑众!”

冯去疾突然发难,“分明是用了巫蛊之术!”

蒙毅的剑锋已抵住老太守咽喉:

“那请冯公解释,为何林客卿的奏劄会出现在你书房的火盆里?”

一片枯焦的竹简被掷在地上,残存的“开渠引渭”四字刺目如血。

黔首们的目光渐渐染上怒火,不知谁喊了声“砸了这狗官”,田间的土块如雨点般飞来。

月神却在此时贴近林丰耳畔:

“今夜子时,骊山观星台。”

她袖中滑落的龟甲上,赫然刻着冯去疾的生辰八字。

暮色降临时,林丰在筒车旁发现异样——某个齿轮内侧,竟刻着楚地项氏的图腾。

骊山观星台的青铜浑天仪映着冷月,月神的裙裾在夜风中翻卷如蝶。

林丰踏上最后一级石阶时,星盘突然迸出幽蓝火花,二十八宿的铜兽齐齐转向北方。

“你迟了半刻。”

月神背对着他,手中龟甲裂成三瓣,“玄武七宿偏移,今夜有人要见血。”

林丰拾起龟甲碎片,系统突然解析出暗纹:

【叮!检测到加密坐标:北纬34°23',东经108°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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