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呀,俺娘喊俺回家吃饭。”
“俺就不陪您了。”
“让这俩小子好好孝敬您。”
朱棣溜之大吉。
“你给咱回来!”
徐达气得要跳起来,你把话说明白点,我是你岳丈,不是你爹!
你别没事把我和皇后弄到一起去,那是要杀头的啊!
你爹朱元璋是个小心眼!
让他知道,咱就活不了了!
你个小王八,老子是揍你,但你是直接送老子归西啊!
“爹不用送!”
朱棣使劲把徐达一按。
噗通一声,凳子塌了!
徐达坐在凳子废墟上,屁股生疼,咬牙切齿。
可朱棣一溜烟似的跑了,临走还顺走了狼牙棒和木驴。
“杂宗糙的朱棣!”
徐达气得直打嗝,也不是气的,而是噎的。
他挣扎半天,每次刚要爬起来,就打个嗝,就卸了力,又坐在地上。
反复几次,徐达摆烂了:
“你们两个狗崽子,还不过来扶老子!”
徐增寿还好点,毕竟他就是他爹的气筒子。
没事就往他身上撒的气,习惯了。
徐辉祖却从小都是老实人,除了面瘫外,还没啥大毛病。
今天也跟抽风似的,跟着朱棣、徐增寿瞎胡闹。
徐达几次伸手想抽徐辉祖。
可看他那张面无表情的脸。
终究还是舍不得。
转而啪的一声,抽徐增寿脸上。
“爹,凭啥啊?”
徐增寿莫名其妙挨一巴掌。
手一松,把徐达摔个腚墩儿。
“你个不孝子,还用问老子凭啥?”
“你松啥手啊?”
“老子的屁股啊!”
徐达跳脚了。
都说人不能在一个地方跌倒两次。
今天摔两次了,同一个位置。
真他吗的疼。
“我错了爹。”徐增寿不是混蛋,只是觉得他爹偏心。
见他爹摔了,赶紧要扶起他。
徐达却吓了一跳:“你是咱爹。”
“祖宗,你快出去玩吧。”
“咱不用你扶。”
“爹,我也不是故意的。”徐增寿有点懊悔。
“求求啦,快去玩吧,记得穿裙子!”
徐达对这儿子是失望至极。
可是,他却听到,这逆子说了声“哎”?
他看向徐辉祖,老子没幻听吧?
徐辉祖点了点头。
徐达一骨碌起来,逮着徐增寿一顿猛踹:“你他娘的真要当男娘啊?”
“爹你都听谁胡说八道啊,我有媳妇有儿子,哪来什么男娘啊?”
“大哥你啥意思,你咋也打我呢?”
“爹,我要举报大哥……”
在魏国公府混合双打的同时。
老朱却收到燕王密报。
他拿臭豆腐就烧饼,一边咀嚼密报上的深意。
“定妃宫中?”
朱元璋遇到了同样的问题。
达定妃生的儿子,是老七老八。
别说朱雄英死了,就是前面嫡子都死光了,还有老六拦着呢。
再说了,她身份不光彩。
她的儿子根本就没有承嗣大统的一丝可能性。
就算老朱同意,朝野上下都会极力反对的。
她更是个聪明人。
不会做这种损人利己事情的。
“谁在往定妃宫中泼脏水呢?”
朱元璋第一个想到李善长。
可转念一想,老李出手,不会是这种毛毛雨的。
不过,他攥着明教这条线。
引而不发,肯定另有图谋,暂时还不清楚其目的。
吕氏?
她的可能性最大。
可她读过书,该知道后果。
标儿又不止只有允炆一个儿子,还有允熥呢。
他还年轻,未来还能生很多儿子。
那会是谁呢?
“这是障眼法,拨开这层迷雾,才能看清真相。”
朱元璋把烧饼渣舔干净,一粒不浪费。
喝口茶水润润嗓子:
“传朕口谕,朱棣办事不力,责令其专心大事,不要偷懒耍滑。”
他让朱棣继续查。
然后,又闭目凝思。
老四态度明确,把邓銓打残废了。
这是给标儿交差呢。
也会挑人,知道挑软柿子捏。
可小邓毕竟跟咱君臣一场。
他早死咱也痛心。
他的后人就别受这虐待了。
“传咱口谕,咱看在你爹邓愈的面子上,饶你邓銓一命,给养伤时间三个月,滚去云南,当个百户吧。”
他是真的在救邓銓。
不然,以标儿的手段,不见血是不行的。
断一条腿,长长记性就够了。
“再传旨给邓镇,申国公邓镇家教不严,纵弟不法,罚奉一年,抽三十鞭子,以儆效尤!”
朱元璋饶了邓銓,却重罚邓镇。
是枪打出头鸟。
也另有一层深意,给李文忠看的。
李贞的女儿,李文忠的亲妹妹李幼娘。
嫁给了凤阳人陈英。
陈英是邓愈的外甥,是邓镇的表弟。
所以,从某种程度上来说。
邓愈死后,邓家权势主要来自于申国公爵位;
和曹国公府的权势。
李文忠复起,也给了邓家希望。
老朱需要给他家泼一盆冷水。
告诉他们:咱能扶你们起来,也能把你们打回原形,干点人事,别太嚣张!
……
朱棣回到燕王府。
正院里跪着朱能及四人,一个个垂头丧气,实在丢人现眼。
“去养猪吧。”
朱棣懒得理他们。
养猪,也是磨练。
小朱能想说些情报,但朱棣没兴趣听。
失望之色,溢于言表。
他是上位者,不是下属的亲爹。
有功赏有过罚,按照规矩做事,不要食言而肥,就足够了。
没事灌鸡汤,下属做事也激励,那是要造反。
他有意培养朱能,没说一定把朱能培养成历史上的名将。
至于他长成啥样,那是他的事。
一个朱能养废了。
自然会有千千万万个朱能冒出来。
他是上位者,他是伯乐。
只要他肯低头找。
就会发现无数将才可用。
“老丘,给各府下拜帖了吗?”
朱棣解开袍子,问:“明日初一,俺要办全猪宴,府上该准备的准备,别给俺丢人。”
“按照您的名单,都下了拜帖。”
丘福把袍子接过来。
帮着朱棣换上丝绸薄衫。
郑亨拿着扇子给扇风。
刚坐下,李景隆就像旋风似的冲进来。
他一身脏兮兮的,散发着猪臭味儿,眼泪哗哗的:“哥,放我回家吧。”
“我不待了,一瞬间都不想呆了!”
李景隆想抓住朱棣的手。
可朱棣后退半步。
你后退半步的样子是认真的吗?
李景隆自尊心受到伤害,面露期待地问:“哥,我真就这么臭吗?”
朱棣肯定加一定地点头:“非常臭!”
“呜呜呜!”
李景隆坐在地上,放声大哭:“那猪欺负我。”
“我去喂食,它们不爱吃。”
“小谭就教我,应该啰啰啰地逗猪吃食。”
“我也这么做的。”
“可能是猪眼生,不吃我送的。”
“我就想着陪他们玩一会。”
“玩累了,猪就吃饭了,跟养狗似的。”
“可我刚进猪圈,那猪就攻击我,把我撞翻,那猪圈里都是屎啊!”
“小谭说,收拾猪屎的活儿也归我。”
“我早晨偷懒了,没扫。”
“结果我进屎坑里了。”
“哥,你别笑,还没说完呢!”
李景隆吭哧吭哧喘了几口气,接着说:
“我想站起来,可里面太泞了!”
“跟下过雨的土道似的,根本站不起来!”
“我就想着,爬出去吧!”
“我李景隆长这么大,第一次在屎里面打滚……打屎溺,献给你们燕王府了!”
“我爬着爬着,那几头我精心照料的猪。”
“竟然坐在我的脸上!”
“来一坨大的!”
“呜呜呜!”
“老子不活了!”
朱棣笑喷了。
人家是为被猪拱了,他是被猪坐了,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