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
吕氏气急败坏。
却不敢砸殿中任何东西,只能生闷气。
因为,今早宫外传来消息。
她二叔一脉,全家暴毙身亡。
说是全家出去爬山,路上遭遇劫匪,一家十六口,全部被杀。
问题是,她二叔腿不好,从来没爬过山。
忽然就没了。
全家十六口,齐刷刷地死了。
用脚指头想也知道有问题。
晨昏定省,她去坤宁宫侍奉婆母。
却被掌事姑姑拦下,说皇后身体不适,不让她打扰。
散朝后。
一份臭豆腐,再次让她颜面尽失。
虽然这次有皇帝陪榜。
可很快乾清宫就传来消息。
人家朱老四给他爹准备一份大孝心,是臭豆腐的所有吃法。
全京师,就她一个人没有!
就连朱允炆,都收到两份!
唯独她没有!
现在满宫都在讨论臭豆腐,甭管好吃赖吃,人家起码吃过!
她堂堂太子妃,却只闻到臭味,没吃到香的!
还不能发火!
她感受到来自整个朱家的恶意!
连一向宠爱她的朱标,也没送一份到她宫里来。
结合二叔一家齐根断绝,皇后娘娘的态度。
她就算是傻子,也知道这代表着什么了。
自然要隐忍。
隐忍,再隐忍!
当她看见朱允炆笑嘻嘻吃的欢时候。
她一巴掌抽在朱允炆脸上。
“不准哭!”
吕氏撕掉伪装,凶狠地盯着朱允炆,恶狠狠道:
“娘做这些,都是为了你!”
“你不能辜负为娘的期许。”
“去读书,不许吃这些垃圾食品!”
“宫外送来的东西,一概不许吃!”
“读书去!”
吕氏疯魔一般。
把朱允炆手里的臭豆腐打翻在地上。
狠狠踩住,踩成烂泥!
你们打击我,却不杀我。
反而说明。
我的儿子,注定是要做太孙的!
我熬着,我就熬着!
熬到我儿子登基。
我母仪天下之日,就是你们付出代价之时!
都得死!
朱允炆并没哭,而是战战兢兢,被乃母子抱走,去听启蒙书籍。
五岁的他常年在母亲熏陶下。
性格阴鸷,极善隐忍。
小小年纪,就喜爱读书,讨先生喜欢,也会讨皇爷爷喜欢。
只是,性格底色是改不掉的。
他忽然阴鸷地瞥了眼伴读朱高炽,凶光一闪即逝。
……
而朱棣,就在城外,邓銓庄子过夜。
早晨醒来之时,平安传来捷报。
他拿住一伙暗探,已经交给锦衣卫审理了,估计还会揪出来更多人。
明教气势如虹的时代早就过去了。
现在,他们不过是地沟里的老鼠,翻不起风浪的。
但对平安来说,却是大功一件。
李文忠遭贬,沐英估计会扎根云南了。
皇帝干儿子里,能独当一面的。
就是他平安了。
他迫切希望快速立下功勋。
接收李文忠的政治遗产。
成为淮西勋贵中的第四个山头。
然而,当朱棣说服李文忠放下成见,与皇帝重归于好后。
他对朱棣多少有些芥蒂的。
已然不似初见时那般亲昵。
人嘛,为利益而聚,因利益而分。
没什么可纠结的。
这一点朱棣也感受到了,他并未在意。
也没有再续前缘的意思。
所以,平安和朱棣在一起,就觉得别扭。
晌午十分,朱棣才慢悠悠入城。
本来他还想去踏青,好好散散心。
徐达家老三,和朱棣穿一条裤子的徐增寿,跑到城外来找他。
一听是徐达家儿子。
丘福、郑亨等人眼珠子都绿了,一副要吃唐僧肉的样子。
没错,徐达的大明军神。
是军中极大多数武将的偶像。
别说郑亨,郑亨他老爹郑用,经常吹嘘他跟徐达说过话。
那是他这辈子最大的资本。
郑用官儿不大,但在北平却很有名气。
不少人都登门拜访,问他皇帝、徐达、常遇春都是啥样的人,郑用靠这个没少骗酒喝。
甚至很多比他官儿大的,在他面前都矮一头。
丘福他们看见偶像的儿子,能不想来一口吗?
“姐夫,想死我了姐夫!”
徐增寿这个臭不要脸的,大老远看见朱棣。
飞身下马,径直扑进朱棣怀里。
卧槽,换个想歪的,肯定怀疑咱俩关系不正常!
关键老子骑马抱着你,不合适吧?
滚吧你!
朱棣直接把他甩掉。
“哈哈,姐夫,就知道你会来这一招!”
徐增寿早就防着他呢。
环着朱棣的脖子绕一圈,身姿优美。
跳到朱棣身后,抱住朱棣的腰。
与朱棣,同乘一马。
朱棣竟不寒而栗,gay里gay气徐增寿。
“姐夫,想我了吗?”
他身量颀长,一身书卷气。
可衣衫飞起之时,又露出虬结肌肉,野性硬朗。
脸上总带着笑容,清新阳光,朝气蓬勃。
“老三,俺对你姐是忠诚的。”朱棣鬼使神差地说了一句。
“杂宗糙的,老子是纯爷们!”
丘福和郑亨大跌眼眶,咱男神的儿子,是不是有点gay?
“靠,你这些下属眼睛有毛病吧?”
徐增寿回眸之际,发现一众侍卫眼珠子在眼眶里乱飞,把他吓一跳。
“是他吗你有毛病吧?”
朱棣勒马,指了指腰间他的手:
“你姐总这样抱俺,但俺喜欢她坐在前面。”
徐增寿顿时有画面了。
恬不知耻的竖起大拇指:
“还是姐夫玩的花,下次我也试试!”
“不过我家那位太古板,没甚意思。”
“还是我姐会玩。”
“姐夫你细说……哎哟!”
徐增寿手指头被朱棣拽住,开掰:“姐夫饶命啊,姐夫!”
“滚下去!”
朱棣不爽了,王妃咱玩行,你们说不行!
“姐夫听我解释,先别掰!”
徐增寿脸都吓白了:“是我爹,给我下了死命令,必须把你带回家。”
“卧槽,你咋真掰呢!”
徐增寿嗷嗷乱叫,手指头是真疼啊。
然后他就被朱棣一脚踹下马。
朱棣夹马快跑,傻子才去徐达家找揍呢。
徐增寿摔在地上,揉着屁股喊道:“我爹说了,你不去他就登你燕王府大门。”
吁!
朱棣猛勒缰绳,战马嘶吼。
回眸怒视:“你他吗的咋不早说!”
“你让我说了吗?”
徐增寿爬起来,往前跑几步,还想上朱棣的马:
“这个时辰我爹快要下朝了。”
“他回家时候,看见你在院中跪着,可能揍你三天下不了地。”
“可他回家的时候,没看到你。”
“起码一个月。”
“如果让我爹登门拜访,呵呵,也许明年的今天,我得给你烧纸了。”
徐增寿又爬上马来,抱住已经傻了的朱棣:“奔跑吧,姐夫。”
“你能不能下去!”朱棣总觉得别扭。
尤其平安,居然偷偷抿了抿衣服。
幸好,我没触发燕王的特殊技能。
说实话,蓄宠在这年代是雅事。
但很少见两个贵族搅屎的。
还是姐夫和小舅子的关系,多少有点有悖伦常。
“姐夫,我太想你了,我们俩在马上好好说说话,好不好?”
朱棣回头一看,发现徐增寿还他吗的有点妩媚,更是不寒而栗。
直接一脚把他踹下马。
“滚犊子!”
朱棣受不了了,四年不见,这小子咋双开门了呢?
骑马狂奔,赶在徐达到家前。
必须到魏国公府上。
“保儿哥,要不我骑你马?”
徐增寿可怜巴巴地看着平安。
平安吓得催马就跑。
心里却觉得不对,咋感觉他在骂我呢?
“三公子,要不您骑我的?”丘福舔着大脸凑过去。
徐增寿斯里慢条站起来,瞥了眼那张丑脸,嫌弃道:
“滚犊子,老子是直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