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榕树街有处人家的院子被毁了,听说还是仙人亲自出手,大白天一道神雷落下,当即就把院墙都劈塌了!”
“还有这事?那家人难道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儿?然后被仙人发现了?”
“不对不对,我知道这事儿!我就住在大榕树街!”
“好像这家主人是个刚满十八岁的少年,天资根骨都是一等一的,早就被仙人看中,不忍如此良才璞玉蒙尘,想要传他仙法。”
“然后呢然后呢?仙人为什么要降下神雷啊?”
“嘿嘿,这自然是仙人收徒的消息走漏,遭人妒忌了!”
“啊?谁敢对仙人选中的人下手?”
“还能有谁?”
“你是说那些每年都往绝云间跑,却每年都无功而返的那些大富商吗?”
“不止呢!能在璃月港干出这种事,你想想有几个人能有这种本事?”
“嘶——你是说……”
“哎哎,我可什么都没说啊!”
“明白明白。可是……这事儿真的是真的吗?”
“不是真的还能是假的不成?要是不信,你问那边那位去,就是茶摊那儿,杨建月,他和那少年是熟识!”
码头茶摊,
杨建月端着茶碗,将剩下的茶汤一口喝干,掀起挂在脖子上的毛巾擦了擦汗,接着“砰”的一声放下粗陶碗,瞪着眼睛:“当然是真的!我那兄弟又善良又实诚,还从来不会看不起咱们这群苦哈哈!就算没有天赋根骨,单凭这颗心,就能让仙人看中!”
“你们以为这么好的茶摊是谁办起来的?是我兄弟!”
他仰着脖子,满脸骄傲,随后又叹了口气:“只是……唉,这世道真是变了!变啦!”
周围的人相互看看,有人忍不住好奇,问道:“哎,杨老大,你那兄弟现在去哪儿了?”
“跟着仙人上山了,毕竟现在璃月港里有大人物容不下他,唉。”
杨建月再次叹了口气,随即振奋精神:“不过不要紧,等我那兄弟学成下了山,肯定还会回来的!到那时候,你们瞧好吧!”
他伸手指着茶摊:“像这样照顾咱们这些苦哈哈的事,我兄弟他肯定还会做!”
其余喝茶的船工力夫端着粗陶碗,看着有盐有糖,还加了些果脯丝的茶,心中竟也有了些期待。
很快,这番话和故事,便在璃月港内传开。
事情和仙人有关,又有着上层大人物的阴暗龌龊,这样的传言一经出现便抓住了人们的眼球。
于是一传十,十传百,短短几天内,流言便在璃月港迅速扩散,并有着向外传播的迹象。
不少人都在猜测着这个妒忌仙人弟子,甚至胆敢暗中加害的大人物是谁。
有的猜是哪个大商人,比如飞云商会的掌舵人,也有人猜是璃月七星之一,这些年隐隐成为七星之首的天权凝光就很值得怀疑。
也有人呵呵一笑,觉得他们愚蠢。
这人还能是谁?
莫不是都忘了去年请仙典仪上,那位主持仪式的【玉衡星】,都说了什么吗?
那位年轻的七星,可是摆明了不敬神!
“砰!”
“看看你都做了什么!”
【玉衡星】刻晴将收集整理后的传言砸到凝光桌案上,满是气恼:“现在几乎整个璃月港都在传,甚至都有说七星与仙人貌合神离的了!”
她不过去层岩巨渊调查矿场之事,才两个月而已,再回璃月港时,竟然就有人说她嫉妒仙人弟子,暗中派人暗杀,好在仙人及时发现出手阻止的事情了!
真是天大的冤屈!
紫发少女瞪着和自己同为七星之一的凝光,觉得自己的情绪很久没有这样剧烈波动过了:“我调查后才知道,这故事的主人公,还和你配合着剿过匪!”
“凝光!天权星!”
刻晴敲着桌子,气的笑起来:“且不说你根本不可能成为什么所谓的七星之首,就算你成了,打压其他七星的事,做的也太快太粗糙了吧?!”
“……玉衡星稍安勿躁,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听我解释。”
凝光倍感头痛,她当然知道这件事的背后,绝对是林烬在推动,可现在他去了绝云间,和仙人在一起,她也没可能找他过来当面对质。
总不能派人去把他抓回来吧?
且不说能不能成,单是这命令发出,她天权凝光就真坐实了“不敬仙人、谋害仙徒”的罪名了!
“解释?你想怎么解释?把所有责任都推到你的合作伙伴身上吗?”
刻晴冷笑一声:“就算这事开始时和你没什么关系,是那个叫林烬的故意放出的消息,但后面把那故事中丑角的身份推给我的,难道没有你天权的功劳?”
荻花洲剿匪之事,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那林烬是被天权算计着成了诱饵,做了剿匪棋盘上的一颗弃子。
事后林烬死里逃生,和凝光反目也不奇怪。
但如今传言的事,即使不是凝光做的,即使她同样是受害者,谁敢保证她没有本能的将事情引导向对她有利的一面?
即使她不做,难道她手底下那些追随她、信任她的人,也不会去做吗?
毕竟只是轻轻推一手而已,再加上自己这个【玉衡星】本就在请仙典仪上,对帝君“出言不敬”,是明摆着的靶子!
“这次的事我记下了。天权星,你最好保证自己永远不犯错。”
刻晴深深看凝光一眼,不等她挽留,便径直离开。
“唉……”
凝光叹了口气,觉得头疼的愈发严重。
“你怎么不解释?”
夜兰从一旁的屏风后走出,看了眼刻晴离开的方向,眉毛微挑:“好好解释的话,这误会能解开的吧?”
“……”
凝光再次叹了口气,抬手揉着眉心,许久才幽幽道:“因为她没说错。”
“嗯?这件事还真有你的手笔?”
夜兰惊讶,认真看了看凝光,若有所思:“你脑子进水了?”
凝光:“……”
“你能说些好听的吗?”
天权星无奈又心累,摇摇头,表情复杂:“我的意思是,我也不知道,我究竟有没有做那些事。”
她是璃月七星之天权,是大商人,是政治生物,有些时候,会在非主观的情况下,本能的做些对自己有利的事。
更何况身为天权,有很多事她即使不做,但只要不阻止,就会被当做默许。
所以她真的不敢保证自己是清白且无辜的。
“明白了,你脑袋没有进水,是年纪大了开始健忘了。”
“……你非要成心气我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