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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咱们西缉事厂,还有谁会针对誉王?

那些溜须拍马讨好千岁爷之辈?不至于……

一来他们没这个胆子,二来若是真想做下此事也瞒不过眼线耳目,事还未启便被咱给按下去了。

为了储君之争?

那也不大可能!

千岁爷掌控大内,早将陛下生病之事封锁得密不透风,寻常之辈岂能知晓?

随着外间日头渐落,闭紧门窗又未点灯的厢房之内,光线愈发的暗淡,以至静坐不动的陈宁寒露近乎与昏暗融为了一体。

只有一边不停来回踱步,一边或点头或摇头的霜降,才显得这室中还有活人来……

退一万步说,就算真有朝臣知道了玄机,为了家族子孙计而卷入进来……那也该是暗中帮护誉王以作将来幸进之资。

反过来刺杀栽赃个毫无羽翼的过气儿王爷,又算个什么事儿?这是打算抛媚眼给瞎子看么……

朝堂诸公尽皆奸滑,定不会行此蠢笨之举!

那么,暗中谋划的又会是谁?

还有陈宁声称的那个负责指挥的神秘人,他竟然胆大到敢于出现在众人眼皮子底下!

也不怕被人发现么?

想不通,想不通啊……

暗戳戳思虑半晌终是不得要领,霜降低身扶起圆凳,一撩衣摆再次坐下。

“本官原是为了按下举告之事而来,谁曾想甫一抵达便撞上这场刺杀,当时便觉得事有不对……”

“这前脚刚有人暗送密信,后脚就来人公然刺杀……天下哪来如此凑巧的事!”

“上官英明。”黑暗中,乖巧安坐的陈宁脸上尽是一副关切模样,“不知大人眼下对此可有些头绪了?”

“头绪?还不是和你所猜测的一样,此次刺杀和栽赃大抵不是同一伙人所为,旁的也尚未想到……”

“上官……”陈宁此刻上身微微前倾,露出竭力献策的神色,“今日这汤知府来得……”

“他?”

霜降闻言果然瞬间愣怔住,但不过片刻,又猛然摇头。

“不会是他!这些事当与汤家无关。”

果然!

始终小心观察霜降反应的陈宁,此时见到对方决然的态度,心中瞬间有了印证。

难怪总觉着今日他二人看似互不信任,但一举一动间有仿佛有着某种默契。

看样子,这毫城知府已然暗中与西缉事厂有了联系。

这小胖墩往后的日子,不好过呵……

“上官,刺客们的身份可有查明一二?”

听到陈宁蓦然提起这个,霜降眉头微皱,但在稍稍犹豫后终是说了出来。

“时间仓促,眼下只知绸缎铺掌柜和他伙计,还有那卖炊饼的侏儒大郎,皆是五年前迁入的这毫城……”

“而那粮食铺子,是五日前才换成的今日这波人。原先那位掌柜除了晓得这帮人自称粮商,出重金购下了他这间铺子以外,别的是一概不知。”

“至于这些寻常刺客……当中确有几人身上绘有南缙蜉蝣军刺青,余下的皆不过是些江湖浪荡子,应是近来才抵达的。”

“难道……果真是南边?”

“不!”

对于陈宁这个看似合理的结论,霜降却是否定得斩钉截铁。

“本官觉得你之前的怀疑是对的,再说咱们西缉事厂和百花卫拉扯多年,彼此知之甚深……”

“本官能凭此断定,这种漏洞百出的刺杀绝非他们谋划!”

“会不会是南缙朝廷其它势力所为……”

“也不会!”

呃……

这一次,陈宁属实有些惊讶霜降的决绝了。

自己会有此猜想也实属合理啊!

再说本就存在着此种可能性,不信霜降本人就没往这方向猜过……

那他又为何否定得如此坚决?

未必霜降知晓某种内情!他不会也是哪朵花吧……

看出陈宁疑惑,霜降却没多做解释,只用一句“你今后自会知晓”给搪塞了过去。

如此一来,眼前谜团重重却又理不出头绪,找不到线索。

一时间,厢房内不由得陷入沉寂之中。

如此熬了片刻,陈宁才借着询问旁的事,打破了这尴尬的气氛。

“上官……敢问你在王府门前为何会唤我甚绣春刀?”

“啊?哈哈哈………”

生性最是受不得煎熬的寒露,见陈宁总算把他从百无聊赖中解脱出来,正竖起耳朵看他又会说些什么惊人言语,谁知一听之下,竟忍不住大笑当场。

“今日要不是我哥指出阿宁你的身份,我也不知你竟然就是那个传闻中的陈宁,笑死我了……哎哟哟,眼泪……不行了……”

对于寒露突然爆发的反应,陈宁也是摸不着头脑,只得愣然转头去看霜降。

谁料,此刻对方竟然也是一副竭力忍笑的模样!

咋地?

难道前身还是什么滑稽人物不成?

但清河陈家,听着也应是个大家族。再说大房嫡子的身份,也不该啊?

这前身究竟是个什么人?曾干出些何等事情?以至近乎上京城内人人皆知……

就在陈宁百思不得其解之际,终归是自制力更强的霜降率先调整过来。

“莫怪寒露,确实初见时谁能将一个狼狈不堪的小小力士,与纵横淡粉巷的绣春刀本尊给联系起来?可以理解可以理解的嘛。”

“再说有些往事,其实忘记也是种福气……”

陈宁也不知霜降所言究竟是在解释还是在补刀,反正寒露是肉眼可见的笑得更欢了。

就在他纳闷之间,又听霜降突然转了话锋。

“还有旁的事没?如没今夜便辛苦你先去一趟王府,今后你们便待在誉王身边”

“关于你的过去,寒露得空自会说与你听……”

听懂对方话中逐客之意,陈宁摇摇头站起身来,扭头便往外走。

只是在手将将扶上门扉的那一刻,他又突然问了一句。

“上官,五年前这毫城可有何大事发生?”

“嗯?”身后霜降闻言甩头苦笑,“你这失心疯还真是没治了,五年前,不正是誉王就藩毫城之时么……”

五年!

那神秘人早在五年前便暗中布子,整整五年的时光啊……可谓是所谋甚远,所图甚大。

但竟在今日给生生莽撞浪用了!

为何……

推开门,陈宁径直走了出去。

在他身后,随着门扉复又合上。

狭小的厢房内,再次陷入了寂静昏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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