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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好像听到了八卦的回响。”卫斯拿肩膀顶了顶马修。

没有丝毫同情,他笑得格外大声。

“唉,那有什么八卦,全是现实与孽债。”马修砸吧了下嘴,“我现在只想抽一斗烟,或是来一杯朗姆酒。”

“伤的这么痛啊!”卫斯拍了拍马修的肩,提议道:“要不干脆饭也不吃了,找个借口我们直接溜。”

“还是要吃的!”马修直起身子,“这是我兄长家,就是要走,也该是她弗莱先走。”

呵——

卫斯歪着头,也不动,只是在心中数着秒,一般这样说硬气话的,往往撑不过三秒。

一……二……

还没数到三,就只见原本昂首挺胸的马修又萎了:

“唉——,卫斯,烦请你走前面。”

“这是你兄长家啊,我都不知道……”

“卫斯!请!”

……

马修心心念念的弗莱女士,是一个脸上虽已露出了岁月的痕迹,却仍显得格外端庄与温雅的老夫人。

估摸五十来岁了,身材有些走样的发福,精神头却很是不错。

如果再年轻一些,想必也是个美人。

如今只是美在了气质与骨相上,而不显露在皮囊。

“向您问安,弗莱女士。”

“下午好,年轻的绅士。”坐在长沙发上的弗莱女士拍了拍她旁边的空位,邀请道:

“来这里坐吧,卫斯。

“自从我那小女儿都到了找小混蛋的年纪后,我总是更喜欢和年轻人待在一起。

“每当谈些年轻的话题时,都让我感觉心态更年轻了一些。”

卫斯回头瞥了眼马修,笑着摇摇头,随后依言走到沙发边坐下:

“方才看到您的衣着后我心里还在打鼓,想着您会不会嫌弃我这一身汗渍沾满的衣衫,却没想到您这般的温和和善,于是我更好奇了,究竟是什么样的人才会被您称之为混蛋?”

弗莱女士笑着握住卫斯的手道:

“旧约中有言,行为纯正的穷乏人,胜过行事乖僻的富足者。

“你和这个小姑娘我都很喜欢。

“唯独有些敢做却不敢担责任的混蛋,我不是很喜欢。

“好了好了,不谈那些令人糟心的家伙,我听说这拖把,是你发明的?

“实在是精巧的日用品啊!”

“小朵拉拖地的时候,弗莱奶奶问了小朵拉,小朵拉……”

小朵拉小跑过来解释着,还紧张兮兮地小声招着手道:“卫斯先生,你把脑袋伸过来。”

卫斯朝弗莱女士歉意的笑了笑,侧着脑袋靠近小朵拉。

就见小朵拉抱住他的脖子,对着他耳朵说着悄悄话:

“卫斯先生,你要提防弗莱奶奶,弗莱奶奶上次盯上了小朵拉能缝的手帕,没几天,姐姐给小朵拉安排的手帕活计就没有了。

“这次弗莱奶奶又盯上了小朵拉能做的拖把。

“弗莱奶奶是个大好人,她能帮监狱里的姐姐们活的好一些。

“可小朵拉不想卫斯先生你连拖把也没了!”

卫斯目光闪烁了下。

原以为是兄弟的笑话,没成想这火烧到了自己家。

他回头安慰小朵拉道:“小朵拉真乖,卫斯叔叔有主意了。”

被仿制这种事情,事后处理是很被动的,得化被动为主动。

他抬头看了眼弗莱女士。

往最坏的方向想,如果弗莱女士方才表现出的不嫌弃都是假的。

那么她对拖把的兴趣,就足够真了。

而如果方才表现出的温和是真的,那事情也有回旋的空间。

先按最坏的方向想……

马修说她是远近皆知的慈善家……

慈善家这个名望金身可不便宜,再有几个拖把这样的小利也比不上的。

所以,弗莱女士,既有需求,又有顾忌。

有的谈!

尤其是别人都不知晓他准备捞一笔就走,但他心理却一直清楚,提桶跑路才是土木人的灵魂。

或许,能在跑路前,找个接盘侠?

他侧耳听了听,法拉第夫妇还在隔间的厨房准备着餐点,马修正缩在凳子上,是个好时机。

“弗莱女士,我能邀您到门外透透气吗?我想,有些东西,我们或许会有共同的话题。”

卫斯指了指屋角的拖把。

“都到了这个年龄,还能有年轻的绅士相邀,我想我没有理由会去拒绝。”

弗莱女士看懂了暗示,当即起身。

卫斯跟在身后,盘算着一会儿该说什么。

却在这时,他忽然发现马修正复杂的望着他,还在他错身经过的时候,说了句“有劳你费心了,兄弟。”

嗯?什么情况?

卫斯有些疑惑,却也不多想。

只是果断回了一句:“都踏马哥们!”

然后在马修感激的目光中渐行渐远,就连背影都消失门外,再找不见。

……

“我一向很喜欢精巧而又简单的事物,尤其是不曾出现过的事物。”门外,弗莱女士开门见山道:

“我听说法拉第先生带你去见了皇家学会的秘书长,据我所知,秘书处是负责日常品采卖的。

“所以我想问一下,你的拖把定价为何,或许,我们之间也可以达成一笔交易。”

“夫人,新奇的日用品中总蕴藏着巨大的商业价值,这是你喜欢的原因。”卫斯戳着弗莱女士的底层逻辑:

“而如果是其他人向我购买,我会毫不犹豫的卖给她的,但夫人……

“我听说您正推动着监狱的改革,而尤其是女囚零工方面,您已经用自己的人脉与女囚的廉价,完成了手帕行业的绞杀。

“所以,或许您向我订购的那批拖把,仅仅是仿制前,您对我这个正主的补偿罢了。”

弗莱女士看了卫斯一眼,她把手交叠在腹前。

这是认真,也是防御的姿态,在浅浅表示着她的不满:

“我的父亲是银行家,我的丈夫是商人,你的这些话都让我想起了他们,都……”

弗莱女士直视卫斯道:

“都很让人恶心……你们的心中只有利益,而没有那正残缺受害的,一个个的人。”

“弗莱女士,好像我才是那个受害者!”卫斯说着,避过弗莱女士的目光道:

“其实我还有一个提议,女士,于我而言,拖把只是我发明的日用品中的一项。

“但对某些人来说,却可以成为她关心同性,且为了减轻同性负担,为了照顾女囚而日夜费心的佐证。

“换句话说,女士,我可以将拖把这个专利及发明者的名头全权的让与您,以让您的名声更噪。

“开个价吧女士,

“您觉得,这个‘女性发明家’的名头值多少钱呢?”

“你为什么会觉得我帮助女囚,帮助贫民等行为会是种伪善?”弗莱女士没有回复卫斯的问题,而是张口问道。

“女士,我并不确定,真的,您可能真的是在做好事,真的对那些不堪而怜悯。

“但,这里是英国,女士!”

这里是强盗的国度。

而英国人在大缺大德上,又从来有不让人失望的大德。

“所以您可能是善良的,

“但支撑在您背后的资金力量,政治力量,宗教力量,不会是纯善。

“而自始至终,正和我做交易的,都是他们。”

“二十镑!”

“成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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