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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既知便好。”

张旸冷哼一声,随手掷下马鞭,目光如霜,冷冷扫视一众亲卫。

他这般瞪视许久,方又开口,沉声道:

“休要呆立,速将营中尚还清醒的自家兄弟,都唤到此处来。”

“喏!”

亲卫们齐整抱拳,领命而去,鱼贯步出营帐。

未过多时,十九名亲卫便领着四百余名士卒匆匆归来。

张旸抬眼望去,见多数士卒面上犹带醺红,醉意显然尚未全消,心中顿时怒火蹿升。

他一把抄起马鞭,大步迈入人群,挨个抽打起来,直抽得众人个个清醒,眼神恢复清明。

抽打数十人后,张旸已行至帐外。

此时,凛冽寒风扑面而来,他迎着风高声呼喝:

“亲卫何在?速去取来冷水,好让众人都清醒个彻底!”

亲卫们领命疾驰而去,不多时,便提来十九桶冷水,整齐置于帐前。

张旸当即发号施令:

“尔等依次上前,将头浸入冷水中,而后大声告知本将,是不是脑袋进水了,竟胆大包天,敢在军营里饮酒作乐!”

士卒们大气都不敢出,纷纷依令行事。

当第一批士卒被冷水激得浑身颤抖,抬起头时,张旸手持马鞭,厉声喝道:

“尔等还敢不敢在军营里饮酒作乐?”

众人忙扯着嗓子高声喊道:

“不敢了!”

就这样,一批接着一批。

待所有人都经冷水洗礼后,张旸见众人已然精神抖擞,再无丝毫醉态,当即下令:

“所有人,速去牵马,随我出城!”

约摸一刻钟后,四百多人骑马从东门鱼贯而出,径直朝着粮库方向奔去。

此时,粮库之中,尚有诸多百姓,还有千余名招募而来的士卒。

守门的士卒瞧见有骑兵从东边扬尘而来,立刻敏捷地上了瞭望梯,仔细瞭望。

弓弩手们也迅速检查手中强弩,严阵以待。

待骑兵相距百米左右时,瞭望台上的守卒立马扯着嗓子高声喊道:

“天王盖地虎,汝等是何部人马?”

张旸闻言,立刻扯着嗓子大声回道:

“宝塔镇河妖,吾乃黄天神使,张旸在此!”

守卒侧耳细听,听清后,立马欢喜高呼:

“是渠帅回来了,快开城门,迎接渠帅!”

门前守卒赶忙将拒马移开,厚重的木门在众人的呼喊声中缓缓打开。

张旸在距门前三十米处,勒住缰绳,停下马儿,翻身利落下马。

在他身后,四百余人也都纷纷下马。

张旸牵着马,稳步走到粮库前,举起马鞭,对着左右高声道:

“各位辛苦了!”

守卒们兴奋不已,纷纷举拳高呼:

“渠帅!渠帅!渠帅……”

随着这欢呼声,聚拢过来的人越来越多。

张旸倒也不嫌烦,就这么牵着马,满脸笑意,与众人热情打着招呼。

他心里清楚,这些可都是他未来成就大业的根基呐!

张旸慢悠悠走到东南角粮仓时,挥手屏退左右随从。

粮库守卒中,唯有三个中年人跟了过来。

其中一人恭敬地对张旸介绍道:

“渠帅,如今粮仓中还留存六万多石粮草,马车也都在里面备好,此刻可要搬走?”

张旸微微点头,应道:

“今夜带人前来,正是要将这些粮草搬走,若一直搁在此处,总归不是长久之计。”

三位粮库守卒皆点头表示赞同。

随即,张旸亲自带领手下开始搬运粮草。

装满四百多车后,车队排成长龙,朝着西边进发。

起初,队伍并无明确目的地,张旸只好带着粮库守卒,在前方一路摸索前行。

直到走出五里地,抵达一处黄土戈壁。

这时,守卒突然对张旸说道:

“渠帅,此处干燥得很,其实挺适宜储粮,只是这黄土,只怕难以挡水。”

听守卒这么一说,张旸突然想起之前路过戈壁时,见到的一处矮山。

那矮山妙就妙在,有一个往内下方延伸的山洞。

“走走走,随我来。”

张旸一拍身旁人,拔腿便快步跑去。

三位粮库守卒赶忙跟上,与张旸一同翻身上马,又疾驰了一里地。

“如何?”

山洞外,张旸对着身旁粮库守卒问道。

粮库守卒点燃马背上携带的火把,照亮山洞边缘,握紧手中弩,谨慎说道:

“洞口倒是够大,只是里面情形,还得进去查看一番才知晓。”

张旸重重地点头,神色郑重道:

“那便入内一探。”

言罢,他夺过火把,拔出环首刀,一马当先走在前头。

四人缓缓进入山洞,在四把火把的照明下,四周情形看得清清楚楚。

粮库守卒跟在后面,四处伸手摸索,查看山洞的干燥程度,还仔细检查有无鼠洞蚁穴。

张旸则专注地在前头探路。

往下走了近百步,洞穴到了尽头。

其下是一个规整的大坑,再往下,需跳下近两米的高度。

张旸越看越觉奇怪,等他跳下后,瞧见角落一根腐朽的碎木,顿时恍然大悟。

这里根本不是什么矮山,分明是一处墓葬。

“哈哈哈……”

张旸拍了拍手,放声大笑起来。

既然此处是墓葬,那防水自然无需担忧了。

“嘿,不必再看了,派个人回去,将队伍唤来,这里全然可用。”

粮库守卒闻声赶过来,瞧了眼那规整的大坑,也立马笑道:

“这还真是巧了,渠帅,等会儿可要祭拜一番?”

张旸闻言,笑着点头道:

“那自然是要的,毕竟占了人家地界,定要好好祭拜。”

粮库守卒连声称好,随后便将跟在最后的一人派去引领车队过来。

被派出的人嘴里虽小声嘟囔着,但还是乖乖离去。

一刻钟后,四百多辆马车停在了洞口。

接着,众人前前后后忙活了十趟,直至巳时,才将所有粮草搬运完毕。

麻袋、干草和草木灰将洞穴填得满满当当,洞口再用马车卡住,而后用黄土封口。

张旸看着被重新填埋的洞口,从一旁挖出几株沙棘,种在了洞口前。

随后,张旸站起身,举手对着车队高声喊道:

“世人皆言狡兔有三窟,我等便留着这一窟。若将来大事不成,尔等便自行取用,以度生计;若大事得成,吾便用这粮草酿酒,与诸位开怀畅饮,如何?”

众人听闻,齐声叫好,声浪在戈壁上空久久回荡。

“大善,现在所有人随我上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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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旸率兵疾驰,赶回真定城时,日已偏南,恰至午时。

众人此前已在粮库匆匆用过午饭,腹中暂且得饱。

甫一入城,张旸便率部直趋军营,径入个个营帐。

营中士卒见状,皆面露惊愕之色。

张旸一声令下,众人便将营帐内的酒水尽数搬出。

但凡有士卒胆敢阻拦反抗,张旸身形如电,出手凌厉,瞬间将其打翻在地。

在这军营之中,行伍之间,逢此情形,自当果敢强硬,正所谓“一拳挥出,可免百拳来犯”,唯有如此,方能立威整肃。

一罐罐酒水被搬离军营,沿途引得众多士卒眼巴巴地望着,眼神中满是不舍与渴望,不少人眼眶都泛红了。

然而,张旸手持长戟,威风凛凛地立于营门,其气势摄人,无人敢多置一词。

恰在此时,六位老卒听闻营中变故,匆匆从军营外赶回。

一进军营,六人扑通一声,齐齐跪地请罪。

张旸目光冷峻,毫无怜悯之色,当即应允了他们的请罪请求。

他手持长戟末端,依次对着六人抽打起来,每一记抽打,长戟呼啸,发出哗哗声响,看似声势骇人。

但实际上,这抽打之中,张旸有意留了几分力,打到老卒身上,虽无重伤之虞,却也让他们疼得龇牙咧嘴,不甚好受。

一番抽打过后,六位老卒后背红肿一片,瘫倒在地,连站立都极为艰难。

此举无疑是给所有投军者一个强有力的震慑,犹如一记沉重的警钟。

张旸挥了挥手,立刻有士卒上前,将这六位老卒搀扶着拉走。

随即,张旸目光如炬,缓缓环视四周,而后高声怒喝道:

“自今日起,军中再有敢无故饮酒作乐者,一律剥去衣衫,重责三十鞭,绑于营内示众,三日内不许饮食。若有知情不报者,亦同罪论处,减半处罚!”

此语一出,声如洪钟,在军营中回荡。

张旸虎目之中,杀气腾腾,令人不敢直视。

众人正心中惶惶不安之际,张旸却转身径直走向不远处的一片空地。

只见那空地上,已有不少士卒在忙碌地清理着杂物。

此般情景,引得众多士卒心生好奇,甚至连午饭都顾不上争抢,纷纷相互打听。

这一番询问之下,不得了,片刻之间,整个军营都知晓了午后将在此处打擂选将的消息。

士卒们听闻,顿时兴奋起来,不少人连午饭都不敢多吃,生怕吃得太撑,影响了午后打擂时的发挥。

未时三刻,军营之中骤然响起三通鼓声。

正在歇息的士卒们听闻鼓声,立刻精神一振,迅速朝着鼓声响起之处集合。

此时,营中空地已然清理出百个土圈,作为打擂的场地。

在最中间的土圈里,张旸正亲自执鼓槌击鼓。

待全营士卒皆聚集完毕,张旸停下击鼓动作,将鼓槌递给身旁的王六,而后对着身前众人高声喊道:

“今日乃黄道吉日,正宜选将立规。此前,我已严申军中戒酒令,此刻,我还要再补充四条军中死令。”

“其一,军中严禁肆意械斗;”

“其二,不许劫掠平民百姓;”

“其三,缴获之物必须归公;”

“其四,军令如山,上级所下命令,必须毫无折扣地执行。”

“尔等都听清楚了没有?”

这一连串命令喊下来,张旸的嗓子都有些沙哑了。

然而,全营士卒听着这四条略显奇怪的死令,面露疑惑之色,一时难以理解其中深意。

片刻之后,有士卒高声问道:

“渠帅,我等拼死拼活缴获的东西,为何要归公?那可都是拿命换来的啊!”

“是啊是啊,不劫掠平民,我等自是认同,可这缴获归公,实在难以接受啊!”

“渠帅,能否改改这条啊!”

士卒们你一言我一语,议论纷纷。

张旸听闻这些吵嚷声,虎目微微眯起,神色冷峻,沉声道:

“此四条便是军中军令,绝无半点更改的余地。若有不愿遵从者,此刻便可离开,将此前拿走的钱粮尽数归还回来。”

此言一出,军营之中瞬间安静下来,众人皆面面相觑,无人再敢出声。

随后,张旸再次大声吼道:

“我所提出的四条死令,加上戒酒令,尔等都听清楚了没?”

此刻,众人回应的声音有气无力:

“听到了。”

张旸听着这懒散的回应,顿时怒声骂道:

“莫不是都午饭吃撑了?如此,那晚饭便不必吃了,饿一饿,倒也正好。”

士卒们听闻,心中一惊,赶忙提高音量,大声喊道:

“听到了。”

可这一次,声音依旧参差不齐。

张旸见状,再次怒声吼道:

“我提出的四条死令,加上戒酒令,都听清楚了没?”

这一次,士卒们卯足了劲,齐声吼道:

“听到了。”

四万人的声音汇聚在一起,声震天地,整个军营内外都为之一振。

“嗯。”

张旸听着这整齐而洪亮的回应,终于满意地点了点头。

而后,他扭过头,对着王六点了点头。

王六心领神会,立刻拿起鼓槌,用力敲响了战鼓。

鼓声响起,张旸再次放声大喊道:

“此刻,所有人皆可自行选择一处擂台参与打擂,但凡倒地或者踏出擂台圈外者,便算输。前一百名胜出者,可依照顺序,挑选从太守府搜查出的甲胄。”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人群后方顿时响起一阵嘈杂声。

不多时,百来名士卒搬着一具具精美的甲胄,艰难地挤到了中间的土圈旁,将甲胄一一展示出来,让所有人都能看得清清楚楚。

士卒们看着这些制作精良的鱼鳞甲,眼中满是渴望,不少人馋得都快流口水了。

张旸从鼓旁大步走到盔甲边,伸手拿起一具最为精良的甲胄,而后走到士卒面前,将甲胄展示一圈。

展示完毕,他回到中间土圈,高声说道:

“此乃前真定太守栗祁之物,暂且归我所有。但只要有谁能在最终胜出,并能在比试中战胜我,这套甲胄便归他所有。”

此言一出,瞬间,呼声如潮,将一切声音都淹没了。

“打擂,打擂,打擂……”

“胜出,胜出,胜出……”

张旸看着这热烈的场面,放声大笑起来。

而后,他高高举起胳膊上挂着的甲胄,大声喊道:

“甲胄便在此处,有本事者,就来拿走吧!”

说完,他将甲胄稳稳地放回架子上。

这时,张旸面色陡然一肃,身上上位者的威严与肃杀气势瞬间全开。

他缓缓转过身,目光凝视全场。

刹那间,全场喧闹之声戛然而止。

紧接着,张旸一字一句,高声喝道:

“此刻,打擂正式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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