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林深处,晨雾弥漫,露水打湿了草叶,空气中带着一丝清冷。云轻歌与小雀藏身洞穴已有半夜,她怀中紧抱着古琴,目光不时望向洞外,眉间满是忧色。“云姑娘,天都亮了,公子还没来……”小雀蹲在洞口,低声嘀咕,眼中已有了泪光。云轻歌轻叹,手指抚过琴弦,低声道:“无极吉人天相,他说过要我保住残卷,就一定能脱困。”她取出那块天策图残卷,摊在膝上细看。铜片上的古文在晨光下愈发清晰,除了“九脉”和“天皇”,还有几行模糊的铭文,似乎指向某个具体地点。她闭目回忆家中古籍,低声喃喃:“九脉交汇……莫非是天寰九国的龙脉之地?”正思索间,洞外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云轻歌猛然抬头,手已按上琴弦。小雀也握紧短刀,低声道:“谁?”“别紧张,是我。”一道熟悉的笑声响起,风无极从雾中走出,青衫染血,肩头包着临时裹上的布条。他步伐虽有些踉跄,嘴角却依旧挂着笑。“公子!”小雀扑过去,眼泪汪汪。云轻歌松了口气,快步上前扶住他:“你伤得不轻,怎么还硬撑着跑这么远?”风无极摆摆手,靠着洞壁坐下:“不跑不行啊,慕容策那帮铁骑跟疯狗似的。好在他们撤了,不然我这张脸可保不住。”云轻歌瞪了他一眼,取下腰间水囊递过去:“少贫嘴,先喝点水。我瞧瞧你的伤。”她小心揭开布条,只见肩头伤口深可见骨,血虽止住,周围却有些发黑,显然中了毒。云轻歌脸色一变:“这是慕容策的毒镖余毒,你怎么不早说?”“早说也没用,又没解药。”风无极咧嘴一笑,疼得龇牙,“轻歌,你不是会些医术吗?帮我弄弄?”云轻歌无奈,从包袱里取出随身药包,取出几根银针刺入他肩头穴位,逼出毒血。她一边施针,一边道:“残卷我看了,上面提到‘九脉’,可能是九国地脉的交汇处。你抢这东西,到底想干什么?”风无极目光落在残卷上,笑容渐收:“我想知道天皇留下的秘密。九国分裂百年,若真能一统,倒也不枉我这身伤。”云轻歌手一顿,抬头看他:“你真有这野心?”“野心?”风无极哼笑,“也许吧。不过眼下,还是先保命要紧。慕容策不会放过我,那位霜月阁的凌姑娘也不会。”提到凌霜寒,云轻歌眼中闪过一丝复杂,低声道:“她若知道残卷在我这,只怕也会找上门来。”“那就让她来。”风无极靠着洞壁闭眼,“我倒想再会会她,看看那霜月剑法有多厉害。”
与此同时,燕云城外三十里的一处山道上,凌霜寒白衣如雪,独自行走。她并未回青石镇,而是绕道前往一处隐秘据点——霜月阁在燕云国的分舵。她手中握着一封刚截获的密信,信上写道:“残卷落入云氏女之手,风无极重伤,速派人围剿。”信末署名,正是慕容策。“云氏女……”凌霜寒皱眉,低声道,“看来风无极并非孤身一人。”她将密信收入袖中,加快脚步。不多时,一座隐于山林的竹楼出现在眼前。楼前站着几名霜月阁弟子,见她到来,齐齐行礼:“少主!”凌霜寒点头,径直入内。一名中年女子迎上前,眉目清冷,手持长剑,正是霜月阁燕云分舵舵主柳霜华。“少主,燕云城一战如何?”柳霜华问道。“慕容策手段狠辣,天策图的秘密他知道不少。”凌霜寒坐下,将令牌与密信取出,“他放出残卷做饵,引风无极与我争斗,自己坐收渔利。”柳霜华接过密信一看,沉声道:“云氏女,指的是云轻歌,云氏书肆的独女。她与风无极交情匪浅,残卷若在她手中,慕容策必会追杀。”“追杀?”凌霜寒冷笑,“那便让他去。我要的是天策图的全部秘密,而非一块残卷。慕容策若敢再藏,我便杀入燕云城,取他性命。”柳霜华一惊:“少主,燕云城守备森严,慕容策手下高手如云,您一人……”“一人足矣。”凌霜寒起身,长剑轻鸣,“传令下去,查清云轻歌的下落。我要知道残卷藏了什么。”柳霜华只得领命,心中却暗叹:“少主这性子,真是与阁主当年一模一样。”
燕云城,摄政王府内,慕容策站在一幅巨大的九国地图前,目光阴沉。地图上,九条红线交汇于一处,正是天寰中部的“龙脉之地”。一名黑衣属下匆匆入内,禀报道:“王爷,风无极逃入密林,云轻歌带着残卷不知所踪。凌霜寒离开燕云城,似在召集霜月阁人手。”慕容策手指点在地图上,冷声道:“云轻歌若解开残卷,必会去龙脉之地。派人盯着,必要时抢回残卷。”“那凌霜寒呢?”属下低问。“她?”慕容策阴笑,“让她去折腾。霜月阁若敢动我燕云城,我便让她有来无回。”他转身,手掌轻拍地图,眼中野心如火:“天策图的秘密,唯有我能掌握。”
密林中,风无极的伤势稍缓,他睁开眼,看向云轻歌:“轻歌,去云氏书肆查残卷的事,能不能快些?”云轻歌点头:“我即刻动身。你伤未愈,先在此歇息,小雀留下照顾你。”风无极笑笑:“行,你小心。那位凌姑娘若找来,记得替我挡两剑。”云轻歌无奈摇头,抱琴离去。晨雾散尽,密林深处,三人的命运如天策图上的脉络,缓缓交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