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守义胆战心惊地护着八姑,哪还敢再摆摊。
他匆忙收了东西,引着八姑一路往寨子方向去。
可一回头,却看见那群恶徒如跗骨之蛆,寸步不离地紧紧跟随。
那架势,仿若不将他们逼入绝境便不肯罢休。
行至马鞍山脚下。
后面的混混们见时机成熟,忽然开始加速追赶。
脚步声突地变得杂乱而急促。
王守义惊恐地高呼一声:“快跑!”
随即便扔下肩上抬的半拉野猪。
一把拉起八姑的手,拼命奔逃。
王守义和八姑对马鞍山山道轻车熟路。
王守义更是一名经验丰富的猎人。
翻山越岭本是两人的拿手好戏。
然而八姑毕竟不会武功,走山道必然会被追上。
无奈之下,两人只能直直地往野林子里乱蹿而去。
那薛大虫也不过是三脉正境的修为。
身边小弟虽多,一是平日里在县城坊市里养尊处优惯了,跑步并非他们所长;
二是混混们今日统一着装,上街穿的长裤。
在林子里追逐多有不便,导致几人行动皆显得有些笨拙。
王守义与八姑两人慌不择路,在林子里拼命逃窜。
那薛大虫虽是个纨绔子弟,却并非无脑之辈。
他一边喘着粗气,一边指挥着小弟有意识地包抄,拦住两人回寨的方向,意图将他们逼入绝境。
王守义两人进退维谷。
前路,是未知的深山,可能会遭遇猛兽;
后路,则是穷追不舍的恶徒。
此刻,他们已顾不上许多。
只能咬着牙,直直地往山上逃去。
八姑毕竟没练过武,体力渐渐不支。
跑了将近一个小时,她仿佛要把命都跑没了。
脚步逐渐变得沉重而迟缓,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棉花上。
薛大虫瞅准时机,一个箭步冲上前去。
动作敏捷得如同一只饿狼。
他猛地抓住八姑的一条手臂,哇哇怪叫道:
“小娘子,别走哇。”
总算王守义还有几分血性。
见八姑被抓,他双眼通红。
回身运起武功就想救八姑。
薛大虫轻蔑地瞥了王守义一眼。
嘴角一歪,露出一丝不屑的冷笑。
边上立刻有三名小弟心领神会,主动跳将出来,将王守义团团围住。
小弟一号怒吼一声,挥起砂锅大的拳头率先冲了过来。
拳风呼呼作响,带着一股蛮劲。
王守义毕竟号称千户寨第一战神。
他眼神一凝,侧身一闪,轻松避开这刚猛的一拳。
此时,另一个小弟趁机从侧面攻来。
抬脚便是一招断子绝孙腿,直逼王守义的要害。
王守义反应迅速,立即提臀一缩,同时双臂向下招架。
“砰”的一声闷响,王守义手臂被这记飞踢踹得一阵酸麻。
他强忍着疼痛,顺势挥出右拳,直击小弟二号面门。
小弟二号连忙后仰躲避,却还是被王守义的拳风刮得脸颊生疼。
小弟三号磨磨蹭蹭,猥猥琐琐地加入战团。
他瞅准时机,挥拳直击王守义坤坤。
王守义急忙收腹,同时抬腿踢向对方手腕。
把小弟三号踢得龇牙咧嘴,疼得直叫唤。
虽然初时王守义还能凭借着精湛的武艺占据上风。
然而三个小弟配合默契,轮番进攻。
身边还有四个同伴在一旁虎视眈眈,伺机而动。
王守义渐渐体力不支。
他的动作开始迟缓,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每一次出拳逐渐显得有些力不从心。
薛大虫趁王守义不备,如鬼魅般跳入战团。
一招灵蛇吐信,重重一拳击中王守义肩膀。
王守义痛叫一声,身体晃了晃,险些摔倒。
身边两个小弟的拳头一左一右,接踵而至。
王守义咬牙抵抗,左挡右闪。
然而双拳难敌四手。
最终还是被三个小弟死死按住,动弹不得。
薛大虫得意地撩起裤脚,踩着王守义的头,张狂地怪叫道:
“好你个老王,有这么漂亮的小娘子,不早点献到我府上,竟然还想跑,害我多费了这么多功夫!”
他抬眼一看,旁边正好有个破庙,不禁喜道:
“择曰不如撞曰,今日就在庙里,让老王你和菩萨一起看看我怎么收拾这个小娘子!嘿嘿嘿,刺激,真是刺激!”
八姑早已吓得脸色惨白,面如金纸,毫无半点血色。
王守义不住磕头,声泪俱下地哀求道:
“薛爷,您大人有大量,就饶过我们这遭吧,饶过我们吧!”
薛大虫面色一沉,仿若寒霜骤降。
伸手如铁钳般揪住王守义的发髻,抬手便是几个狠狠的耳光甩去。
这几记耳光,不同于上午八姑那款“爱的**斗”。
这是三脉正境强者的全力爆发,几个巴掌打得势同惊雷。
王守义此刻体力尽失,又被三人死死按住,动弹不得。
脑袋被打得猛地偏向一侧。
头上束着的发髻,也因这巨大的冲击力而凌乱纷飞。
肆意地散落在他的脸上。
王守义的脸上先是一阵火辣辣的剧痛,仿若有万千钢针同时扎入肌肤。
紧接着,这疼痛如汹涌潮水,瞬间蔓延至整个脸颊。
脸庞边缘高高肿起,几道掌印重重叠叠,红得触目惊心。
王守义不知自己已被打落了多少颗牙齿。
只觉自己浑身的胆气,都被这几巴掌打得烟消云散。
他的眼中满是震惊与痛苦,眼眶瞬间泛红。
泪水在眼眶中不住打转,却又倔强地不肯落下。
王守义不住地质问自己。
为什么今日要去找八姑?
为什么要带她去小树林?
为什么她要让我去提亲?
为什么要准备他娘的鬼聘礼?
为什么要让我受这样的屈辱?
为什么?
到底为什么?
还没等王守义想出个所以然来。
薛大虫猛地又将他的脑袋拎起,冷冷问道:
“你们?老王,你跟这小娘皮是什么关系?她到底是你媳妇,还是你后娘?”
“她……她是我的邻居。”
王守义羞愧地低下头,声音也不自觉地低了下去。
八姑闻言,也缓缓垂下头。
眼睛里没有光了。
薛大虫却并未打算放过这对苦命人。
只听他仿若癫狂的野兽般怒吼道:
“邻居也敢称‘我们’?给我狠狠地掌嘴!”
身旁的小弟们得令,如恶狼扑食般一拥而上。
一阵狂风暴雨般的巴掌扇去。
不过片刻,王守义整个脑袋便肿得如同猪头一般。
头破血流,模样惨不忍睹。
薛大虫这才满脸笑意地走到王守义身旁,右手轻轻拍着他那肿胀的脑袋,冷笑道:
“老王啊老王,你给老子记住喽,往后莫要随随便便跟漂亮小娘子称‘我们我们’的,平白污了人家小娘子的清白。”
八姑吓得瘫倒在地,悲恸地哭喊着:
“王哥,王哥……”
薛大虫猛地伸出左手,如老鹰抓小鸡般将她从背后单手圈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