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皇历1142年6月初,大齐由于国家经济的不景气,砍掉了与燕国的战马交易,而这在国与国之间的交流中无疑是个示弱的信号。燕国曾经提出的战马交易,实质上是对中原的一种示弱,战马在这个时代属于极其重要的战略军事物资,对于任何国家而言战略物资是不会轻易出售的类型。对于一个草原民族而言,你连购买战马的能力都没有了,那么就只能证明你已经虚弱到了一定程度,昔日强大的军事成为了拖累,需要削弱一定军事实力为自己续命。(我们走到现在是吃了很多亏才意识到这一点的。所以在现在我们虚弱了只会会越加疯狂的造武器,然后拼了命的往外卖!)
十二月初四,燕国再一次派遣军队逼近黄河沿岸,他们开始了对自己猜想的试探!初八,燕国的骑兵越过了划界线,他们开始在黄河哨所附近游走。黄河上的哨所发现了这些骑兵,他们没敢上前驱赶,反而点燃了烽火!
收到烽火信号的汴京朝堂此时已经炸开了锅,距离上一场战争已经过去6年多了。那些老兵虽然还在,但是他们的主帅却没了,能够协调后勤装备的那些人也没了,而以前那些犀利的装备除了火炮之外,损坏的损坏,生锈的生锈。
一直到十二月十一,游走在黄河沿线的燕国骑兵没有遭到驱赶。这让燕国前线的将领愈加肯定了来自朝堂的判断,于是他们开始在黄河哨所面前挑衅,进一步确认对方的容忍程度如何。他们先是用弓箭骚扰哨所的窗户,见到对方没有反击,他们又用火把点燃了田里的麦垛,这种骚扰一直持续到十五。没有见到齐军主力出动的燕军大举进军,直接越过了黄河沿线,这是大举进攻的信号。
十八日,汴京被围。汴京城内此时有禁军十万,四门守军八万总共18万兵马,而参与围城的燕军只有十万不到。对方只封锁城门,但却不攻城,围而不战!
在围城2日之后,才有朝堂官员站在城楼上向燕军喊话:“贵军为何越过黄河?围困汴京,是要与我大齐开战乎?”
「贵国突然取消了今年的战马交易,吾皇命我前来查探情况,我只好带兵马前来问一问,贵国是要背盟开战吗?」燕军将领端木磊骑在战马上,在距离城墙二里开外的位置利用传讯兵传讯。(自从上次被射杀在城门外的那个倒霉蛋出现以后,燕军将领就有意的避开城墙!)
前来问话的只是个小官,面对这个问题他不知道如何回答,只能匆匆忙忙跑回朝堂。
“果然是为了交易而来的,毕竟是两国盟约,我就说突然停掉不太好!”李延邦听到这个消息之后,开口说道。此时他已经是丞相府的右承了,人称一句李相公。
「这如何是好?要开战吗?」朝堂上一片慌乱。
「开战?拿什么开战?这个制度要再改下去,明年发俸禄都是个问题!一年的税收不如一年!」民部的官员们已经埋怨开了。
「开战?拿什么开战?你看那厢车破的,我都怀疑它还能不能动起来,」兵部的官员在埋怨民部的拨款越来越少,连修武器的钱都没有了。
此刻所有人都在埋怨钱的问题?然后又把目光齐刷刷的看向了王安旦。仿佛在说:烂摊子是你老人家折腾出来的,现在想想该怎么办吧,给个主意呀!
“开战是不能开战的,今年秋收的漕粮现在还没有完全运到,城里的粮食最多只能供应到明年2月份。军队疏于训练已经五年之久了,这要打起来,此战必败无疑!看看能不能凑些钱出来,先将今年的交易糊弄过去!”王安旦又将皮球踢回给了民部尚书。
看到众人的目光又看向自己,他连忙起身说道:“你们看我干啥?年俸刚给你们发下去,库房里头空的就剩那些秋粮了。我上哪儿去给你们找这10万两银子,10万匹布?就是把那些秋粮都倒腾卖了,那也不过才20来万两,这事儿要么看看能不能从外面商人那借点,要不就看陛下的内库了!”
众人用习惯性的将目光看向了皇帝,然后又意识到像是有些大不敬,赶紧低下了头。
皇帝对着这群人也是有些无语了,国家府库没钱了,把主意打到朕的私库来了!在权衡了一番之后,朝堂一片死寂之下,他开口了:“真是朕的好臣子啊!也罢,谁让朕当的这个倒霉皇帝呢!今年交易的钱朕的私库出了,不过那些战马也得一并归私库处理。”说完之后,他将目光看向了李延邦。好像在说:这事儿归你爱卿你管吧?赶紧去办吧!
三天之后,在李延邦的一番操作之下,燕齐双方按照既定的条件完成了本年度的交易。齐国得到5000匹战马,说是战马,但其中有近乎一半是驽马,此次的事件被人戏称为城下之盟。
次年,燕国朝堂以北方雪灾牲畜损失惨重为借口,提高马匹的价格。只愿意给齐国提供4000匹马,并且要求齐国提供的物资数量保持不变。如此无理的要求引得齐国朝堂不满,在李延邦的斡旋下,皇帝咬牙应下。而在这一次交换回来的战马当中,有将近3000匹都是驽马。「魂淡,一匹驽马卖出了战马的价格,这是把朕当傻子糊弄吗?」皇帝看着黄门郎递上来的奏折,气的把砚台都摔了。在马市上一匹最好的良马价格也不超过120两,而现在这些只能用来拉车的驽马,竟然卖出了200两的天价。
到了秦皇历1144年,再度交易的时候,此时燕国已经看清楚了齐国的虚实,他们索性连装都不装了,直接提供了3000匹驽马,负责交接的燕国官员更是说你爱要不要,你们的物资一厘不能少。此时的皇帝已经是忍无可忍了,因为这几年用来交换的钱一直是来自皇家宫廷的内库,一年平白多的近八十万两的支出已经让他顶不住了。(这时候一匹绢的价格大概在六两左右。)在这一年里,赵德昌在不停的督促兵部,询问是否完成了战争事的准备工作。
秦皇历1145年冬,双方心照不宣的开战了。这一年燕国皇帝耶律大丹御驾亲征,齐国针锋相对,赵德昌亲自出马,祭出了还是十几年前的牛皮糖战术,战事之初,凭借本土优势齐军还能占到一些上风。可到了战事的后期,在耶律大丹的刻意引导之下,双方决战的战场摆到了巨野泊附近,令齐国的诸将谁也没有想到这是个精心构建的陷阱,这个陷阱的位置还是在于不利于马战的湖泊区。燕军包围了齐军的车厢营,撅断了周边所有能够供车马通行的路,玩起了围而不战的套路。
皇帝被围于巨野泊,周围忠于皇室的忠臣良将纷纷率兵前来救驾,但是却中了燕军的围点打援,地方兵马损失惨重,最终车厢营全军覆没,而皇帝却在当地的一个贫寒的儒家士子带领下逃出升天,阴差阳错的来到了曲阜。(世上的事儿就是这么巧,不管你信不信,他就这么巧。一个贫寒的儒家世子能带着养尊处优的皇帝从敌人的千军万马逃出来,然后还精准的送到曲阜城,你信吗?)曲阜孔氏慌忙接驾,在这一年里还是李延邦凭借三寸不烂之舌,数次出入于燕军大营之间,劝退了燕国大军,为齐国争取来了和平。而作为代价,齐国任燕国为父国,每年提供岁币20万两,捐布20万匹,粮食40万担。
这个消息传到南方,正在致力于教书育人,培养下一代的前国师沈梦溪气急攻心,一口鲜血喷了出来,之后郁郁而终。临死之前,他吩咐弟子的最后一件事是:还遗留在朝堂的墨家人员,有序撤往江南,已获得的研究成果,典籍全部搬往川蜀。汴京在用的那些生产器械,如遇意外悉数销毁。他的弟子沈文通听完之后悉数照办,沈梦溪师兄苏简正前来悼念,听完他的要求之后十分痛心,他不愿意这么做,直到他看了沈梦溪遗留下来的信,信中写道:汴京所留,实乃大秦千年以来几十代人之心血。如非迫不得已,此事吾亦不愿为之,可如今朝廷之形势;朝堂之上必定有数典忘祖之辈,吾等心血皆为军国之利器也,若失于酋手,则为中原之大祸咦。巨子之位,文通天赋平平,实难当此大任;请师兄简正力挽狂澜于既倒,余之所言,务必一力推行之。——弟沈梦溪奉上。苏简正在看完这一封遗书之后,已经泪流满面,在帮助收拾完师弟后事之后,回到家的第一件事就是发文行书,然后将自己这些年研究所得悉数拓印图谱,之后就是销毁实物,一把火烧掉了自己研究多年的水力天文台计时台。(这个人的原型是苏颂)
秦皇历1146年秋,消停了20多年的回湖人卷土重来,很显然他们在中原也有自己的眼线,中原皇朝的衰落,他们看在眼中。他们的动作很快,同样蓄谋已久。到次年春不过半年时间,金城、凤凰城一线就全面失陷了,西北路就只剩下二线四城层在勉强支撑,朝廷得知消息之后,急忙再次从汉中调兵支援。
秦皇历1147年秋,延州也被回湖人拿下,西北路千疮百孔。1148年,朝堂实行驱虎吞狼之策,主动放弃河东路晋城,退守运城,引两边强敌来攻,此策奏效。西凉与燕国大战于晋州,其后为争夺上郡草场再次展开大战,这场战事延绵六年,打到双方都打不动为止。
秦皇历1155年意识到其中关窍的契丹人暴跳如雷,威胁着要教训大齐。齐皇不甘心上次之败,双方再次引发冲突,大战于汴京城下。不过此战已经今非昔比,燕国已盘踞北地二十余年在一些有心之人的帮助下,他们打造出了属于自己的攻城武器——配重式转轮投石车。这种甚至要高过城楼的超重型投石车能够将人头大小的石头抛出500-800步之远。这种重型的工程建造物,面对火炮虽然射程不佳,精确度不足,未来的发展程度有限。但有两个十分强悍的优点:成本低廉和坚固皮实。火炮需要命中3~5炮才能将它打塌,在这场战争中,燕国投入了将近200门投石车。汴京城上的床弩和火炮双拳难敌四手,先是皇帝在城墙上作战之时被掳走,太子赵吉临危受命,随后不久汴京被破城,皇室及宗室失陷,仅有皇室第九子赵甚在一众家丁家仆的护送下伪装成难民逃离京城。
而在这一场混乱中,城中发生了三场大火,一场位于钦天监,将其中的设备,还没有来得及转移的图书一把火烧的精光;另一场是城北的琉璃窑,琉璃窑是被炸毁的,他们将城中遗留的所有火药一股脑塞进了琉璃窑中,然后点燃了一场大火,随着轰的一声巨响,琉璃窑伴随着周围的一切都化作尘土。最后一场是隶属于工部的军械坊。军械坊的大匠师公输砲点完这把火之后,告诉一众弟子说:“老夫我年老体弱,声名在外;已经逃不出去了!你们还有希望逃出生天,逃出去以后你们要活下去,把我教给你们的东西学懂、吃透,将我们的技艺传承下去!活着回到金陵之后,告诉墨家的同仁们,我们之中出了叛徒!已经被作废的配重式转轮投石车的图纸肯定被泄露出去了,希望他们能够及时揪出叛徒!”说完这些之后,他先将一众哭哭啼啼的弟子们赶出书房的门,将门用门栓杠上;然后将早已准备好的灯油倒在一个一个的书架上,接着一把火点燃了书架,**于他平时工作的书房当中。
京城陷落的消息传到了南方,全国上下一片哀嚎。苏简正在金陵获知这个消息以后,一口逆血上涌,又被他强行咽了下去。他强打着精神为这件事情善后,当墨家出现叛徒的消息传到他耳中之时,他开始肉眼可见的变得苍老起来。
秦皇历1157年,赵甚在南京(杭州)建立南齐,赵甚在汴京的经历成了他一生的梦魇,他本能的害怕打仗,甚至害怕产生战争的任何风险。有无数的市井之徒,紧追他的这个特点,获取荣华富贵。赵甚和他的南方政权偏居一隅,整日醉生梦死。而在他们醉生梦死的同时,
有一批有识之士聚在了一起。这其中领头的就是赵甚当初家丁总管的儿子,一路护卫他南下张警。在南下之时,张警的父亲在城外准备好了马车,赵甚和家丁伪装成一群乞丐出了城,在城外换完衣服上马车之后,一路向南飞驰,途中碰上了检查的契丹兵。嚣张的契丹巡逻兵,直接用弓箭射击驾车的老人。张警的父亲就这样被一箭射死,张警等人打退了契丹兵仓皇逃难。到了南方以后,这个北方汉子这一口气实在咽不下,被登基后的赵甚提拔为禁军统领之后,他三番四次请求北伐。
被烦的烦不胜烦的赵甚就任命他为河北路路招讨使,将除了南方禁军以外,全国5/7的兵力都交给了他。赵甚能够在后方醉生梦死,这同样也离不开他的功劳。
到了秦皇历1162年,他的身边已经聚集了一大群人马,除了和契丹人有血海深仇的地方宗族势力之外,从海外前来逃难的波斯人方那也加入了他的麾下。他为了报仇,从开封上游决了黄河大堤,使得黄河改道流向淮河,夺淮入海。北方成为一片泽国,原本的北方航运也彻底报废。然而他的做法也确确实实打击到了契丹人,使得契丹的骑兵彻底失去了作用,为南齐的建立立下了撅河之功。也使得契丹人在汴京大战中缴获的火炮以及他们自己建造的投石机失去了作用。(都是死沉死沉的东西,不用指望他们能够在泥泞里用的了,在北方打不过了就决黄河传统应该是从杜充开始的!为北方的兄弟们默哀。)
秦皇历1164年,当燕国还在南方和张警在泥泞里打滚时;北方的北蛮一族超级羡慕契丹人的生活,开始了自己的效仿之路。他们开始在辽河平原烧杀抢掠,无恶不作!打着打着燕国发现后院起火了,他们不想打了。于是就派出使臣想要求和,可此时北方完全被张警所控制,身负血海深仇的他一心打定主意要报仇,北方燕国派出的使臣根本到不了南京(杭州)。
秦皇历1165年冬,苏简正于金陵去世。他去世之前,推荐弟子楚衍接任巨子之位。(在历史上这也是个牛人,只是声名不显。在古代私自研究历法是大罪,可是这个牛人当时作为一个算账的账房,他不仅干了,自己推算出了《宣明历》《司晨星漏历》还在当时的京城大肆宣扬,被当时的钦天监知道之后,官司打到皇帝那里,皇帝发现他算的更准一些;干脆就把他补到了钦天监里去,还提拔他当官了!有些外国的走狗,他就不懂得历法和天文的关系,一本正经的胡诌,说什么中国人研究天文用来当神棍,弄什么祥瑞,灾货来忽悠皇帝!这些人根本就不懂中国的天文学,当一个星球的黄道面角度发生移位的时候,天上星辰所对应的位置也会发生改变,通过观察这些位置的改变,我们的天文学家就可以知道黄道面的角度位移多大,黄道面的角度位移就意味着地轴倾斜度的偏转,造成的后果就是赤道范围的扩大和缩小,随着赤道范围的扩大,天气会变得炎热,旱灾就由此而来。随着赤道范围的缩小,天气会变得寒冷,冰河期就因此而来,对于一个致力于生产的农业民族来讲,是至关重要的信息!而一个靠着烧杀抢掠维持生存的强盗群体当然不可能知道生产所需要的气候条件这一关键要素!想要知道我国技术脉络历史的,可以去看一下史书的列传·方技的部分,能在这里面留下记录的都是我国各项技术的先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