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思远使劲揉眉心,把眉心揉得通红,突然瞥见陈谦坐在沙发上悠闲喝咖啡,只觉胸口堵得慌。
更让他吐血的是,这小子喝完咖啡,拉开门冲外面的文员喊:
“小妹,再来一杯。”
文员明明比他大好几岁,竟然爽快回应:“好。”
高思远气得转身面壁,又很快转回来,怒喝:“滚出去!”
陈谦眨了眨眼,道:“有话好好说,何必动怒?”
话虽这样说,到底在高思远的怒视下还是走了。
这小子还挺贴心,离开时带上门,可是给他挖这么大的坑,让他怎么办?高思远差点把眉心的皮揉破,感觉到疼痛才惊醒。
“章总,拼哆哆首页广告,八万元一个月,不是一年。”
生气归生气,事情总得解决。高思远无奈拿起话筒拨给章荣鑫,只顾揉眉心,没听到轻轻的敲门声,更没发现文员推门进来。
章荣鑫惊讶:“你先前跟我说一年吗?”
高思远懵逼了,难道自己理解力低下?他定了定神,道:“没有。”
电话那边,章荣鑫回忆了一下,确定谈一个月八万元。他道:“我还纳闷呢,你怎么不谈一年,非要一个月一个月谈。怎么,看到合同才意识到问题?”
敢情我摆了自己一道?高思远道:“章总,您向总部申请一个月八万元吗?”
章若鑫有点无奈道:“对啊,总部那边也问我,为什么不申请一年。”
这乌龙摆的,直接把自己坑死。高思远捂住脸,好一会儿才道:“能重新申请吗?”
“下个月再说吧。”
“好的。”
挂断电话,高思远有柳暗花明的即视感,本以为广告泡汤,经费退回去,还得给章荣鑫和总部的人留下没能力的印象,没想到自己摆乌龙。他是章荣鑫提拔起来的,算是嫡系,犯点小错没什么。
“你在这里做什么?”
结束通话,高思远找手机准备打给陈谦,突然发现屋里多了一个人,文员不知什么时候进来,正狗狗祟祟的坚着耳朵听呢。
“陈总让我泡咖啡,我敲门了的,你没回应……”
文员弱弱解释一句,见高思远脸色阴晴不定,赶紧溜了。
毕竟是自己人,而且事情已经解决,何况职场规矩瞒上不瞒下。高思远没有训斥她,只是把她喊进来,叮嘱道:“别乱说话。”
文员点头:“明白。”
高思远找到手机,打给陈谦:“在哪呢?赶紧来拿合同。”
陈谦:“看电影,没空。”
你小子还有心情看电影?高思远道:“哪个放映室?快说。”
…………
三楼一间放映室传来阵阵笑声。
高思远掀开门帘,走了进去,在银幕明灭的光线中一眼找到坐在最后排的陈谦。
这部春节档上映时斩获几十亿票房,半年后排在白天播放,上座率依然可观。
高思远在陈谦身边坐下,把一份合同拍在他手臂上:“拿着。”
陈谦打开手机的手电筒,翻到末尾,确认乙方盖章签名,折好合同,继续看电影。
对他来说,这部老片子的剧情早就忘得一干二净,小戏院的椅子坐着挺舒服,那就重温一遍吧。
高思远陪他看了五分钟,道:“我回去了。”
“转帐没有?”
“转了。”
“电影播完去吃饭,我请客,你打电话订座。”
你全都安排好了,我还能说什么?高思远起身离开,到外面打电话。
…………
文员去茶水间洗杯子,前台妹子进来倒水,两人聊起八卦,当然免不了提一嘴刚刚听到的消息。
前台震惊:“一个月的广告费就要八万?这么贵!”
“嗯哪。就因为贵,雷总开始还以为是一年呢,没想到吧?”
“可不是。”
两人聊了几句,回各自的岗位。
不到半小时,分公司的人都知道雷总搞乌龙,硬是把一年的广告费谈成一个月。
“相差十二倍吧?这也能弄错?”
“他们这些高层精得跟猴似的,怎么可能搞错,谁知道是怎么回事。”
“我看雷总揣着明白装糊涂,章总又偏袒他。说不定两人,不,三人合伙做什么勾当呢。”
“可不是,我听说拼哆哆的CEO是雷总朋友,能没有内幕才怪。”
……
员工们暗搓搓吃瓜,埋头研究下个月要不要签一年广告的雷启东完全不知情。
他接到陈谦的电话,电影播完了,于是放下手头的工作,关电脑离开办公室,和陈谦一起去祥记。
陈谦查过,钱已经进帐,可以放心吃喝。
雷启东发现陈谦一边嫌弃祥记的菜品,一边点最贵的菜,心里顿时平衡,原来不是坑他,而是人家的口味太高级。
…………
“哎呀,不试了。”
安静把一件连衣裙还给店主,从包包里掏出纸巾擦脸上的汗,小脸红扑扑,那是热的。
在这家店试了三四件都不满意,反而把自己弄得满头大汗。
店主抖了抖手里的连衣裙,比了个手势,道:“你穿这件挺好看,给你一个优惠价。”
安静摇头。她想找一件穿上能让陈谦觉得惊艳的,可是这条街的衣服款式都很一般。
她道:“我们去别的地方看看吧。”
闺蜜乐夏雨陪她逛了半天,兴致正高,道:“我们先把这条街逛完再去步行街看看。”
“也行。”
安静不愿拂闺蜜的好意,两人牵手走向另一家服装店。
又试了几件衣服,乐夏雨想到什么,道:“最近那些男同学没再骚扰你吧?”
作为广诚中学的校花兼学霸,脾气还好,安静的追求者如过江之鲫。不过她一直以高考前不谈恋爱为由,拒接任何情书、礼物,拒绝男生们的表白。因为对所有男同学一视同仁,慢慢的大家都尊重她的想法。
高考后,男生们蠢蠢欲动的心再没了束缚,她家楼下成了男生们表白的专场,她只好天天往图书馆跑。
找不到她,男生们自然消停了。
分数公布后,不死心的他们想尽办法打听她报考哪所大学,正逢安静和母亲闹得很僵,哪有空搭理他们?
好不容易熬过填志愿的最后日期,要不然安静哪敢出来逛街?
想起男生们的热情,她心有余悸道:“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