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废弃工厂的外墙早已褪去了昔日的灰白色,取而代之的是斑驳的锈迹和蔓延的藤蔓,仿佛时间在其表面刻下了无数道伤痕。破碎的玻璃窗,凝视着远方,偶尔有几片残存的玻璃在风中发出细微的震颤。
工厂的顶部,几根锈迹斑斑的钢梁歪斜地伸向天空,像是巨兽断裂的脊骨。烟囱早已停止了吞吐,表面布满了裂痕和苔藓,顶端甚至有几只乌鸦栖息,偶尔发出几声嘶哑的鸣叫,为这片寂静增添了几分凄凉。
工厂的大门半掩着,铁皮早已锈蚀得不成样子,门上的锁链早已断裂,随风轻轻摇晃,发出吱呀的声响。门前的空地上,杂草丛生,几辆废弃的卡车和机械设备的残骸散落其中,轮胎早已瘪塌,车身上爬满了藤蔓和青苔。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混合着铁锈、霉味和潮湿的气息,仿佛这座工厂的每一寸空间都在缓慢地腐朽。偶尔有几只野猫从阴影中窜出,迅速消失在废墟的深处。
“崖子,你这来的什么鬼地方,你这哪是拍照啊,你丫的这是来探险呀。”
“师傅,真进去啊,我看着有点恐怖呀!”
“幺幺幺,还有女侠怕的地方呢?”
“我没怕,我只是…”
李修崖看着二人,他当初怎么能答应这两个人来呢。
李修崖没说话,径直推开那算是铁锈的大门,门内景色映入眼帘。
一股陈旧的霉味扑面而来,仿佛时间在这里凝固了许久。工厂院子内杂乱无章,杂草丛生已经接近半人高,众人惊起的尘埃在光线中缓缓飘浮,像是无数细小的精灵在无声地舞动。
石灰地面上积满了厚厚的灰尘,每一步都会留下清晰的脚印。散落的零件、破碎的玻璃和锈蚀的金属碎片随处可见,仿佛一场无声的灾难曾在这里发生。墙上的油漆早已剥落,露出了斑驳的水泥墙面,偶尔还能看到几幅褪色的标语,字迹模糊不清,依稀可以辨认出“安全生产”“效率第一”之类的字样。
巨大的机器设备静静地矗立在车间中央,像是沉睡的巨兽。它们的表面覆盖着厚厚的锈迹,齿轮和链条早已停止了转动,仿佛时间将它们彻底冻结。一些设备的控制面板上还残留着几颗破碎的按钮和断裂的开关。
李修崖象征的拍了几张照片,李修崖准备向房子内走去。
“崖子,别去了,我在网上搜到,说这里不干净!”
“你这不废话吗,这么废弃的工厂,它能干净的了吗?”
“不是,小清璇,我说的不干净是指有脏东西。”
“废话,这哪有干净的东西。”
“服了。”
“他说这有鬼!”,李修崖突然发出声音。
“啊?真的假的,不行,我不去了。”,王清璇突然躲到钱轩宇的身后,抓着钱轩宇的衣角颤颤的说道。
“你俩出去吧!我拍拍照就走。”
“师傅,我就不逞强了,我出去了,我怕。”
“崖子,我也出去了,我要陪着小清璇去了。”
说着王清璇先一步离开,然后钱轩宇走向荒草丛。
“你去那干啥?”
“我去撒泡尿,一害怕来感觉了。”
说着,钱轩宇向草丛钻去,确保王清璇看不到后,解开了腰带。
“修崖,不用进去了,尸体不在里面,在外面。”
刚想进入楼房的李修崖顿住脚步,看着这满院子半人高的杂草有些头疼。
“丫的,什么东西,这么臭!”
钱轩宇边系腰带边骂着出了杂草丛。
李修崖瞬间警觉,但想想觉得不对,两年,尸体早就腐烂了。
李修崖在工厂院子里寻来寻去,实在是找不到可以藏匿尸体的地方。
李修崖趟开杂草,来到了钱轩宇刚刚上厕所的地方。
李修崖在地上捡了一根木棍,敲打着向前。
“砰砰!”
李修崖听到了明显不同于旁边草地的声音。
李修崖拔下旁边的草,摸到一把潮湿,把手凑近鼻子闻了闻,一股子尿骚味。
“丫的。”
李修崖管不了这么多了,奋力的拔草。
终于,让杂草掩盖的井盖出现在了李修崖眼前。
越靠近井盖,腐臭味越严重。
李修崖蹲下身子,企图自己打开井盖,可是,经过长年的锈蚀,井盖像长在地里一样。
“钱轩宇,滚进来!”,李修崖朝那废旧的工厂铁门喊道。
钱轩宇听到李修崖的喊声,把脑袋探进工厂。
“干嘛?你不要打扰我和小清璇的二人世界。”
“过来帮我个忙!”
“我来吧,师傅!”
“你不用来了,让他过来!”
“小清璇,你抱我一下,我就过去帮你师傅!”
王清璇看着那猥琐的表情,有点想动武。
钱轩宇看着有些愠怒的王清璇,缩了缩脖子,说道:“开玩笑的,我这就过去。”
李修崖看着过来的钱轩宇,等到他来到自己的身边,在他衣服上擦了擦手。
“这里这么臭,你来这里干什么?这是这个工厂的排污管道吧。”
“你家排污管道带井盖?”
“你家水井这么臭?”
两人摆好姿势,共同用力,青筋同时在二人身上暴起。
“不行,找根铁棍翘吧,”,钱轩宇说道。
“一、二!“,二人的吼声混着铁棍撬动金属的尖啸。污水发酵的腐臭从缝隙里涌出来,李修崖喉结滑动两下。
阴沉的天空下洇出深蓝的云。
井盖终于发出垂死的呻吟。锈红色的碎渣簌簌掉进黑暗,沼气像某种被困了千年的一团魔气迅速蔓延。
李修崖打开手机闪光灯,光束劈开黑暗,在晃动的水面上割开一道惨白的伤口。
漂浮的白色碎布条先是像水母般舒展,沼气气泡从腐烂的裙摆下冒出来。
看到尸体的瞬间,李修崖听见钱轩宇的呕吐物砸在井沿的声音。
女尸的面孔泡得像发胀的馒头,她的长发像黑色水草缠住井壁凸起的水管,发梢随着污水的涌动轻轻摇摆,仿佛下一秒就会睁开眼睛。
李修崖也有些不好看,腐臭击退了他几步,一屁股坐在了杂草上。
“怎么啦?”,王清璇在门外听到钱轩宇的呕吐声,向工厂里走来。
“徒弟,别过来,乖乖在外面等着。”
“哦。”
“你有事没事?”
“李修崖,我跟你不共戴天。完了,完了,肚皮朝天,法力无边,我完了。”
“丫的,什么年代了!”
李修崖看着手机,颤抖的手竟然解不开手机的锁去报警。
只是钱轩宇自然看不到,那白裙少女颤抖的肩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