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还没落音,店小二就像个机灵鬼儿,从影壁后面一闪而出,脸上堆满了笑容,点头哈腰地答应道:“爷放心,小的这就去安排!”说罢,他一溜烟儿跑了出去。不多时,店小二气喘吁吁地跑回来,脸上洋溢着兴奋的神色,高兴地说道:“爷,脚夫都安排妥当啦!”
徐东阳转向周老板,带着歉意说道:“周老板,今天真是对不住,让您白跑了这一趟。”说完,徐东阳动作麻利地结清了车夫的脚钱。
等周老板的车马渐行渐远,最终消失在胡同的拐角处,徐东阳又和店小二闲聊了几句。他一边说着,一边把今天的赏钱和车钱一起塞到店小二手里。店小二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脸上的褶子层层叠叠地挤在一起,嘴巴咧得都快到耳根子了。他一边把钱往怀里揣,一边不停地问道:“爷,您还有啥吩咐不?”得知徐东阳确实没有其他事情后,方才点头哈腰地连声道谢,哼着不成调的小曲儿,一蹦一跳地高兴地走了。
徐东阳转身,再次望向身后那朱漆斑驳的院门。岁月在这扇门上留下了深深浅浅的痕迹,门楣上“南锣鼓巷九十五号”的门牌在黯淡的日光下泛着陈旧的光。徐东阳心中不禁泛起一丝好奇,不知道此刻院子里都住着哪些人。
他轻轻跨过门槛,重新走进院子。尽管他心里清楚,自己大概率不会在这里居住,但对于这充满故事的地方,他实在难以抑制内心的好奇。要是刚刚那个跨院能正对着九十五号院,或许他真的会心动买下——毕竟在这个娱乐匮乏的年代,九十五号号院的热闹程度,宛如一座永不落幕的戏台,每天都有好戏上演。
不过要是九十五号号院的房产,他可是连碰都不敢碰。只要一想到以后可能会被一大爷、秦淮茹、贾张氏这些麻烦人物纠缠不休,徐东阳就感觉头皮一阵发麻。至于截胡秦淮茹,徐东阳更是连一丝念头都没有。
徐东阳来到前院,只见院子里的人们依旧坐在那里,兴致勃勃地聊天。
“咦,你不是刚刚和周老板一起来的那个人吗?”阎埠贵眼尖,看到徐东阳走进来,立刻开口问道。他微微眯起眼睛,透过那副金丝眼镜,目光带着几分探究。
“嗯,我随便看看。”徐东阳一边随口回应着,一边漫不经心地打量着院子里的摆设。此时的阎埠贵,还不是后来那个掌管门房事务、精明世故的三大爷,在徐东阳眼中,没必要在他身上浪费太多精力。
“你是不是想买周老板的跨院啊?”阎埠贵似乎对这件事格外执着,继续追问道。
“买不起,太贵了。”徐东阳半真半假地回了一句,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转身便朝着中院走去。
阎埠贵看着徐东阳明显不想搭理他的样子,脸上微微一红,很识趣地往后退了半步。此刻的他,脸皮还比较薄,毕竟家里只有一个孩子,生活还算得上舒坦,日子过得平静而安稳。谁又能想到,若干年后,生活的重压会将他彻底改变,被人调侃成“粪车路过都得尝尝咸淡”那般抠门呢?这也是生活所迫——四个孩子嗷嗷待哺,又恰逢票证时代和三年困难时期,物资极度匮乏,想买点吃的都得精打细算,一分钱恨不得掰成两半花,在这样的环境下,想不抠门都难啊。
要是阎埠贵从事的不是老师这一行,而是像贾东旭一样当钳工,说不定也得上墙。不过和贾家比起来,阎家老小都是城市户口,每个人都有定量口粮,生活虽然不富裕,但好歹能勉强维持。而贾东旭就没那么幸运了,全家五口人只有他一个人是城市户口,老妈、秦淮茹和两个孩子都是农村户口。五张嘴就指着他那点定量过日子,再加上他干的还是费体力的钳工活,每天都累得筋疲力尽,在这样的重压下,不上墙才怪呢。
徐东阳穿过中院的垂花门,只见正房住着何大清一家。此时,并没有看到何大清的身影,徐东阳猜测,他大概是在酒楼后厨忙着呢。倒是看到何雨柱带着妹妹何雨水在家,两人正坐在院子里玩耍。东厢房住着易中海夫妇,他们的房门紧闭。西厢房是贾家的住处,这会儿只看到贾东旭一个人在家。穿过过道进入后院,徐东阳发现东厢房并非二大爷一家,许大茂和聋老太太都在。
徐东阳在院子里转了一圈,心中大概了解了“情满四合院”的剧情目前所处的阶段。他深知,新中国成立以后,便是工人当家作主的时代。徐东阳早就盘算好了,等公私合营后,就进工厂当采购员。在众多工厂中,只有娄氏轧钢厂(也就是公私合营后的第三轧钢厂),无论是里面的领导还是工人,他都相对比较熟悉。而其他工厂或者单位,对他来说,完全是陌生的环境。所以,要是选择第三轧钢厂,日后肯定免不了和这些四合院中的人打交道。
廊下,几位纳鞋底的妇女们目光一直紧紧跟着徐东阳转动,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垂花门后面,才三三两两地交头接耳起来。
“老阎,这位是新搬来的住户吗?在院子里走来走去,一句话都不说。”贾张氏扯着她那大嗓门问道。她一边说着,一边停下手中纳鞋底的动作,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阎埠贵,等待着他的回答。
“周老板带他来看跨院那三间北房。”阎埠贵扶了扶眼镜框,不紧不慢地说道。
“那他到底买了没有?”贾张氏追问道,手指不自觉地揪着衣角,眼神中透露出急切与渴望。她心里一直惦记着那跨院的房子,她家就一间屋子,实在是不够住,早就对那宽敞的跨院房子眼馋得不行了。
“听那个年轻人说价格太高买不起,”阎埠贵推了推眼镜,镜片后面的目光有点躲闪,“但到底是真话还是场面话,我也不太清楚。”他一边说着,一边微微低下头,似乎在思考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