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茯苓及笄了,李通在军营中为她插上了发簪。
在大汉,女子及笄就意味着成年,可以嫁人了。
张茯苓觉得自己长大了,夜里变得不安分了起来,羞涩却主动,略带懵懂。
李通倒是老司机,阅片无数,加上又是学医的,理论知识满分。所以,他更是死守底线,没有逾越雷池半步。
什么“萝莉身轻体柔易推倒”,当你爱一个人时,绝不会忍心去侵害她。
因为这个年纪的女孩子,如果不小心怀上了,不亚于从鬼门关走一遭。
但李通毕竟是个血气方刚的年轻人,女孩投怀送抱,他忍了一夜,早就憋了一肚子火,只能大清早来到校场射箭发泄。
背阔肌隆起,如东北金渐层的肩膀,天地灵气仿佛汇聚于箭头,风息之箭跨越时空,一箭爆头——当然,这些都是李通意淫的,箭射歪了,擦着靶子边缘飞了过去。
“箭不是这样射的。”一个中气十足的老爷子的声音响起。
李通愕然看去,发现是一个身穿文武袍的老将。老将眉毛都白了,在这个时代,瘟疫不断,能活到这个年纪的老人可是很少见。
搁以前,大汉还没有分裂的时候,这样的人是可以被郡太守当做祥瑞报上去混政绩的。
李通并不认识这老将军,看傅方跟在一旁,那就是他给放进来的,所以这老将是自己人。
“可是黄忠老将军当面!”李通拱手下拜,“在下李通,字玄通,忝为前将军麾下健康校尉,见过后将军!”
“什么老将军,你这厮,军中老将那么多,别的不说,就关云长不也白了头发吗,你凭什么就偏偏认得我黄忠!”老头吹鼻子瞪眼。
李通只当是春风拂面,没有挨骂的自觉,反而是有点想笑。
同时,他又有点疑惑。老爷子声若洪钟,面色红润,走起路来虎虎生风,就连白发都整理得一丝不苟。头发虽然雪白,但却很有光泽,看起来再活二三十年都不在话下啊。为何历史记载老爷子明年,也就是建安二十五年就死了呢?
算了,黄忠看着李通宠辱不惊的表情和他壮得跟只小牛犊一样的身材,脸上露出了满意的表情。
他拍了拍李通的肩膀说道:“主公说了,你小子很不错,以后给你个宰相当当。但咱大汉的宰相向来是起于卒伍之间的,所以你小子接下来先要跟着老夫学打仗,懂了没有!”
李通有些惊讶,一脸狐疑地看着黄忠,怀疑这老头是不是在画大饼诓他。
但出于对老头的喜爱,李通还是慷慨唱道:“敢不从命?!”
老将黄忠可是李通的偶像,想象一下,当你的同期都垂垂老矣,疲软无力,只有你精神抖擞,容光焕发,还有比这更牛逼的事情吗?!
“你的兵很不错,非常不错,老夫不是客气,你手下的兵比老夫的亲卫都不差了,可能也就比主公的白眊兵差点。以后去了成都,你可以见见陈到,那小子跟你一样,练兵也是一把好手,你们两个应该有话说。
你的兵暂时归老夫管,你来我手下当个副将。小子,别觉得我是在夺你兵权,此战之后,你这三千兵马我全还给你,不足数的,老夫我给你补足,你觉得怎么样?”说完,黄忠有些紧张地看着李通。
要知道,手下士兵就是将领的命根子,再大度的将军也不会在这方面大方。说得再好听,他也是夺兵权。黄忠带了几百人,倒是不怕夺不下李通这个菜鸟的兵权,只是这样做不太好看而已,也不符合此前主公对他的嘱托。
“那太好了,我正在为没有领兵之将发愁呢。有您这样的百战之将带领,我也就安心了。这些天来,害怕在我的带领下士兵白白丢了性命,晚上觉都睡不着。”
黄忠看李通一脸真诚不像是装的,顿时愕然。然而,傅方坐不住了,悄悄溜到李通身边扯了扯他的袖子。
李通倒不是呆笨之人,很快就明白了傅方的意思。
于是说道:“老将军说打完仗之后把兵还我,可不要骗我啊。”
“我都这么大年纪了,要你兵何用?!放心,我黄忠发誓,若是……”
“好啦好啦,战前不要插旗子。”李通连忙把黄忠三指指天的右手给摁了下来。
医院很迷信的,战场也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在这种地方话不能乱说。
黄忠伸手,身后小将递上长梢铁胎弓一把。“小子,看好了。”
只见老将军胡须飞扬,搭弓射箭一气呵成,四羽箭扭动得跟条面条一样柔软地飞了出去。
“撕拉!”
八十步外,李通原本射在靶子上最接近圆心的箭被这支箭一把劈开,裂成了几瓣。而后该箭没有被弹开,而是径直射入草靶,箭羽还在巨力的作用下高频颤抖,嗡嗡作响。
“射箭,瞄准的不是箭的方向,而是力的方向,不是依靠眼睛,而是依靠感觉。”黄忠缓缓说道。
李通目瞪口呆,这世间竟然真的有人有这样的绝技。没有射过箭的人是很难理解这种震撼的。李通前世第一次接触弓箭的时候,二十米靶都射不准,总是歪向一侧。
后面随着练习慢慢提升,但到百米射箭不脱靶就是极限了。就这,已经打败了九成的弓箭爱好者了。
他一直以为,虽然他没有系统习武,但凭借这一手箭术也能混个擅射小将的名头。没想到真见到了擅射的黄忠,才明白自己的渺小,就如同炼气修士看见了化神道君,又如蜉蝣见青天。
“多谢师傅传道授业,请师傅受弟子一拜!”李通扑通一声跪在地上。黄忠下巴都快掉地上了。
黄忠好不容易理顺自己的一口气,没让自己噎死,他涩声道:“既然这样,我就认了你这个徒弟吧。”
然而黄忠脸色数变,但还是忍不住笑骂:“你这小子还真是不要脸啊!我算是知道当初张仲景为何收你为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