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考完勤，孙小花推开三组的门，手里攥着鼓鼓的信封和一张回执单，步子急得鞋底踩在地板上“哒哒”响。
她径直走到图雅身边，凑到她耳边，声音压得低低的：“图雅姐，公司会计说车马费是2000，回执单上也写的2000，还盖了京城台的章。可我昨晚回去数了，这信封里咋有10000？”
图雅一听就明白了，昨晚宋羽在她耳边嘀咕的计划在她脑子里转了一圈。
她戴着口罩，遮住半张脸，只露出一双灵动的眼，没吭声，抬手比划了两下，手指在空中晃了晃，像演哑剧。
孙小花看得一愣，忙凑近了点，皱眉问：“图雅姐，你嗓子咋了？”
她歪着头，眼里满是疑惑，手不自觉攥紧信封。
图雅急得不行，其实嗓子好好的，可跟宋羽串好的戏还得演。
她手比划得更快，见孙小花还是懵着，干脆一咬牙，“唰”地拉下口罩：“这钱估计是电视台多给的，你别管，我来处理。”
孙小花眨巴眼，愣了下，忙问：“图雅姐，你嗓子没事儿吧？干嘛带口罩？”
图雅瞅她一眼，凑近低声道：“这是宋羽的计划……”
她把宋羽昨晚在车上的“坏主意”一五一十说了，声音轻得像耳语，眼里闪着狡黠。
孙小花听完，嘴张成“O”形，满脸惊讶。
图雅说完，抓起信封，走到宋羽和老郑身边，步子轻快，裙摆晃了晃。
她把信封往桌上一放，“电视台车马费本来说2000，结果给了10000，你俩看咋办？”
老郑一听，乐了，嘴角咧开：“这郭解放挺仗义啊！”
宋羽坐在一边，低头抠了抠手指甲，没吱声，心里却嘀咕：这郭解放，还挺会做人。
图雅口罩卡在下巴上，手一拍桌子：“说吧，钱咋分？”
孙小花一听分钱，立马站直，手忙脚乱抓起水壶，声音有点慌：“我……我去接点水！”
她刚转身要跑，却被图雅一把拽住胳膊。
图雅手劲儿不小，孙小花脚底一滑，差点撞桌角，水壶“咣当”晃了下。
老郑慢悠悠道：“车马费回执单上是2000，按规矩交给公司1000，剩下9000。这歌是小宋写的，他分5000，剩下的咱们分，咋样？”
他眯着眼，手指在桌上画了个圈，像在算账。
宋羽点点头，知道这5000里有乔大鹏的份儿，得自己给他，对老郑的提议挺满意。
他靠回椅子，手指敲了敲扶手，低声道：“行，就按郑哥说的这么分。”
图雅没废话，打开信封，抽出一叠钞票，手指麻利地点了500，塞到孙小花手里：“小花，拿着！”
她声音干脆，眼角弯着，手指点了点孙小花胳膊。
孙小花一愣，水壶差点掉地上，眼珠子瞪圆：“我？我就是个助理，咋还能拿钱？还500！”
她忙摆手往回推，脸涨得通红。
图雅故意瞪她一眼，嗓音一提：“怎么，还把姐当外人？”
她手叉腰，眉毛挑了挑，透着不容拒绝的劲儿。
老郑笑着接话：“小花，让你拿着就拿着，图雅以后还得靠你照顾呢！”
宋羽抬头看了孙小花一眼，眼里带点笑，轻轻点了下头，像在说“收下吧”。
孙小花愣了下，嘴角慢慢咧开，美滋滋收下了。
她低头瞅了眼手里的钱，心跳得咚咚响，不光为这500高兴，更因为三组这帮人拿她当自己人——连刚才的秘密都告诉她了。
内心道：“一定要为图雅姐守护好这个秘密！”
她抿抿嘴，眼角眯成缝，把钱塞进兜，笑得跟朵花似的。
樊国安办公室里，录像带放完，屏幕“滋滋”闪了几下雪花，老谢还满肚子火，脸依然红得跟关公似的。
他指着樊国安又吼开了：“母带！抓紧弄母带！你信不信，盗版今天下午就出来了！”
手在空中挥了挥，差点扫到烟灰缸，嗓门儿震得窗户嗡嗡响，气得像是丢了一个亿。
樊国安被吼得耳朵发麻，脑子却转开了。
周松原那句“不比宝岛大师差”还在耳边回荡，他一合计，这歌真爆了，那可都是自己的钱啊！
他立马坐直，眼珠子一瞪，冲Andy喊：“快，找人去三组，让他们都过来，问下母带的事儿！”
Andy拾起地上掉落的笔准备迈步，樊国安又喊住她：“别找人了，你亲自去，把人喊来！”
三组办公室里，钱刚分完，空气里还飘着点新钞票的油墨味儿。
宋羽把5000块揣进包，手指拍了拍裤子，嘴角微微上扬。
老郑乐呵呵数着自己的份儿，眼角皱纹挤成一团。
图雅对钱的兴奋劲儿比刚前几天刚拿到奖金淡了不少，平静地塞进包里。
孙小花笑得跟偷了糖的小孩儿似的。
忽然，走廊外传来一阵“哒哒哒”的高跟鞋声，清脆得像敲鼓。
图雅耳朵一动，眼珠子一转，立马抓起口罩，“唰”地拉到脸上，遮住半张脸。
她身子一歪，肩膀垮下来，瞬间切回“声带受损”的模样，像个哑巴。
几人听到动静，齐刷刷抬头，互相换了个眼神——眼角弯着，嘴角轻抿，透着“一切尽在掌握”的默契。
门“吱呀”被推开，Andy风风火火闯进来，头发有点乱，喘着气道：“樊总在等你们，快去他办公室！”
图雅冲她点点头，手比划了个“OK”，口罩下的眼睛弯了弯。
老郑拍拍裤腿站起身，宋羽慢悠悠起身，拍了拍衣服褶子。
几人又对视一眼，眼里闪着狡黠，跟着Andy出了门。
孙小花抓起回执单和1000块，朝财务室跑去，步子轻快。
樊国安办公室里，门一开，三组的人鱼贯而入。
老谢一见图雅，立马从椅子上蹦起来，脸上的火气瞬间收了，换上一副笑眯眯的模样，像个见着金元宝的财主。
他大步走到图雅跟前，伸出手握住她的手，热情得像烧开了水：“图雅小姐，昨晚您在京城台的歌我听了，太得劲了！您这嗓子，不比天后差！”
他手劲儿不小，握得图雅的手抖了下，眼里闪着光，满脸写着“这就是摇钱树呀！”
图雅被这阵势弄得有点羞，口罩下的脸微微发烫。
她忙回握了下，也不说话，点点头，笑得腼腆，眼角弯成月牙。
老谢没看出啥不对，松开手扭头指着宋羽，眯着眼问：“你就是词曲作者宋羽吧？”
宋羽站得笔直，不卑不亢地点了点头。
老谢上下打量，见他这么年轻，眼珠子瞪圆了下，满脸惊讶，手忘了伸出去。
他愣了半秒，觉得自己失态，赶紧伸出手握住宋羽的手，哈哈笑道：“年轻人，你可以啊，两首歌水平都很高！”
他握完手又拍了拍宋羽肩膀，手劲儿重得像砸桩子，眼里透着“捡到宝”的兴奋。
说完，他又冲老郑点点头，笑呵呵道：“老郑，好久不见！”
语气熟络，像在拉关系。
樊国安坐在椅子上，看着老谢这热情劲儿，脸上的笑僵了僵，心里有点不是滋味。
老谢对自己吼得跟训孙子似的，对三组这帮人倒像见亲戚！
他咳嗽一声，清清嗓子，声音有点硬：“谢经理说，昨晚听了你们在京城台的新歌，觉得《恰似你的温柔》质量高，想立刻发行。那个……你们录的母带呢？”
老郑一听，装出一副无辜模样：“母带？啥母带？我们没录母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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