录音室里正闹得天翻地覆，门“砰”地一声被撞开，樊国安领着Andy、周松原和老孟大步闯进来。
他一进门就皱着眉吼道：“都他妈别嚷了！像什么样子！”
那嗓门儿像炸雷，震得屋里顿时消停了几分，可二组那帮人还是憋不住，小声嘀咕着，满脸不服气。
老郑眼明手快，见樊国安来了，一个箭步从图雅手里抢过《恰似你的温柔》的谱子，往前一跨，举着谱子喊道：“樊总，这是小宋新写的歌！我看过了，比《爱江山更爱美人》差不了哪儿去。编曲我和小宋都弄妥了，想着图雅上京城台节目，把这歌唱了正好宣传。可这帮孙子死活不让用录音室！”
他气得脸红脖子粗，手里的谱子抖得像风里打颤的柳叶，指着成子健那帮人，眼里冒着火星子。
樊国安一听“京城电视台”，眼皮子眯了眯，眉头皱得更深。
今早刚被郭解放那家伙摆了一道，憋了一肚子火还没散尽。
他瞥了老郑一眼，心想：这破三组净给老子找麻烦，要不是《爱江山更爱美人》能捞点钱，真恨不得把这帮逼全开了。
老郑话音刚落，二组的人立马炸了窝：
“还不亚于《爱江山更爱美人》，吹啥牛逼呢！”
“第二首肯定黄，别录了，纯属浪费时间。”
“就是，三组也配给我们抢录音室……”
Andy皱着眉劝道：“大家冷静点啦……”
周松原也跟着和稀泥，可没人搭理，嗓门儿反而更冲了。
成子健靠在调音台边，乐呵呵地看着热闹，嘴角挂着那抹贱笑，一声不吭，就等着看好戏。
樊晓军也歪着头瞧得欢实。
只有黄三妹满脸忧色，眉头紧锁。
樊国安皱眉，转头问老孟：“录音室，二组提前报备了？”
老孟忙点头，满脸为难：“是啊，樊总，二组跟一组商量好报备的，这两天都归二组，可……没通知三组。”
老郑一听，立马接话：“凭啥不通知我们？我们也是星耀的，还刚写了一首大卖的歌！”
二组的人立马顶回来，马明第一个扯着嗓子嚷：“撞了回狗屎运罢了，还真把自己当盘菜了？”
“一首歌就觉得自己牛逼了？笑死人了！”
阴阳怪气的话像刀子，往仨人身上招呼个没完。
樊国安扫了眼屋里，心里飞快盘算。
这三组没一个顺眼的，老郑是个过气的音乐人，宋羽一内地菜鸟撞大运搞出一首歌……
谁敢打包票他这首还能火！
今早还因为图雅被郭解放威胁了一通……
可没通知三组报备，确实有点站不住脚。
他琢磨了几秒，沉声道：“行了，都是为了公司业绩。录音室……三组晚上用吧。”
老孟一听，急忙插嘴：“樊总，晚上有工人检修，这违反公司章程……”
樊国安扭头狠狠瞪了他一眼，老孟脖子一缩，讪讪闭了嘴。
周松原这会儿盯着老郑手里的谱子，眼里闪着点好奇。
他慢悠悠挪到老郑身边，瞅了眼歌名——《恰似你的温柔》。
心里一震，暗想：这名字起得真好，八成又是首好歌。
他不动声色地凑近了点，眼珠子直往谱子上瞄。
樊国安冲老郑道：“老郑，咋样？你们三组受点累，晚上用行吧？”
他心里冷笑：京城台那破节目，老子巴不得演砸了才好！
二组的人一听，又嗷嗷叫起来：
“樊总公平！”
“晚上用都便宜你们了！”
老郑脸憋得通红，心里憋屈得要命，可这歌这么好，指定是图雅的又一代表作。
他盘算着晚上用录音室，自己和宋羽加两天班能搞定，正想点头：“晚上……也不是不行……”
话没说完，胳膊被宋羽一把按住。
宋羽冷冷开口：“樊总，图雅姐唱一首就够了，录音室我们让给二组！”
声音低得像从冰窟里飘出来，脸冷得像蒙了层霜。
樊国安一愣，随口道：“那也行，《爱江山更爱美人》一首就够了。要是京城台让多唱一首，加上《草原的召唤》得了。京城台说破天也就是一地方台，没必要这么讲究。”
他摆摆手，满脸不在乎，像打发要饭的。
老郑瞪大了眼，满脸诧异，想问宋羽：“为啥不晚上录？这歌编曲也弄得差不多了，两晚上够！”
可宋羽冷着脸递了个眼色，他愣了愣，硬是把话咽了回去。
宋羽心里那团火烧得胸口发烫。
他盯着樊国安，眼底满是怒意，心说：这老东西还是看不起我！
晚上用录音室，当老子是要饭的？
他又扫了眼樊晓军和成子健，俩孙子一脸得意的贱笑，像吃饱了蜜的苍蝇。
宋羽攥紧拳头，指节“咔咔”作响，转身冷着脸走了。
老郑和图雅对视一眼，赶紧跟了上去。
三人回了三组，门“砰”地一关，屋里的气氛沉得像暴风雨前的天。
老郑一屁股坐到椅子上，嘴里还是骂骂咧咧没停：“这帮王八犊子，真他妈欺人太甚！老子在星耀混这么多年，啥时候受过这种气！”
他“啪”地拍了下桌子，手里的搪瓷缸子震得“哗啦”乱响，茶水溅出几滴，洒在桌面上。
图雅站在一旁，满脸委屈，那张脸红一阵白一阵，气还没缓过来。
宋羽靠着门框，脸上还是那副冷冷的模样，他没出声，可脑子里转得飞快。
忽然，他抬起头，看向图雅，沉声问：“图雅姐，你的合同里，唱片分成是多少？”
图雅一愣，被这冷不丁的问题拽回神，忙道：“分成啊，就百分之五。”
她苦笑一声，“这年头，盗版太猖狂了，分成也落不了几个钱。卖得再好，钱都进了盗版贩子的口袋。”
宋羽听完，眼珠子微微一转，想起自己签那份实习合同时，唱片分成也是百分之五。
不少没啥名气的都拿这个数。
这年头，盗版满街窜，磁带几块钱一盘随便捡，正版卖不动。
除了那些顶尖的歌手和音乐人，大多数普通的宁愿拿点奖金，也不指望分成的仨瓜俩枣。
不过他记着，合同里写得清楚，歌曲出版版权归词曲作者，哪天离了职，这版权也跟着人走。
可商业版权就不同了，星耀的合同把这块攥得死死的，归公司所有——星耀精着呢，眼下这世道，也就商业版权还能换几个钱。
歌曲一发行，盗版商跟蝗虫似的扑上来翻录，上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想告都没门儿。
老郑还是没想通宋羽为啥拦着他，“小宋，你干啥拦我？咱俩加班两晚上，时间够用啊。”
“郑哥，樊国安让咱晚上用，跟打发叫花子似的，何必上赶着去？咱是帮他挣钱，他自己倒拎不清。”
“他娘的，看来还得麻烦京城台，又得借他们的设备！”老郑无奈道。
图雅无奈地苦笑一声，接茬道：“这次咱不用晚上偷偷摸摸去了吧……”
宋羽沉声道：“我还是先联系大鹏，咱去京城台在想办法吧……”
老郑和图雅无奈点头。
说完后他嘴角微微一抽，眼底闪过一抹冷光，心里嘀咕：不用非得做母带伴奏，现场唱不也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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