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晓军一瞅是乔大鹏跳了出来,可刚才那声音明显不是乔大鹏这公鸭嗓,他眼珠子一瞪,冲着乔大鹏破口大骂:“乔大鹏,关你屁事?滚一边儿去!哪个孙子骂的,给老子站出来!别他妈敢骂不敢认!”
“我骂的,怎么着?”王承宇也豁出去了,他一步跨出来,目光如炬,死死地盯着樊晓军。
文晓慧看到站出来的是王承宇,心头猛地一颤。
王承宇毫不退缩,“老子骂的就是你们这帮孙子!成天牛逼哄哄的,不就是仗着家里有几个臭钱,有几个破关系吗?有什么可嘚瑟的?”
樊晓军三步并作两步冲到王承宇跟前,“既得利益者”们也像一群闻到血腥味的鬣狗,紧随其后,一个个龇牙咧嘴,凶相毕露。
樊晓军几乎把脸贴到王承宇脸上,伸出手指头,指着他的鼻子尖,恶狠狠地说:“你他妈给老子道歉!现在!立刻!马上!不然老子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王承宇宿舍的哥几个也不是吃素的,呼啦一下全围了上来,站在王承宇身后,给他撑腰。
老秦一把拍开樊晓军的手指头,怒吼道:“你他妈把爪子给老子拿开!你算哪根葱?凭什么让承宇道歉?”
周海也往前一站,扯着嗓子喊:“就是!你他妈算个鸟?要道歉也是你道歉!有种的单挑啊!”
樊晓军身后的“既得利益者”们也跟着起哄,像一群苍蝇一样嗡嗡乱叫:
“他骂人了,就该道歉!”
“什么‘既得利益者’?说得这么难听,存心找茬吧?”
“道歉!道歉!道歉!”
乔大鹏看着这帮跳梁小丑,冷笑一声:“樊晓军,人家承宇骂的是‘既得利益者’,你们这是赶着趟儿承认自己是‘既得利益者’啊?”
周小芳一听这话,立马不干了,尖叫起来:“乔大鹏,你丫不也是本地的吗?毕业了也有单位,你不也是‘既得利益者’?人家把你也骂了,你还帮着外人说话,你脑子进水了吧?”
乔大鹏被周小芳这一通抢白,噎得直翻白眼,一时之间,竟不知该如何反驳。
老秦一看乔大鹏卡壳了,立马接上话茬:“承宇骂的是那些一无是处、只会靠家里的废物点心!你们这是上赶着承认自己是废物?”
宋羽他们几个,又往王承宇身边靠了靠,暗暗攥紧了拳头。
他们心里跟明镜似的,真要动起手来,绝不能让兄弟吃亏。
周围的其他同学也看不下去了,开始跟着起哄,声援王承宇他们:
“对,这位同学骂的是废物一样的‘既得利益者’,你们对号入座干嘛?”
“哟,原来你们也知道自己是废物啊?”
“不就是拼爹、靠投胎投得好吗,牛什么牛?”
“周小芳,你也不照照镜子看看你那德行,要不是校长是你亲戚,你那破嗓子能留校?就你这水平,去天桥底下卖唱,五分钱一段都没人听!”
一时间,各种冷嘲热讽、嬉笑怒骂,像冰雹一样砸向樊晓军那帮人,把他们砸得面红耳赤,哑口无言。
樊晓军气得浑身发抖,他指着周围的人,像一头发了疯的公牛:“什么叫‘既得利益者’?我们能有好工作、有好出路,那也是我们祖辈的积累!这里头不少人,父辈都是给华夏流过血、立过功的!人家祖辈抛头颅洒热血的时候,你们的祖辈在哪儿呢?啊?”
樊晓军这一番话,像一记闷棍,把所有人都给打懵了。
这些学生,还是头一次听到这种论调,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回应。
人群中,有个同学不服气地喊道:“我们寒窗苦读十几年,凭什么就比不上你们?这不公平!”
樊晓军听到这同学的叫喊,轻蔑地一笑,“凭什么?你问凭什么?”
紧接着,他屏气凝神,积蓄了全身的力量,一字一顿,如同宣判般说道:
“就凭我家族三代人的努力!凭什么要输给——你区区十年的寒窗苦读?!”
这句话,像一块寒冰,瞬间冻结了现场的气氛。
所有人都被这冰冷而又现实的逻辑,震得头皮发麻。
那些“既得利益者”们一看樊晓军一句话就把这些人都给镇住了,顿时来了精神,一个个像打了鸡血似的,又开始耀武扬威起来。
“就是!我们祖辈为华夏做贡献的时候,你们祖辈还不知道在哪儿呢!”
“祖上没积德行善建功立业,就想一步登天,做梦呢吧!”
樊晓军趁热打铁,继续输出:“你们一个个自诩有才华,也没见你们做出什么名堂来?现在私企遍地都是,人家看的是真本事,你们有几个混出头的?不瞒你们说,我就在私企,当然了,不是打工,我叔就是我们公司的总经理。”
他得意洋洋地扫视着众人,继续说道:“别整天就知道耍嘴皮子,你们就是一群LOSER,还在这儿演什么‘怀才不遇’的戏码呢!不嫌丢人啊?”
周海实在忍无可忍,他指着樊晓军的鼻子,大声反驳:“樊晓军,我们宿舍的宋羽,就是普通家庭出身,他不就在你们公司吗?他的作品都成电视剧片尾曲了,有才华才是硬道理!”
“宋羽?哈哈哈!”樊晓军听到宋羽的名字大笑一声继续道:“宋羽是厉害,可他再厉害,不也得给我们公司打工?在我们这儿,他就是个‘生产工具’,我们是‘农场主’,用他这‘工具’来创造价值。说白了,他充其量就是个效率高点儿的‘工具’罢了。他再能耐,他生产出来的东西怎么用,还不是我们这些‘农场主’说了算?”
樊晓军说完,还特意朝黄三妹那边瞥了一眼,眼神里充满了挑衅和炫耀。
宋羽眯缝着眼睛,听着樊晓军这些“高论”。
他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像一块被乌云笼罩的岩石。
眼中的怒火,像火山熔岩一般,缓缓积聚。
樊晓军还没完,他继续嘚瑟:“‘农场主’的作用就是整合资源。瞧见没,我找我们公司的音乐总监,给于薇薇量身定做了一首歌,现在在《华夏榜中榜》上,一直高居第一!只要拿下榜首,就能上华夏总台的节目,薇薇就能一炮而红!你们这些泥腿子,有这本事吗?你们这就是纯粹的嫉妒,红眼病!”
那些“既得利益者”们听到樊晓军提起了于薇薇,又联想到她和宋羽之前的关系,立刻像打了鸡血一样兴奋起来,开始阴阳怪气地起哄:
“晓军说得太对了,我们就是能调动资源的农场主,你们就是工具人……”
“宋羽再牛,还不是连个女朋友都留不住……”
“哈哈,底层人,就是惨……”
宋羽再也忍不住了,他额头上的青筋像一条条扭动的蚯蚓,狰狞可怖。
乔大鹏也气炸了肺,他指着樊晓军,声嘶力竭地骂道:“樊晓军,我他妈就没见过你这么不要脸的臭傻逼……”
樊晓军却满不在乎地耸了耸肩,轻蔑地看着乔大鹏:“乔大鹏,我才没见过你这么不开窍的呢!明明跟咱们是一伙儿的,非得跟这帮穷酸货搅和在一起!你是不是脑子让驴踢了?”
这时,许多外地学生,再也无法忍受樊晓军的这些厥词,他们开始破口大骂,各种污言秽语,不绝于耳。
然而,那些“既得利益者”们,已经在这场骂战中占了上风,他们根本不在乎这些谩骂,反而更加得意忘形:
“嘿嘿,樊晓军说得没错,这帮人就是在这儿装可怜呢!”
“又穷还又酸,活该!”
“咱们不跟这帮穷鬼一般见识,让他们叫唤去吧!”
“叫得越大声,越显得他们没本事!”
礼堂门口,彻底乱成了一锅粥。
叫骂声、嘲笑声、起哄声,像煮沸的开水一样,沸反盈天。
这边的动静越来越大,终于惊动了教务处的方永平,他听到双方的叫骂,火急火燎地赶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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