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东建州,草木摇落而变衰,萧萧瑟瑟秋风寒。西伯利亚寒流夹带着雨雪、冰雹,早早地在东建州大地上降落了,巍峨地群山和大地顿时裹上了一层素白。
公元1630年崇祯三年十月中期的奴儿干都司海东建州,从海参威到贝加尔湖,近一百万平方公里的土地上,只居住有不到三十余万人口,平均一百平方公里只有三百人。如果将十万人集中在一座城市,它将意味着会有几百万平方公里的无人区。
他们都是华夏血统分支,以生满野人(爱斯基摩人)据多,间有布里亚特蒙古族人、满族人、汉族人、丁零人、扶余人。由于人类又属于群居动物,因而,蟒蟒的原始森林中,广茂的黑土平原上,百里不见人烟。
皇太极万余旗众及两千多旗兵,被郝红旗率领的中央野战军主力,七千余人驱赶进原始森林中,习惯了富足生活的满人贵族和头人们,根本无法适应野人般的生活。
他们缺衣少粮,无盐无医,丢盔弃甲、狼狈不堪,每日都有人,因伤不治而死,每天都有人,病倒或误食野菜中毒而亡,更甚者被野兽吞食。
这里没有野战军的追杀,但是,大自然虽然慷慨,却不都是温驯的。空中飞翔的猎鹰,俯看着地面上的尸体;林中的豺狼,窥视着人类和马匹;沼泽水塘河流中,蟒蛇潜伏在水下,伺机攻击人类,可谓是危机四伏。
有过城乡生活经历的人类,是很难在原始生态环境下长期生存的,集中生存更是难上加难,因为,食物的获取更加不易,无法满足族群的需求。能够活下来的最后也会变成野人,而后代将会变得越来越智障,仅仅因为一场疫情就可能会灭族。
人类从石器时代,跨入青铜器时代,经历了数千年甚至上万年不止,至今南亚太平洋岛上,仍存在数万年历史的野人,所以,要想在奴儿干都司海东建州野外生存(当时全是野外)必需有外部文明世界的支援补给。
皇太极族人陷入了绝境:集中无法生存,分散难以掌控。族人情绪消沉,人心思变,一时间,分裂的萌芽比春草长地还要猛。
大山外的明军不留战俘似要赶尽杀绝,因为,老奴儿哈赤反叛,给明国造成了重大伤害,他们在复仇。代善等降明满人及蒙古人将领,不接纳牛录以上满人头领,只要人头,他们也怕引入叛徒内奸,引火烧身篡位夺权。
皇太极、多铎、巴尔泰及旗族头领们,一愁莫展焦头烂额。他们躲进一个山洞里,啃食着半生不熟的野猪肉,身上都带有大小不等创伤,是兵变的族人留下的记念。
“八阿哥、是分是合你拿个主意吧?”十五阿哥,多铎,开口道。一脸阴云地皇太极抬眼扫视一下众人后,欲言又止,眼前所有人都是刀不离身,随时防备身边有人爆起,“这是一群惊弓之鸟了,我大金还有希望吗?
“老子的人头,已被明帝国中央野战军,从三千大洋降至一千个大洋了,仍有人念念不忘。如此下去早晚会命丧贼手。”
“怎么办!其实我早有打算!”皇太极露出一副老谋深算的模样苦笑道:
“一,带着我的人头向王奇投降,切记、只降王奇,你们都懂。”洞内没有人说话静弭得渗人,弥漫着一种深入骨髓的恐怖与不安。大家都对眼前的境遇,感到绝望了,无力关注别人地的生死,更没心情表示对别人的忠诚了。
皇太极不禁倒吸一口凉气,而后言道:“我不知道为什么,但我能感觉到王奇很想让我死,那我就成全他吧,这样你们就都不会死,甚至还会被王奇重用,就像二阿哥代善和二堂哥阿敏。他们现在也想要我的人头,用其向王奇表示对明帝国的忠诚。”说完皇太极满目苍凉地看向众人,看似一个个都沉浸在悲痛之中。
“二,大家散布于山野荒原,各凭本事求得生机。生满人能在此存活我等亦可存活,休生养息已待天机。只是需约束好族人,否则恐将逃散投降。”
“三,北进贝加尔湖抢夺布里亚特蒙古人、丁零人、扶余人的牛羊和土地为我所用,降其部族用以发展壮大我族实力,只是这需要我们能够熬过今年冬天,否则,多半族人会被冻死饿死在途中。”
“三条路到底走哪条你们自己选,选定之后告诉我便是。”皇太极将野猪骨头扔进火堆里,躺在草堆上眯上眼想着心思。
皇太极不敢离开,他知道除了小十五弟多铎,大多数人此刻都愿意选第一条,只是没人敢当面先开口。其实三条路对他而言都不乐观,否则阿爹奴儿哈赤早就先行一步了。
王奇在想什么他不知道,但他想什么王奇可能都会猜到,这是他现在内心最感到恐怖的事情。天降王奇料敌先机算无遗策,仅三年便将父王基业摧毁殆尽,自己成了后金罪人,威望早已稀碎一地,全靠兄弟两人的千名勇士支撑着,还能支持多久,他根本就无法确定。
明军他们现在真打不动了,因为,明**队改制了。他们组建了野战部队,专门用于支援点线守军,无论哪支部队都战力飚升,守军有地雷、手雷、遂发枪、火炮装备充沛,野战军装备更是齐全,他们有时根本不来支援守军,而是先截断后金旗兵退路再发动进攻。
过去野战时一千镶白旗骑兵赶着三千明军跑,现在连明军步兵百人队都难以战胜,他们百人队都配有:火炮、长短遂发枪、手榴弹,散花爆炸弹发射速度极快,一个基数急速射就能消灭一成部队,遂发枪连续齐射骑兵更是抗不住。
骑兵集团冲锋时,会被炮火轰击间有毒气弹拦劫,根本达不成攻击连续性只能送人头。而且各部队都有穿天弹,一但遇险就往空中发射,临近明军很快就会前来支援或合围上来。
他现在连蒙古骑兵和代善都打不过了,他们都配备了火绳枪和手雷,一照面就是一顿乱射,手雷满天飞来。自己必须先死一拨才能接战。最怕他们对空发射穿天弹,你也无法确定援军会不会来,反正只要明国仆从军一发警报,自己的部队军心就会瓦解掉,而事实上明军只看信号,不认人真地会来支援。
众头领没一个人表态,多铎提议北进贝加尔湖,见无人响应便不再说话。谁都不傻一支部队转战,必需有一套完整的计划。
首先,是军事战略部署,制定行军路线图,安排先遣部队,后卫部队,中央集团人员、紧急支援救护部队、后勤保障部队等,
其次,是筹集军需物资和军费及去留人员的安排。
目前啥都没有,也无处筹集,山上的动物打来还不够当顿填饱肚子的,一万多口子人饿得都想吃人了,更可怕这冬天提前降临了,怕是一天比一天冷。前方就是迷途和未知,明蒙联军说不定,早就等待着咱们这伙疲惫之师,钻入他们的口袋呢。
“还是散了吧,扎在一堆都等着饿死不成!”巴尔泰打破了沉默,多数人表示赞同。多铎看向皇太极两人目光相对皇太极微微摇下头。
杀人已经不能解决问题了,因为,兄弟两人拿不出任何东西,安抚收买其部众了,只能引起仇恨和叛乱。而且眼下各部都在高度紧张戒备中,只会发生血拼。
“汗王山下来人了!”洞外跑进来一正白旗哨兵,“什么人?”皇太极起身问道。“二贝勒代善信使”,“带进来!”喳!
洞外带入一人,身穿满人服饰,进洞便问:“十五贝勒多铎何在?安国侯爷来信一封,指定交与你手。”所有人闻听后都是一愣,“杀神来信为何不给皇太极呢?这太不正常了。”
“拿过来!”皇太极有些恼怒,喊完就后悔了。“自己方寸大乱,这是为何?应该看看十五阿哥的反应才是!兄弟阋于墙,外御其侮呀!”
想到此皇太极露出笑脸,“给十五阿哥吧!”多铎心中亦是不解不明杀神何意,“是离间计!”多铎内心一惊,随后言道:“八阿哥咱们一起看!”说着多铎将信展开,借着洞内沟火细细观瞧起来。
固山额真十五贝勒多铎麾下:
吾闻识时务者为俊杰,审时度势而明进退之理,方为智者之举。今值明帝国鼎革之际,天下局势已定,为免苍生涂炭,民不聊生。本侯身为大明护国将军,实不忍见战火蔓延,生灵再遭涂炭,故而修书于十五贝勒,望十五贝勒能权衡利弊,归降我大明。
十五贝勒英勇善战,威名远扬,本侯亦久仰大名,惜其才干,故在遵化生擒多尔衮,放将军一条生路,寄望来日你我共为明帝国开疆阔土。如能劝说皇太极一同来降甚好,本侯会力保其性命以观后效。
综观当下之形势,满军一溃千里,已至穷途末路之势,残部一举一动,均在我明军严密监视之下,若十五贝勒继续负隅顽抗,必为天下人所唾弃,千秋万代背负骂名。
我大明虽历经风雨,然根基稳固,民心未泯。崇祯帝重振朝纲,内修德政、外拒强敌、恢复山河。且我大明有众多忠勇之士,愿为国家抛头颅、洒热血,众志成城,共御外敌。
时代已经改变,个人勇武在火器面前已经不堪一击,不出十年我明帝国将陆、海、空三军齐出,届时,一切阴谋诡计、血肉之躯都将在我明帝国绝对实力面前被碾得粉碎。
十五贝勒若能真心归降我大明帝国,以十五贝勒之才能,必能得到吾皇重用,成为我大明之栋梁。届时,将军可凭借自身之力,辅佐我主,平定天下,此乃十五贝勒之幸,亦为天下苍生之幸。
十五贝勒若执意与我大明为敌,虽能逃得一时,但终将难逃历史之审判。历史之车轮滚滚向前,顺之者昌,逆之者亡。
望三思而后行,勿失此良机。本侯翘首以待十五贝勒之佳音。
大明帝国:护国将军、安国侯王奇。
“八阿哥这是离间计,你千万不要相信呀”十六岁的多铎,面对一众不善的目光,不禁打了个寒颤,他可不想被冤死。
“十五弟别急!他说的是实话!他确实是放过了你包括代善和阿敏,你十四阿哥多尔衮也活着,现为李鸿基混成旅骑兵战术教官。这个不难理解,王奇善于以夷治夷,换作我也会这么作的。”
见众人都现目瞪口呆之状,皇太极心中很是得意。于是继续言道:“我还知道,王奇驱赶我军的目地,是让我军与布里亚特蒙古人两败俱伤,而后歼灭我部借势收服蒙古人,当然我不会上当。”
“我得到的最后一次飞鹰碟报上说,明国正在打通海上航道,目前海船已可直达历林口田庄台码头,陆路正在打通北京至盛京公路,三月前明国海军在东海与西夷发生海战,明军三艘战船击毁缴获西夷战船各两膄,舰炮射程高达两千多米。”皇太极停顿了一下,看着自己族人头领们不解其意地傻样,内心恢暗致极。
“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嘛?”意味着什么呢?众人一时摸不着头脑。
“这意味着明帝国中央野战军,只需数日就可抵达盛京。这意味着明军在两千米外,就能将开花炮弹咂在咱们头上,只要王奇愿意,他的特战连会悄无声息地,接近山洞将我等一锅端了!”
“啊!”“来人加强戒备,斥侯前出二十里查探!”巴尔泰急忙下令。
“不用了,人家送信的都来了,咱们早就暴露了。”“你叫什么名字”,皇太极问向信使。安东伯代善旗下斥侯头领“汤古泰”信使回答。
“轰!”众人甚感意外只比安国后小一等。“那阿敏呢?”“安南伯!”信使有点不耐烦了。“我十四阿哥呢?”多铎关心的问道。“他没有战功光杆一个啥也没封。”“噢、也是。”
“你们是怎么找到这里的?”多铎追问道。“侦察兵早就盯上你们了,不是安国侯严令,你们这些个头人,早就死光了!”
皇太极不想听了,再听下去他就再也掌控不住大局了,于是言道:“先把他带下去吧!”信使心中暗笑侯爷果然料事如神,皇太极果然没有直接把俺给咔嚓了。
皇太极自杀了,他是后金大汗,不能投降杀父仇人王奇,他知道王奇不会给他东山再起的机会了,但他却给十五弟和族人留下了一条生路。
使得他们更加赢得王奇的信任,用自己的死换取兄弟们至少一生的平安,他相信这个时代甚至未来数十年,无人可以战胜有王奇存在的明帝国,二阿哥代善比自己更早地看清了局势。皇太极累了,他想长睡不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