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阳光透过窗帘洒进房间,照亮了空气中的尘粒。
程墨迷迷糊糊醒来,睁开眼,发现自己躺在客厅的沙发上,身上盖着一床薄厚刚合适的毯子。
昨晚,他和言蹊吃过晚餐后两人缩在沙发上看电影。
电影的内容已经模糊不清,或许是昨天一连串的事情消耗太多精力,他直接在沙发上睡着了,到现在还未完全醒透。
毯子是谁给他盖的不言自明,不过青梅竹马早已不在这里,偌大的家中此刻只有他一人。程墨摇晃着站起身,头脑依然懵懵懂懂。
走向洗漱间时,路过客厅,偶然又发现餐桌上的早餐和便利贴:
[早餐直接放微波炉里定时两分钟就可以哦,要好好吃饭,不能马虎!!!]
可爱的手写字迹驱散睡意朦胧间的不真实感,大概是她昨晚走之前特意准备的吧,程墨用指腹摩挲着便利贴边缘,不自觉地扬起一丝微笑。
洗漱过后,他折返回自己的房间,换了件衣服,整个人也随之精神起来。
吃完早餐后,他照常前往学校。
外面阳光明媚,春风拂面,细碎光斑随树影摇晃,温暖的气息让人心旷神怡,一路都很有校园感。
除了突然出现将自己堵住,一脸不善的同班男同学。
“喂,小子,老实一点,明白吗?”
如果不是面前这个骂骂咧咧的狗东西是徐哲,程墨差点以为自己转校一个月后终于遇到了不得不品的典中典剧情,校园霸凌。
只是看他的架势其实也差不多,没打算放过自己的样子。
“你下课后走了。”徐哲一步步逼近,鼻孔喘着粗气。
“啥?”程墨一头雾水。
“昨天你放学后,直接走了!”
徐哲的语气更加激烈,怒气冲冲,把程墨逼到墙角。
“不是哥们?”程墨被他逗笑,“我哪天放学不是直接走啊?有事直说。”
“昨天你放学,和二年级的某位学姐两个人异常亲密手牵着手直接走了!”徐哲瞪大眼睛,图穷匕见,“说好的只是普通朋友呢?老实坦白,有我这双雪亮的眼睛盯着你,别想耍花样。”
“对,是走了!”程墨呵呵一笑,挑眉:“你不想知道我们走掉之后做了些什么吗?”
徐哲立刻搓搓手,露出感兴趣的模样,竖起耳朵:“做了些什么?”
程墨推开他,边朝教学楼走,边卖关子地说:“一个花季少年,跟一个校园美少女,什么做法都能有。”
“草!畜生啊!”徐哲痛心疾首:“什么时候的事?怎么认识的?昨天早上言学姐给你送早餐的时候我就觉得不对了,你特么才转学过来一个月啊,怎么能下手那么快!”
“别激动,我们只是普通朋友。”程墨淡定回答。
“普通朋友能这样?是不是以为哥们儿没谈过恋爱就好忽悠,叛徒!”
骂骂咧咧之后,徐哲又换了副嘴脸,揽住程墨脖子,压低声音:
“其实这事很严重,言学姐可是校园女神,要是其他发情牲口知道了这件事还能放你小子悠哉?现在你老老实实把前因后果告诉我,到时候我帮你把他们全拦下来,如何?这位转学生,你也不想每天下课被不认识的男生骚扰吧?”
“明天就是星期四了。”程墨故意叹气。
徐哲拍胸脯:“我v你50,我请你吃kmc!”
“我突然想起作业还没写。”
“我借你抄,不对,把你校园通账号给我,我帮你写!”
“有点口渴。”
“要喝什么我去自助贩卖机买,连下午体育课的补给都帮你包了!”
“嘶~我这肩膀和腿有点酸。”
“去你大爷的!得寸进尺是吧!”徐哲狠狠竖了个中指:“爱说不说!”
程墨故作无奈两手一摊:“行吧,既然你不愿意听,那我不说了。”
就这么僵持了一会儿,两人越过操场和花园来到教学楼门口,徐哲又舔着脸凑过来:“要不小黑你再考虑考虑?我照常请你喝饮料和吃kmc,卡在这儿我身上像是有蚂蚁在爬,浑身不自在。”
呵呵,小样。
程墨用胜利者的姿态瞥了他一眼,才故作轻松道:“其实也没什么,我只是从小和她认识……几年前因搬家分开,最近才知道我们同校,找个机会叙叙旧而已。”
“这不就是传说中的青梅竹马!”
徐哲在教室门口忍不住惊呼,引来一众围观。
“普普通通的童年玩伴,你难道没有吗?”程墨侧目反问。
徐哲态度又变,面目狰狞:“说什么逼话,找死吧你!”
谎言不会伤人,真相才是快刀。
真实伤害是这个游戏最真实的伤害。
“本以为是拥有共同革命理想的同志,没想到从一开始我们之间就隔着一层可悲的厚壁障。”徐哲咬着牙,声音满是愤懑,“奸贼,我看错你了。”
“说得好,饮料要红色洁厕灵,明天v我50也别忘了。”
和好基友边拌嘴边走进教室的同时,再度于门口撞到了其他人。
“哦。”
“嗯。”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仿佛昨日重现。
“早啊,班长。”
程墨还是依旧一贯的口气和方式打招呼,不过今天鹿白漱似乎没心情和他生气。
“嗯,早上好。”她低着头与程墨擦肩而过:“麻烦借过一下。”
说完后率先走进教室,留下个冷淡背影。
程墨看着她晃动的麻花辫稍显意外,转向徐哲问:“什么情况?”
“你问我我怎么知道?”徐哲两手一摊,孤高地昂起头:“你知道的,我们之间有着鸿沟天堑的差别,和青梅竹马卿卿我我的人产生烦恼,我怎么能理解呢?”
“再狗叫这也是事实,你嫉妒的嘴脸只会让我身心愉悦。”
“呸!贱人!”
徐哲咬牙切齿。
“估计小鹿没心情瞪你吧。”薛笺从前排身体后仰插入两人话中。
“……什么叫没心情瞪我?”程墨回问。
“言学姐可是她的偶像,却突然多了一个小男友。就好像高冷清纯的女神忽然被牛走了一样。”薛笺还在昨天的叙事里没出来,睁大眼问:“诶,你该不会真有催眠app吧?”
“有啊,技能cd今天就好,你放学别走。”
程墨肯定地点头。
薛笺咯咯笑着:“那为什么不对小鹿用?还是说你就喜欢那种感觉,美少女的嫌弃脸。”她模仿着鹿白漱的动作和声音,故意摆出一副厌恶的模样:“离我远点,滚开!”
程墨故意摆出陶醉的样子,和她开玩笑:“好听,爱听,再多骂一点。”
“我淦!老兄你的xp好吉尔怪!”薛笺怪叫。
“哪里怪,不都是当下互联网热门吗?来,看看你的。”
薛笺和鹿白漱是很好的朋友,大多数时候都能看见她们携手行动。
也不知道看起来性格完全相反的两人是怎么变成朋友的。
与昨天一样,从薛笺一出现,徐哲立刻闭嘴,拘谨地坐在位置上假装看手机。
你们知道的,一般那种表现越银荡的人,真正面对女孩子时就越闷。
就在这时,在程墨另一侧的鹿白漱忽然发出声抑制不住地惊呼,整个人瞬间僵住,桌上文具也随她的动作哗啦洒落一地。
薛笺立刻警觉起来,还以为自己和程墨的暗中调侃被听到了,赶忙撇清:“怎么了,小鹿?我可没说你什么啊!”
贼喊捉贼的发言并未引来回应,鹿白漱只是捂住嘴,目光直直地望向窗外。
程墨顺着她的视线望去,下一秒,瞳孔骤然收缩。
隔壁教学楼的天台上,有一个人正站在围栏外缘。
晨风撩起那人的衣摆,张开双臂的动作像被风吹乱的纸鸢。
在所有人来得及惊叫前,纸鸢迈出一步,坠落下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