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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以为朱镜静是庶女,朱棣就能稳压一头。

实则不然。

朱镜静母亲孙贵妃,那是老朱的心头宝。

孙贵妃薨逝后,老朱经常诏朱镜静入宫看看,看见她仿佛就想起她娘,疼爱非常。

也因为朱镜静酷似她娘,老朱见人思情。

朱镜静也是老朱的贴心小棉袄。

在兄弟姐妹中颇有威望,很有大姐的风范。

犹然记得,她出嫁时。

老朱整整三天闷闷不乐。

抽他屁股十二次。

有史以来,揍的最多一次。

可见她在老朱心里何其重要。

所以。

朱棣能在李祺、赵褚面前摆王爷威风。

在朱镜静面前,他就是乖巧的小老弟,拼老爹的疼爱,他差得远。

“全听大姐吩咐。”

朱棣瞟了眼赵褚:“这熊样,就别上战场给明军丢人了。”

“小谭,取盆猪食来。”

“灌进去,丢出王府!”

“再告诉南雄侯府,管教好这等废物,别出来丢人现眼!”

南雄侯府嫡长子丢人现眼,那么嫡女赵氏,朱棣肯定也看不上喽。

巢湖派想联姻策略,只能告一段落。

坐在堂间的巢湖派权贵,一个个蔫头耷脑,抬不起头来。

自然无人敢跟朱棣理论,只能寄希望于李祺。

“大姐。”

朱棣拉住朱镜静的手:“成亲这几年,大姐夫对你咋样?”

“若有稍许不满意,跟弟弟说。”

“弟弟帮你收拾他!”

说着,瞟了眼李祺:“小李子,给俺大姐拿起裙摆。”

李祺指了指自己脑门,老子成太监了?

不过,得给公主面子。

不然吃不起朱棣的拳头。

他揉了揉朱棣打的脸颊,肿了啊,疼得要死。

“臭小子,挑拨咱和你姐夫的关系?”

朱镜静何其聪敏:“瞧瞧你大姐夫的脸,是你打的吧?”

“咱还知道,是你故意打的。”

“你这小猴子,心里打啥主意,咱能不知道?”

她帮李祺解围,顺便帮李祺重新树立权威。

“瞧不上赵家闺女?”

“咱看俞家的也不错。”

朱镜静重新把话题拉回来:“俞家父子三代,为咱大明效忠。”

“兢兢业业,战功卓著。”

“而且,虢国公(俞通海)、南安侯(俞通源)皆无人承爵。”

“三府只有俞靖这一根独苗,宝贝得很,却被你揍了一拳。”

“你看那俞靖,也是一表人才。”

“是个忠实肯干的性格,并非纨绔子弟。”

朱镜静笑道:“咱看三府女眷,个个顶呱呱,咱特意了解过。”

“适龄女子有三位,个个貌美如花,品德优良。”

“定个日子,大姐领你过府做客。”

朱镜静一副长姐如母的姿态,不跟朱棣商量,直接敲定。

见朱棣神色不虞,立刻道:“四弟,相亲而已,又不是看一眼就定终身。”

咋可能不是呢?

女儿家未出嫁前被看了一眼,可就真嫁不出去了。

朱棣敢看,就必须得娶。

不然闹到奉天殿上,也没理。

这种阳谋,夫妻俩连用两次,着实令人作呕。

“你,过来!”朱棣指着俞靖。

朱镜静却直接攥住朱棣的手指头:“干什么呀,又吓唬人家?”

“来人,把门关上。”

“这等要事,当着所有人面聊,成何体统?”

“四弟也是要脸面的人。”

朱镜静数落李祺:“众目睽睽之下,让四弟去相亲,你脑子是怎么长的?”

“四弟好意思说去吗?”

“把场面弄得一团糟,都是你的不是!”

“改天去崇庆楼,摆一场大宴席,给诸位兄弟赔个不是。”

朱镜静埋怨李祺。

实则是说给朱棣听的,反正你看也得看,不看也得看。

赵家闺女你看不上,俞家你必须挑一个。

讲真,俞家三府一公一侯一将军。

看似权势滔天。

实则和赵家比,差的不是一星半点。

俞廷玉早就死了。

俞家三兄弟死了俩。

都没后人支撑门楣。

等于说,爵位也没了,就剩下一个名头。

只活一个俞通渊,在军中没啥存在感。

三家加一起,都不如赵家一个顶用。

偏偏朱镜静帮朱棣定下了。

朱镜静说完,李祺都快给她跪下了。

真是贤内助啊,屁股是真正啊。

“对对对。”

“贤妻教训的是,是我思虑不周。”

“不必去崇庆楼,改日去郊外狩猎。”

“诸位兄弟务必给我个薄面,让我负荆请罪。”

众人自然愿意去看热闹,跟着起哄。

只是,没人在意赵褚的感受。

他还躺在桌子上,下巴冲上,脑袋倒立。

谭渊捧着一盆猪食,郑亨拿个勺子,使劲往里面灌呢!

黏糊糊的猪食,糊的满脸都是。

恶心的酸臭味,弥漫在他的鼻尖。

可没人在意他的感受!

都忙着给俞家说媒。

之前默默无闻的俞靖,瞬间变得炙手可热。

甚至,俞靖也不像之前那般护着他,而是选择无视他。

这就是失势的下场。

耳畔皆是权贵公子们的大声起哄。

气氛再次热络起来。

只有他一个人,默默流泪。

呕!

好他吗的臭啊!

这都什么破玩意啊!

唔唔唔!

他往出吐。

郑亨用勺子刮他脸上的猪食,再往他最里面抿。

哪怕混合着呕吐物,也会再次塞进他的嘴里。

他咽不下去也不着急。

反正他难受。

喂猪饲养员最多忍受点臭味。

但低头一看,这不是猪,而是小侯爷。

顿时心理平衡了。

不嫌臭,多喂一会,机会难得啊。

“不、不、不吃了!”

最偏激最易暴易怒的赵褚,服软了。

在燕王府耍硬,啥用没有。

当他没用的时候,李祺、俞靖全都抛弃了他。

整个巢湖派的年轻人,没有一个帮他出头。

因为联姻朱棣,才是当务之急。

你赵褚……不重要。

不死就行。

“小侯爷见谅,王爷吩咐的,俺们可不敢怠慢。”谭渊小声安慰他。

郑亨却嘿嘿怪笑:“一盆猪食而已,吃光就完了,小侯爷,乖。”

乖你吗了个头!

你吃一个试试!

关键是,真他吗是一盆啊!

足足一盆。

他肚子都装不下的一大盆!

还都得吃光!

赵褚翻白眼,要装晕。

“你晕过去也没用,还得泼醒,继续灌!”

“这是王爷的安排。”

“俺们在北平养猪的时候,就这样灌,猪不吃不行。”

“到了深秋,给猪上膘的时候,就会这么灌。”

“那猪长得可快了。”

谭渊嘿嘿怪笑:“小郑,你可慢着点,别把小侯爷眼睛刮瞎喽,咱俩可赔不起。”

郑亨是真狠啊。

拿勺子表面刮猪食,实际是专门往赵褚要害部位刮,比如眼睛。

赵褚痛得要命,感觉眼睛要瞎了似的。

这时候,赵褚认命了。

连恨,都恨不起来了。

最让他心死的是,堂间气氛愈加欢快。

压根就没人看他一眼,哪怕问他一句。

关键他不是在角落被灌猪食。

而是众目睽睽之下,所有人都能看到的情况下。

这就是失势的下场。

赵褚,认了!

他不再反抗。

谭渊和郑亨反而觉得不好玩了,折磨小侯爷的快感没有了。

这边,随着公主殿下一声令下。

燕王侍卫拿来一扇屏风,隔档内外。

“四弟。”

“听大姐说。”

“俞家这门亲事,绝对没埋没于你。”

“俞家一门多爵,却无人撑起门楣,父皇心中对俞家多少有些愧疚。”

“你娶了俞家女,三府人脉,都归你所有。”

“那俞靖,也是个能支撑门楣的,给他时间,必成一方名将,可为你臂助。”

“关键,这人生讲究一饮一啄,一福一祸。”

“你正妃是徐氏,已然权势滔天。”

“若再纳个大山头侧妃,咱朱家没人瞎想。”

“可外人呢。”

“会不会推你走进你一条不该走的路呢!”

朱镜静拍拍朱棣的手:“四弟。”

“人,站得越高,就要为越多人负责。”

“高位者走的路,往往是被逼无奈。”

“你纳侧妃时,先想想自己的屁股坐在哪边。”

“大姐的话,言尽于此。”

“你若想看看,大姐给你安排,若不想,大姐也不强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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