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
翠绿的笔杆发出一声轻颤。
笔斗之下那不知何等材质的硬毫。
霎时间又幻化出六道白光,照耀向了那些法器。
这白光煞是奇异。
凡是被照耀的法器,全都会被顷刻间抹去与原主人的联系。
不管往其中注入多少法力神识都是如此。
尼姑女修满脸愕然之色。
自踏入修仙界以来。
她连听都未曾听过法宝赝品之说,更别提见了。
如今切身体会了一番,真可谓是开了眼界。
这还只是个赝品,在濒死的筑基期修士手中,便能发挥出如此神通。
倘若是仿品,甚至于真品呢?
倘若对方是全盛状态,又将发挥出何等让人震撼的威能?
念及此处。
尼姑女修的心中不由升起了一阵后怕。
相较于她这个没见过什么世面的魔道后辈。
和尚男修就显得镇定多了。
此刻。
他的眼中满是贪婪之色。
张靖渊已经是强弩之末,撑不了多久了。
等对方死后,他的所有东西,都将会是自己的囊中之物。
故而。
这件赝品法宝现在表现出的威能越是强劲,和尚男修便越高兴。
张靖渊也确实已经濒临极限。
他燃尽了体内仅剩的法力,也只堪堪用判官笔赝品拦下了六件法器。
剩下的两把飞刀,余威不减的冲着他袭来。
张靖渊想要侧身去躲。
但临近崩溃的身体,却是难以再做出这种大幅度动作。
镪的一声。
两把飞刀同时击中了他的胸口。
张靖渊喷出了一口鲜红热血。
整个人径直倒飞了出去。
狠狠的撞在了本就残破的仙舟之上。
那判官笔赝品失去了法力和神识维系,光芒内敛。
随着被其控制的八把法器,一同散落一地。
和尚男修眯了眯双眼,啐了口唾沫。
“他妈的,这家伙可真难杀!他身上还穿有护体保甲!”
“瞄准点,这次取他脑袋!”
尼姑女修点了点头。
二人再次祭出储物袋中,仅剩的法器。
向着仙舟残骸废墟攻去。
“道友!此时还不出手,更待何时?”
张靖渊的声音听起来,明显虚弱多了。
他一催法诀。
那判官笔赝品当即再次飞起护主。
眨眼间。
双方便又过了数个回合。
张靖渊艰难的支撑着,几次都险象环生。
再次硬撑了半响。
见周围仍然没有人出来帮他。
张靖渊咬了咬牙。
从储物袋中取出了一枚玉简,抛向了身后。
声音中无不凄厉道:
“此二人法力高深,你并非是他们的对手,道友快些带着这玉简逃吧!”
“在下毕生所学术法,魔道多年布局的阴谋皆在其中。”
“权当是我赠予道友的机缘了!”
“还望道友取了机缘,能将玉简交给人皇殿,为天下苍生尽一点绵薄之力!”
“以后一切便全都拜托道友了!”
“道友你且放心逃吧,张某自会用性命拖住他们二人!”
说完。
张靖渊突然转守为攻,一招一式间尽显拼命三郎的架势。
两位魔道邪修皆不想与对方以死相博。
一时间。
两人束手束脚,一退再退。
竟还真被他一人拖住了。
然而。
尽管张靖渊这边暂占上风,形式大好。
四周却仍是死寂一片。
就仿佛此地除了他们三人以外,真的再没有地四个人在场似的。
难道自己猜错了?
张靖渊的嘴角不由泛起一丝苦涩。
或许那人真的提前远遁了,并未藏匿在这里隔岸观火。
当真是天要亡我啊!
张靖渊心中重重的叹了一声。
他算计的很好。
可惜却无人上钩。
最后一丝活命的希望也破灭了。
张靖渊猛然收手。
他又从储物袋中取出了一把匕首状法器。
毫不犹豫的对准判官笔赝品,便刺了下去。
“本执事就是死,也绝不会给你们留下一件好东西!”
张靖渊布满血丝的双眸中,满是疯狂之意。
“混账!你休想!”
和尚男修时刻留意着对方的表情。
此时见对方欲自毁珍稀的法宝赝品,又岂肯让其如愿?
他也顾不得藏私了。
术法、法器不分先后的通通甩了出来。
几乎是在同一时间落在了张靖渊的身上。
噗!
一道殷红的血花如墨般泼洒一地。
张靖渊的头颅冲天而起。
在地面滚了两滚,落在了一处怪石的阴影处。
刹那间。
他的瞳孔瞪得极大,其中似乎有难以置信的神采。
没有谁知道人死后,究竟还有没有意识残留。
李澜并不知道,对方之所以如此震惊,是不是看到自身藏身于此的缘故。
他也不想知道。
虽然张靖渊已死。
但事情还远未结束。
李澜彻底屏住了呼吸,绷紧了精神。
利用灵豆兵观察着余下二人的一举一动。
见张靖渊的无头尸体栽倒在地。
尼姑女修彻底松了一口气。
她的脸上洋溢着喜色。
当下便要踏入石笋岗,检查一番张靖渊的储物袋中,都留下了什么好东西。
但和尚男修却在此时,又一次的拦住了她。
“先别动,莫要中了圈套。”
“这位执事大人是死了,可这里还藏着他的同伙还没解决呢。”
尼姑女修闻言一怔。
“什么同伙?”
“你不是说,那个修士,只不过是对方虚构出来的疑兵之计吗?”
和尚男修双眼锐利如鹰,冷冷扫视着四周。
头也没回的冷笑道:
“呵,我不如此说,那家伙又怎会眼睁睁的看着那位执事去死,傻乎乎的蹲守到现在呢?”
“你说是吧?道友?”
尼姑女修瞬间呆住了。
她全然没想到。
这位曾经叱咤风云的魔道前辈,城府竟深到了这种程度。
等了片刻。
四周除了凄冷的风声以外,再没有其他动静了。
尼姑女修见状,狐疑道:
“会不会是你猜错了?”
“这里真的再没有其他修士了。”
“倘若有的话,他也应该在那位执事丢出玉简,拼死拖住我们时逃走才对。”
“毕竟那个时候是最好的机会。”
和尚男修斩钉截铁道:
“不,绝不可能。”
“那位执事本可以驾驶着仙舟,甩开我二人的。”
“但他却没有那样做,而是拼着仙舟被毁,也要想着此处逃窜。”
“这其中定有深意。”
“道友,莫要再躲藏了,出来吧!”
话音在石笋岗中不断回荡着。
待得消散后。
这里仍是没有半点动静。
和尚男修见状。
也不再犹豫。
心中一发狠道:
“你我一同施法,移平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