囚车的铁轮碾过碎石,在泥泞的沼泽拖出两道歪斜的辙痕,被捉拿归案的一人一狗随囚车颠簸。
布鲁斯的耳朵贴着囚车缝隙,风里裹着亚塔斯铁矿的腥气。
“这好像是去亚塔斯的路。”
“确定吗?”
布鲁斯扭头观察力一下四周:“确定。”
“嘀嘀咕咕你妈的!”
罗斯的鞭柄砸向铁栏。
“为什么不把我们送到黑水镇监狱?”
“你没资格问这个。”
“你想怎么样?把我们吊死,还是关起来等我们找救兵?”
罗斯没搭理陆羽。
“比如希瑟·梅隆什么的。”
“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陆羽的话让罗斯的表情发生了一些变化。
“算了,我先睡一觉,记得把我的马喂了。”
……
信使的马蹄比囚车早一天踏进希瑟的庄园。
她斜靠在沙发上,火漆印在掌心化开,像一滴凝固的血。
“他敢一个人冲进莱卡帮,你这点小花招……”
马尔科轻敲烟斗:
“降不住他的。”
“小不小管用就行。”
希瑟弹了弹信纸,
“他现在被平克顿抓住,没人能帮他——除非他愿意来求我。”
位高权重的人往往都会被某种骄傲蒙蔽双眼,从而忘记一些最基本的法则。
马尔科看着陷入幻想中的女儿,他起身留下一句:
“你最好有付出代价的心理准备。”
离开后,马尔科找到安德烈告诉了他事情的经过。
“我找人盯住了平克顿,你明天要先希瑟一步找到威廉。
不要太急也不要太缓,如果威廉猜到了是希瑟做的你就大方承认。”
安德烈愣愣地点点头:“要是没有呢?”
“那你就当什么都没发生。”
在三人的等待中,平克顿的囚车带着陆羽来到了亚塔斯。
“我们现在怎么办?”
“耗着,他们又不敢动我。
看看希瑟能忍到什么时候。”
陆羽和布鲁斯找了根草玩起了刀插指缝的游戏。
希瑟得知了这个情况也不在意:“看看他能挺到什么时候。”
“明天安德烈你就去把他救出来。”马尔科吩咐安德烈。
一个人打破了三人的计划——米尔顿探员。
他快步走进监狱,尽管如此仍保持每步24英寸的距离。
“把门打开!”他喝道。
牢房打开,米尔顿走进牢房。
“眼下的结果不是平克顿的本愿。”
“你能代表平克顿吗?”
“至少在亚塔斯。”
“我对你印象不错,探员。”
“可是你还没告诉我你的名字,先生。”
“威廉,这是我兄弟布鲁斯。”
陆羽走出监牢:
“我的露娜在哪?”
“后院马厩。”
当陆羽走到马厩时,罗斯刚好在照顾露娜。
“活干的不错,罗斯先生。”
子弹比尾音更早撕裂空气,罗斯还在抓着燕麦往露娜的食槽里撒。
第一颗子弹击碎他的左膝,他踉跄着撞向马厩栏杆。
露娜打了个响鼻,低头继续咀嚼——这位见过鲍尔斯庄园焚天大火的姑娘,早对人类的惨叫无动于衷。
第二颗子弹穿透右肩,罗斯的指节因剧痛抠进木栏裂缝。
第三、第四颗子弹精准钉入手腕,像给十字架上的罪人上钉。
陆羽跨过罗斯抽搐的身体,指尖掠过露娜额头的白星。
“告诉你主子,我允许你报工伤”
陆羽翻身上马时,瞥见马厩角落闪过半张脸——米尔顿探员的帽檐下闪过一丝无奈。
……
当希瑟得知陆羽已经走掉的消息时,她正斜倚在庄园的丝绒沙发上。
指尖无意识地把玩着之前的信件。
侍女匆匆闯入的脚步声让她眉头微蹙,直到听见“威廉已经走了”几个字。
她手中的信纸骤然被捏成一团,指尖陷入掌心。
“米尔顿这个混蛋……”
她低声咒骂,起身时金色的裙摆扫翻了银质茶具。
瓷器碎裂声中,马尔科拄着手杖缓步踏入:
“我说了你那些小把戏降不住他。”
希瑟猛地扯开落地窗帷幔,阴云密布的天光映不出她的侧脸。
马尔科用烟斗敲了敲窗框:
“别动歪心思了,你觉得梅隆庄园比鲍尔斯庄园强多少?”
希瑟瞳孔一缩,马尔科继续道:
“还会再见面的,他没找上门来,说明我们还有用。
趁这个时候让梅隆的名字远超赫斯特,这是你该做的。”
希瑟和马尔科对话的同时,陆羽已经带着布鲁斯走出亚塔斯。
“我们不去找希瑟吗?”
“没必要,说不定以后还有用。”
“那我们现在去哪。”
“东边太无聊了,我们去最西部。”
正说着,呼救声从远方传来。
“救命!有人吗?”
刚刚走出亚塔斯就遇到这种事,陆羽和布鲁斯对视一眼朝声音传来的方向走去。
“救命!救……”
哀嚎的人看到了骑马赶来的陆羽,
“请帮帮我,我的马刚刚受惊摔断了我的腿。”
陆羽缓缓把露娜停在他身前:
“你想我怎么帮你?”
“我的家就在前面的镇上,我会给你报酬的先生。”
陆羽看了看周围,爽快的答应了他,既满足了他乐于助人的心又能拿到钱,上哪找这么好的事?
“上来吧。”陆羽伸手把他接上马。
“谢谢,你真是个好人。”
话音未落,陆羽被一把掀翻在地上,
“傻X这你也信,谢谢你的马,驾!”
露娜是一匹很聪明的马,它清楚的知道谁才是它的主人。
陆羽就这样坐在地上看着对方,劫匪低头发现露娜也在看他,转头看那只奇怪的骑马的狗也在看他。
三双看白痴一样的目光同时向他射来。
“你要尝试掏枪挣扎一下吗,先生?”
劫匪跪倒在地开始不断求饶。
“连枪都没有也学别人抢劫?”
陆羽叹气,东边的无聊还是超出了他的想象。
“布鲁斯,我们来到这里之后还有一种本土特色没体验过呢。”
让这些东边的文明人见识一下真正的西部生活吧。
劫匪这次的哀嚎就显得凄惨多了,由此可以得出被马拖拽的痛苦是远超断腿的。
大漠、混战、金矿、决斗还有劫匪,陆羽带着布鲁斯正前往重返西部的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