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还要在这里待多久”
在地上伸着懒腰的布鲁斯问道。
“现在走不是显得我们心虚吗?
再说,我还挺想知道‘货’是什么的。
不过……”
敲门声在此时响起,打开门不出意料的又是希瑟。
“今日能否请您赏光呢,威廉先生。”
不过这事确实拖的够久了,陆羽和布鲁斯对视一眼。
二人一狗走在街上,清晨雾气氤氲,一浪一浪地缓缓翻滚。
鹿皮短靴踏碎凝在石板表面的雾流,这让跳过积水的希瑟看起来像是涉水的精灵。
她突然转身倒退着行走,在即将通过马路前。
“我猜下一秒就要有马车出现了。”
布鲁斯俯下身冲着巷子低吼,陆羽已经做好了准备。
雾气深处传来马车急刹的声响,希瑟踉跄着撞进他怀里。
少女发间的香气扑来:
“您心跳得好快,是怕我跌倒?”
“我的心跳只为三件事加速——决斗、布鲁斯和艾琳小姐。”
布鲁斯乐出了声。
教堂钟声穿透雾幕,惊起成群雨燕,陆羽感觉胸前的弹袋突然被攥紧。
“我是从圣巴萨来的,大家不妨坦诚一点。”
“威廉先生想让我交代什么?”
“你们还没找到所谓的‘货’吗?”
推开希瑟,陆羽整了整衣服。
“已经找到大部分了,只剩下一辆马车的货没找到了。”
“‘货’到底是什么?”
“红酒。”
“莱卡帮、鲍尔斯家族还有梅隆家族为了几车红酒大打出手?
甚至梅隆家族不惜卖女儿来找最后一车红酒吗?”
一抹化不开的哀伤出现在希瑟眼中,睫毛上的雾珠恰到好处映出天光:
“我在您眼中如此不堪吗?”
陆羽透过她的眼睛看不出一丝破绽。
“在未找到的马车里,藏着这批红酒的配方。
这对靠经营红酒起家的鲍尔斯家族很重要,也对想在这里站稳脚跟的我们很重要。
所以,如果您知道它在哪的话请一定告诉我。”
“很遗憾。”
陆羽摇头,
“我确实不知道红酒配方在哪里。”
“没关系,我相信您。”
希瑟扯出一抹笑容,
“我们继续吧。”
接下来的时间里,陆羽陪希瑟消磨了整个早上。
“威廉先生,质疑一个女孩子的真心是很令人伤心的。”
把手点在陆羽胸口,希瑟抬头看着陆羽,
“这次我就当没听见,可不能有下次了。”
“看来她很在乎老板娘的事啊。”看着希瑟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中布鲁斯。
“那你觉得她更在意‘货’还是老板娘?”
“那肯定是‘货’。”
“走吧。”
“去哪?”
“去找所谓的红酒配方。”
“你不是说不知道在哪吗?“
“我是不知道配方在哪,但是我知道马车在哪。”
陆羽带着布鲁斯再次来到莱卡帮营地。
比起上次来的杂乱,这次见面就差的多了。
战火洗礼后的地面,被人暴力翻找过后的痕迹,混乱的场景配上各种难闻的气味,让人禁不住地皱眉。
来到一处湖边,探头看下去见不到底。
噗通一声后,布鲁斯潜到水下。
很快,布鲁斯找到了马车飞进湖底留下的痕迹。
一个个箱子被拖上地面。
“好样的,布鲁斯。”
回答陆羽的是旋转飞来的水滴。
“快打开看看。”
……
在陆羽和希瑟相伴的街头,两双眼睛透过窗户一直随着他们行走,直到他们分别。
“我亲爱的先生。”
其中的女人对另一个人说,
“他们多么般配啊。”
“一个野蛮地带出来的牛仔也能和贵族家的少女般配吗?”
“那么您觉得谁才是希瑟般配的人选呢?”
“我!”
“您爱上她很久了吗?”
“从第一次见面,我就爱她。”
“可你是鲍尔斯家族的继承人,你们是不可能在一起的。
更何况眼下希瑟小姐心有所属。”
“你不用激我,佛蕾亚。”
男人抓住女人的手臂,
“我知道你恨他杀了你弟弟莱卡,你想让我到他面前送死。”
男人的手越捏越紧,声音越来越大,
“你想让鲍尔斯家族和他染上仇恨,但这是不可能的,没人愿意得罪一个疯子。
“你何必把愤怒发泄到我的身上呢?”
佛蕾亚拨开男人的手,
“这只会让你更加让你显得软弱。”
“你说我软弱?”
男人站起身来,红着眼逼近佛蕾亚。
“一个是自己心爱的女人被别人抢走却只敢坐在楼上偷看的窝囊废。
一个是单枪匹马杀进莱卡帮拯救自己的英雄。”
佛蕾亚还在拱火,男人钳住她的嘴巴。
但话语还是从她嘴里挤出来:
“是我我也会选威廉先生。”
“你?你也配选?”
佛蕾亚被一把甩到床上。
半个小时后,男人从床上坐起。
“我要杀了他。”
女人的嗤笑声在背后响起。
“我查过了,他是从圣巴萨逃来的通缉犯。
只要找那群鬣狗,一定能弄死他。”
这次佛蕾亚不说话了,男人回过头,看见佛蕾亚正盯着他。
“我等你的好消息,马特先生。”
……
莱卡帮营地这边,陆羽拆开了所有箱子也没找到所谓的配方。
“看来东西没藏在箱子里。”
“东西会不会已经被找到了,希瑟只是拿我们来迷惑鲍尔斯家族。”
回想着两边最近的动作,陆羽摇摇头。
“虽然不知道他们到底在找什么,但我想他们应该是真的没找到。
不然希瑟也不至于每天都来找我。”
“有没有可能她真的喜欢上你了,英雄救美什么的……”
“那她也首先是梅隆家的希瑟,然后才是希瑟。”
说到这里,陆羽想到了什么。
“布鲁斯,再下去找,到车顶的徽章上找。”
再次回到水下,布鲁斯仔仔细细的检查了马车,重点关照陆羽提到的徽章。
就在它快放弃的时候,一抹异样的银辉引起它的注意。
当它用前爪按住那抹银色时,铸铁雕纹竟像钢琴键般下沉半英寸——四百磅重的青铜马车顶盖轰然弹开,防水油布包裹的金属盒随气泡浮起。
尾巴搅动水流,英勇的布鲁斯将军得胜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