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京的风，带着血腥味，吹过贡院的铜台，也吹过镇北将军府的高墙。沈嶸走出书房，穿过长廊，每一步都似踏在无声的鼓点上。他的亲兵们皆屏息垂手，不敢发出一丝声响，仿佛将军的沉默，比千军万马还要威严。

沈嶸来到后院，那里有一座小小的演武场。场中央，一名年轻的武者正在独自练剑，剑光如水，却带着杀气。沈嶸停在场边，目光落在那名武者身上，片刻后，轻声道：“赫连烈，王煜阳胜了。”

赫连烈收剑，转身，脸上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惊讶：“那顾芷若呢？”

“败了。”沈嶸回答，声音平静，“王煜阳的刀法，比我们预想的还要犀利。”

赫连烈沉默片刻，忽地一笑，笑容里带着一丝冷意：“将军，那接下来的殿试，要不要我——”

沈嶸抬手，打断了他的话：“不，赫连烈，你有更重要的任务。王煜阳的刀，需要磨砺，但不是现在。殿试，让他继续。”

赫连烈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但很快被理解取代：“将军的意思是，让他继续成长，直到成为真正的对手？”

沈嶸点头，目光深邃：“正是。王煜阳的潜力，远不止于此。让他在殿试中继续磨砺，直到我们真正需要他的时候。”

赫连烈拱手，声音低沉：“遵命，将军。”

沈嶸转身，朝府外走去。他的身影在阳光下拉得很长，像一柄沉睡的巨刃，尚未出鞘。而他的心中，却已有了更深远的计划。

……

贡院外，人群渐渐散去，只余王煜阳与林半山并肩而立。林半山看着王煜阳肩头的伤口，眼中带着一丝担忧：“师弟，这伤……”

王煜阳却只是笑笑，抬手撕下衣角，随意缠了几圈，便不再理会。他目光扫过四周，人群虽已散去，但那些残留的目光，却带着各种情绪——有钦佩，有忌惮，也有杀意。

“接下来怎么办？”林半山低声问道，声音里带着一丝疲惫。这一战，虽未亲历，却也看得他心惊胆战，此刻回想，仍觉后怕。

王煜阳目光深邃，望向远处高耸的皇城：“接下来，便是殿试。”

“殿试？”林半山一愣，旋即反应过来，“对，初试已过，接下来便是殿试，四十人入殿，决出状元！”

他声音里带着几分兴奋，却又很快低了下去：“只是，殿试的对手，可比顾芷若还要难缠。”

王煜阳微微一笑，笑容里带着一丝冷意：“难缠，也要一一斩落马下。”

他转身，朝贡院外走去，每一步都踏得沉稳有力。朝阳洒在他肩头，为他披上一层金色战袍，像一柄即将出鞘的利刃，锋芒毕露，寒光逼人。

而远处，郭相天与黄剑鸣并肩而立，目光皆落在王煜阳身上，眸光里带着复杂情绪——有忌惮，有不甘，也有几分钦佩。

“这人，果然不简单。”郭相天低声自语，折扇轻摇，掩去眸光闪烁。

黄剑鸣却只是冷笑，按剑的手指微微收紧：“不过一介寒门，凭运气胜了顾芷若，便妄想登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