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上次那通电话过后，赵衡盛一直在努力说服自己相信姜旬，相信那所谓的转机。
但现实的压力不得不让他低下头，由于工资拖欠太久，惠元建材厂的工人们对他越来越不满，最近甚至联合起来打算要去劳动局举报。
另一方面，眼看着女儿赵瑶莹愈发虚弱，他也有些按耐不住想跑路去沪上了。
原本他已经不抱什么希望了，直到几天前，女儿的班主任老师联系上他，说了关于学校科创大赛义卖善款的事。
没过多久，红十字基金会的人也找上他，表示那笔基金很快就会到账。
他一时间还感到有些错愕和不可置信，明明自己什么都没做，这好消息怎么就一个接一个地来了？
赵衡盛想过把姜旬和这些东西联系在一起，但他又觉得不现实，姜旬一个准大学生哪来的那么大能力？
可如果不是姜旬做的，他也不相信无缘无故会有好事找上门来。
“小姜，这些事……都是你做的对吗？”
赵衡盛声音很轻，后面的几个字几乎是从嗓子眼里蹦出来的。
“是不是我做的都无所谓了。”
姜旬轻笑一声：“现在最重要的是给孩子好好治病，不是么？”
听到这话，赵衡盛沉默了许久，最后用十分谦卑的语气表示感谢：“姜旬，我替闺女谢谢你。”
如果说前不久他还保持怀疑，现在的他极其肯定是姜旬在背后推波助澜。
“那合作的事您考虑的如何了？”
“当然没有问题，涂料本来就可以低价卖给你，至于那一部分工人，我会努力凑钱先给他们的工资补上，让他们都听你的。”
姜旬满意地点点头：“赵老板果然是个痛快人，那我们改天好好详谈。”
放下电话后，姜旬松了口气，心情畅快了许多。
目前看样子建材厂的问题大概解决了，只需要后面找赵衡盛商量一下具体细节就行。
所幸结果是好的，也不枉他这段时间费了这么多功夫。
……
次日一早，姜旬像往常一样搭公交赶往兴弘驾校。
不大一会儿，楚音笙也来了，看向姜旬的眼神里散发着冷意。
自从上次江艺菲把姜旬接走后，她最近莫名有些心不在焉，总是忍不住猜测姜旬和那个学姐的关系。
其实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为什么突然变得这么奇怪，她和姜旬之间又不是男女朋友，按理说不应该在意这事。
“姜旬爱跟谁走跟谁走！跟我有什么关系？”
她试着这样安慰自己。
另一方面，虽然心里不肯承认，但一想到江艺菲当时那副嚣张的样子，楚音笙有种想不顾一切上去扯她头发的冲动。
所以当看到姜旬后，她故意装作看不见，表情又酷又冷地从他身前走过。
“楚同学，你走路姿势挺好看的，在哪学的？”
姜旬突然冷不丁说道，故意挑挑眉毛。
楚音笙听到这话险些摔个跟头，忍不住回头白了姜旬一眼：“什么学不学的？没你那位学姐好看。”
“我上次就顺便搭了个车而已。”
姜旬尬笑几声。
楚音笙抿了下嘴唇，表情清清冷冷：“解释那么多干嘛，跟我有什么关系？”
“其实我跟她只见过一两面而已，关系一般般。”
“我在乎么？”
楚音笙把小手揣进裤兜里，脸上写满了傲娇，姿势就像一只展示着漂亮羽毛的孔雀。
今天她上身穿了件红棕色条格露脐短袖，配了条水洗灰牛仔短裤，头发没有高高扎起，而是自然披散下来，给整个人增添了几分成熟。
姜旬很想说句你不在乎我在乎，但又考虑到两人目前的关系不适合说这个，硬生生咽了回去。
见他沉默着不说话，楚音笙突然小声嘀咕了一句：“你们去的哪家餐厅？”
“什么？”
这问题有些突兀，姜旬有点没反应过来。
楚音笙瞄了他一眼，语气有些不自然：“你别误会，我就是想了解一下，改天我自己也去那里尝尝口味。”
“她就是顺道拉我去了趟中学，仅此而已。”
姜旬心想我误会个什么劲，明明是你自己一直在脑补。
“中学？”
“对啊，我给你解释一下哈，初中生上的那种，就一帮升级版的小学生聚在一起挨训的地方，解释起来很简单。”
姜旬笑嘻嘻地科普道，故意转移话题。
听着这种像是给智障解释的语气，楚音笙突然感觉呼吸有点急促，强行深吸了口气后，不知道为什么有点想爆粗口。
出于从小接受的教养和礼貌，她忍住了。
气氛一时间陷入尴尬，两个人谁都没有继续主动开口。
姜旬考虑了下，不打算再接着逗她，于是跟她说了在科创大赛做志愿者的事。
“原来是这样啊。”
楚音笙神色放松下来。
姜旬摊了下手：“不然你以为呢？”
“我还以为你被……”
楚音笙犹豫了下，没有选择接着说下去。
姜旬被勾起了兴趣：“嗯？被什么？话怎么偏要说一半？”
“被学姐包养了。”
楚音笙支支吾吾地说道，脸上浮起两团红晕。
听到这话，姜旬神色一滞，心想别人在背地里的脑补实在太可怕了。
同样的道理，就比如后世一些喜欢搞擦边的主播，可能在别人脑子里很惨。
但在这个时代，被包养不是什么好词，上不了台面还会被人鄙视。
连在一旁偷听的肖倩楠都愣住了，上次她也看到了姜旬上了江艺菲的车，说实话她也想过这种可能。
徐司司脸色更是难看，她发现姜旬身边的女孩子似乎越来越多，多到再也容不下她。
付啸和黄宇图则是有些羡慕，虽然只是幻想，但被那种姿色的富婆包养想想都刺激。
姜旬皮笑肉不笑地看了眼楚音笙，故意凑近了些：“楚同学，被包养也要分人的，如果是你的话，我倒贴钱都可以。”
楚音笙俏脸“唰”的一下红了，又羞又怒地回绝道：“我没钱！”
说完，她直接快步离开了原地，心想姜旬真是越来越大胆了，什么话都敢说出口，像个无赖一样。
姜旬无所谓地笑了笑，在他这个老男人面前，小楚同学还是太嫩了点。
眼见着楚音笙匆匆跑开，徐司司在内的其他几人面面相觑，都不清楚两人最后到底聊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