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深沉，弦月如钩，街上，人群渐渐散去。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来到晚上八点多钟。
两个人默默坐在长椅上，谁也不说话。
姜旬也不急着回家，一边想着白天和赵衡盛交谈时的场景，抬头盯着闪烁的红绿灯出神。
留下的那串电话号码应该不会被扔到垃圾桶里。
他觉得赵衡盛有那么点意向合作，但是出于谨慎，赵老板得花几天时间好好考虑。
但无论如何，他必须要先解决他女儿的问题，否则成功的几率相当渺茫。
苏弥芷俏生生地坐在旁边，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一个地方。
不远处有一对穿着朴素的小情侣正在散步，年龄不大，聊着聊着突然吵了起来。
女孩缠着男生继续陪她散步，男生则是一副很烦闷的样子，觉得相当无聊。
不大一会儿，女孩突然哭了出来，男生没再搭理她，自顾自走了。
“散步很考验情侣，如果不是特别聊得来，散步其实挺没意思的。”
姜旬收回视线。
恋爱这东西对他来说比较奢侈，百害而无一利，还是搞钱来得实在。
“不。”
见苏弥芷似乎有话要说，姜旬有些好奇：“我说的不对吗？”
“不说话也可以的，陪在身边慢慢走着就很好。”
苏弥芷很少见地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姜旬冷哼一声，表示很不屑：“这话也就骗骗你这种年龄不大的小女孩。”
苏弥芷愣了一下：“我很好骗吗？”
“你看起来就不聪明。”
“哦。”
又过了一会儿，姜旬也感觉有些冷了，把苏弥芷送到公交站后，这才开始往家走。
不到两分钟，他的手机突然嗡了一声。
人痞娘们爱：“你什么时候有时间？”
姜旬一时没读懂，反应了一会才明白她是想请客吃饭。
不过这才刚过没多久啊，难道她这么大会儿一直在想这件事吗？
他觉得蛮奇怪的，好像苏崽崽没有其他事要做似的，看起来很闲的样子。
“不确定，等哪天我饿了再叫你出来，随时准备好钱包。”
苏弥芷几乎是秒回：“晓得了。”
姜旬放下手机，接着朝家里走。
这里离他家小区很近，所以才选择步行回家。
不大一会儿，他又收到了刘裕奇打来的电话。
“老姜，别忘了你还欠我钱。”
姜旬又好气又好笑地说道：“我才刚借多大一会儿？你怎么像个放高利贷的？”
“不是我想催你，实在是最近兜里紧嘛，我和沈素素总出去玩，也不好意思让人家掏钱。”
“所以最近几次都是你出的钱？”
刘裕奇有些心虚：“她也请我喝水了，以后应该也会请我的。”
“你自己好好掂量掂量吧。”
姜旬嘴角抽了下。
刘裕奇同志刚刚陷入恋爱期，身上缺了个防沉迷系统，这个阶段的男生清醒不了。
挂了电话，姜旬心想谈朋友就这么容易上瘾吗？
年轻小伙可能对这方面很感兴趣，但是到了中年，男人的爱好无非就是钓钓鱼健健身什么的，很难对其他东西产生兴趣。
就在这时，一辆出租车突然靠边停下，一道熟悉的靓丽身影从车上下来。
“是你？”
姜旬有些意外地看着楚音笙。
与往日不同的是，她的眼神里有股淡淡的怨气，呼吸也显得很急促。
楚音笙脸上没什么表情，虽然在这里碰见姜旬也有点诧异，但也仅仅只是目光稍作停留。
下一秒，她直接朝着江边走去。
“等一下，你还没给钱呢！”
司机扯着嗓子喊了一声，语气很是不满。
楚音笙愣了下神，小脸上浮现一丝窘迫。
刚刚从家里跑出来时情绪过于激动，她没考虑那么多就直接打车走了。
这会她才想起自己根本没带零钱。
“不好意思啊师傅，我忘记带钱了。”
楚音笙抿了下嘴唇，很不好意思地说道。
司机下了车，干瞪着眼瞅她：“这不是理由，你说该怎么办吧？”
眼见着司机不肯轻易罢休，楚音笙犹豫了许久，将那串红色手链摘了下来：“要不，我拿这个抵可以吗？”
“可以。”
楚音笙很不舍地看了眼手链，刚要递过去，姜旬突然走了过来出声打断道：“师傅，我来替她付吧，她是我的朋友兼同学兼驾校车友兼公交卡共同使用者。”
姜旬一股脑把能想到的关系都说出口。
听到这话，楚音笙脸色稍微变了变，司机更是用看傻子的眼神瞄着他。
“少说废话了，我这么晚接人不容易，别耽误时间。”
司机哼了一声，语气十分不耐烦。
“好，稍等。”
姜旬面带微笑地摸了下口袋，一个劲儿地左掏右掏后，直到从里面掏出来两张一元纸币。
这下子无论是司机还是楚音笙都沉默了。
不说他们，连姜旬自己都有些傻眼，他明明记得今天出门时带了些零钱，怎么这么快就花光了？
仔细回想了这一天他这才恍然，又是请苏弥芷喝咖啡又是吃雪糕，零钱早就没剩多少了。
司机呼吸突然变得异常急促，抬手指了下姜旬，刚想说点什么又憋了回去，最后很无奈地叹了口气。
“碰见你们算我倒霉！”
“砰”的一声，出租车加速离开了这里。
一时间，两人之间的气氛有些尴尬。
姜旬也有些挂不住脸，本想着来个潇洒付款的帅气场景，没想到最后却闹了个乌龙。
良久，楚音笙侧过头，语气显得有点不自然：“谢谢。”
虽然姜旬没帮上什么忙，还挺抽象的，但她依旧道了声谢。
“没什么，都是朋友。”
姜旬厚脸皮地以朋友自居，摆了下手。
楚音笙没有回答，虽然心里对于朋友二字稍稍有些抗拒，但还是不置可否地轻轻点头，脸色比起刚刚也缓和了许多。
姜旬瞄了她一眼，这才注意到她的状态不太对劲，脸色有些发白。
“我没事。”
察觉到姜旬的目光，楚音笙摆了下手：“我只是想晚上出来透透气。”
除了家庭原因，肖倩楠最近一段时间一直在驾校偷偷议论她。
她一开始确实有点反感，后来倒是看开了些，毕竟从小到大，她经常被别的女生在背后嚼舌根。
她早就习惯了被人恶意诋毁。
在二中的半年里，她记得的人不多，但徐司司和姜旬她都认识，一个是全班成绩第一，一个是二中的校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