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剑行 第7章 大漠孤烟

作者:辛梓宇 分类:修真 更新时间:2025-03-16 14:37: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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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沙滚,朔风寒。

北地的气候,还是这么不友好。

“喂,喂,我叫你呢!”

“怎么了,大小姐?”

“又冷又饿,有没有东西吃?”

“糖饼。”

龙墨轩右手一抬,将糖饼扔在她的手中。

一天水米未进,郡主早就饿的潜心贴后背了。

糖饼在手,哪里还顾得许多,大口的嚼了起来。

“水,水。”

干硬的饼,哪能这般狼吞虎咽?

这不,噎住了吧。

“没人跟你抢。”龙墨轩递上水壶,无奈的说道。

“水这么凉,怎么喝啊?”郡主抱怨道。

“下马。”

“干嘛?”

“支个火,给你烤烤。”

寻些干草,伐些干柴,燃起火堆,哔哔啵啵,烧的正旺。

“什么鬼天气,风似刀子一般,吹的生疼。”火堆旁,郡主这个南方人,依旧冻得牙齿打颤。

这十几天,算是把她一辈子的罪,都受了。

“水寒伤马骨,大雪满风刀。北地的风,不好受吧。”虽说拿她打趣,可该烤的饼,却是一刻不停。

“披上吧,总归好一些。”

眼见她嘴唇发紫,身子蜷缩,龙墨轩二话不说,脱下外衣,披在她的身上。

“你......你不冷吗?”郡主脸上总算恢复了些血色。

“比这厉害的风,我见得多了。”寒风凛凛,一笑了之。

“喏,烤好了,吃吧。”

郡主接过松软酥脆的糖饼,一股暖流顺着指尖,流遍全身。

“没想到,你还有这手艺呢?”郡主嚼着糖饼,忍不住夸道。

“江湖上走,没这两下子,怕是早就饿死了。”他拿着半块饼,大口的咀嚼着。

“快些吃,吃完了抓紧赶路,一旦风沙大了,今夜怕是要风餐露宿了。”

“快走,快走。”一听风餐露宿四字,郡主一口吞下糖饼,翻身上马。

这动作,一气呵成,把龙墨轩都吓了一跳。

朔风如刀,冷的刺骨,风沙迷眼,寸步难行。

“不行风沙太大了,赶紧下马躲避,要不就被这黄沙给埋了。”龙墨轩在马背上,或张或驰,忽左忽右,尽可能保持着平衡。

“身体跟着马摆动,保持平衡。”他高声喊着,可在这大自然的呼啸中,这点声音宛如如泥牛入海,消失无踪。

他焦急的地回头看去,郡主在马背上手忙脚乱,不住的勒紧缰绳。殊不知缰绳越紧,马的反应就越强烈。

沈傲两匹马,本就是千里良驹。好马脾气大,风沙下马已受到了惊吓,眼看就要将郡主掀翻在地。

北地黄沙满路,土质松软,不至于摔伤。可马已受惊吓,不住的乱踩,倘若被踩上一脚,难保不是重伤。

千钧一发之时,龙墨轩当机立断,将缰绳紧紧的缠于剑鞘之上。

一掌拍去,剑鞘的沙土之中,一半有余。牢牢的矗在那里,变成了天然的马桩。

便在此时,使了个“燕子抄水”的轻功,右手扯住缰绳,左手顺势一搂,揽住她的纤纤细腰,稳稳的落下马来。

“再这么下去,只怕我们两个都走不出这古道了。需赶紧找掩体,等风沙过去再赶路”

说的容易,可这一马平川的黄沙古道,何来掩体一说?

他心中焦急,苦思对策,眼见两匹宝马良驹,心中忽然有了计较。

但见他运足内劲,将两匹高头大马,硬生生的压到了沙土里,借马雄壮的身躯做掩体,躲避风沙的侵袭。

晚秋时节的北方,气温骤降。加上愈演愈烈的狂风,寒气直透骨髓。

龙墨轩偷瞄一眼,但见郡主脸色铁青,嘴唇发紫,整个人蜷缩成一团,止不住的打颤。

眼下若是再不想办法,只怕未到雍凉,她便要冻死了。

形势危急,无暇顾及其他。一把将她搂在怀中,用身躯为她抵挡风沙,用体温为她驱散寒冷。

风也不知道刮了多久,只知道睁开眼时,夜已经深了。

龙墨轩怀里的郡主,面色红润,酣睡正香。

两匹马安然无恙的立在那里,只是相比刚才来说,被黄沙埋的更深了。

眼前的景象,他也一筹莫展。这荒郊野岭,就是将马拉出来,路在何方?

环顾四周,左右无处可去,倒不如生个火堆,就此安营扎寨。

他取了两件棉袍,盖在郡主身上。

“风停了?”郡主睡眼惺忪,迷迷糊糊的问道。

“睡的可好?”看着郡主嘴角的口水,不由得打趣道。

“沈傲真是大方,衣服都是蜀锦的。”

有道是一寸蜀锦一寸金,单单这两件棉袍,何止千金?

“今夜,就在此安营扎寨吧。”他说着话,熟练的添了几根干柴。

“喂,刚刚的事,谢谢你啊。”

“事态紧急,顾不得许多了,就当是个梦吧。”看着娇羞的郡主,他也不好意思了起来。

“睡吧,明天一早还得赶路。过了这古道,离雍凉就不远了。”他将两件棉袍摞在一起,下铺干草,一个软乎乎的床,便完成了。

“那你呢?”

“我守在一旁。”他仗剑盘腿,坐在她的面前。

望着火光下的背影,郡主直觉心脏咚咚直跳,一股从未有过的感觉,涌上心来。

夜深深,爱沉沉。

这一夜,郡主睡了自启程以来,最舒服的一觉。

天明十分,忽有阵阵銮铃之声,传入龙墨轩耳中。

“快起来,有情况。”突如其来的变数,让他瞬间警觉了起来。

“怎么了。”

“这銮铃之声,好生熟悉。”龙墨轩思索着说道。

“哪里来的銮铃声,我怎么听不见?”郡主竖起耳道,疑惑的问道。

“还在数里之外,当然听不见了。”他功力通神,寻常人哪里能听到几里开外的銮铃身。

听他这么说,郡主心中不信,趴在地上,隐隐约约之间,确实听到銮铃声声。

不多时,一个十二人骆驼队,出现在了他们的面前。

每匹骆驼,都拖着一个大箱子,深深的嵌在沙土里,看起来里面的东西份量不轻。

“老三,老远你就说这里有人,看来果然不假。”一个头戴头巾,身穿麻布衣的人,对着身后的矬子说道。

“二哥,多少日子了,咱们兄弟终于遇到这等姿色的‘羊崽子’了。”小个子驾着骆驼往前走了两步,低头看了面前的两人,猥琐的奸笑道:“带回去,献给老大,老大肯定开心。”

“这个嫩的带回去献给老大,至于这个嘛,咱们兄弟就在这开开荤吧。”这帮人放肆的大笑起来。

笑声中透露着几分猥琐,几分狂傲,几分无法无天。

这两人说的什么,郡主是一句没听见,龙墨轩倒是听得清清楚楚。

他忽然想起,朔方古道上曾有一群骑着骆驼,杀人越货的悍匪,被唤作“沙蟒”。

这群人,久在沙漠中生活,借助地形优势,神出鬼没。官府也曾多次派兵围剿,却均以失败告终。

可怜这群悍匪,还不知他们面前的是何人物,自顾自的说着各种荤话。

那戴头巾的二当家,打着骆驼走上前来,趾高气昂的问道:“敢在这朔方古道上闲逛,你们两个胆子不小啊!”

“我们是赶路的,不巧遇到了风沙,无奈在此躲避风沙,还请大王宽宥。”赶回雍凉前,龙墨轩不愿贸然出手,否则怎能容他如此放肆?

不想二当家倒是越发的狂傲起来:“路是不能随便走的,走上了这条路,是要给佛爷上点贡品的。”

这番江湖黑话,龙墨轩心知肚明,无非是索要些银钱。

他随手从怀中摸出几块银子,摊在手心里说道:“行路之人,没有多少劳什子,一点不入眼的东西,权当孝敬大王吃酒了。”

本想着拿些钱了事,毕竟沈傲可给了十万白银。

那小矮个子驱使骆驼向前,一勒缰绳让那骆驼坐于地上,一把夺过龙墨轩手里的银两,毫不客气的揣在了怀里。

“按理来说呢,收了贡品就该放你们走。可是今天,是我们弟兄出门捉“羊”的日子。既然这里有两只现成的‘羊’,我们怎么能放过呢?”二当家话音未落,群匪们又一起放肆的大笑起来。

“别怨我,只能怪自己命不好了。”

“二当家,‘羊’跑了.......‘羊’跑了。”后面的一声惊呼,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只见骆驼拖着的箱子里,跑出三个人来,仅从身形,便不难判断,乃是一男一女加个孩子,显然这是一家三口。

这帮匪徒口中的“羊”,竟是些无辜的百姓。

“想跑!”那二当家骑着骆驼,上前追赶。

龙墨轩看的真切,二当家一把钢刀在男人背后舞弄。眼看便要一刀挥下,结果了男子的性命。

忽然之间,一颗小石子,蕴含着强劲的力道,往二当家的背心急射而去。只听得“嘭”的一声,便将二当家打落在地。

“谁?谁干的?”二当家正欲大展淫威,却被人打翻在地,瞬间怒从心头起。

他话音未落,龙墨轩已闪在他面前,扶起那男子,轻声问道:“没事吧!”

“娘的,敢妨碍佛爷,活的不耐烦了?”二当家一个龙卷身,站起身来,举着钢刀,再度杀来。

“嘭!”又是一声闷响,一柄钢刀天上飞,一个悍匪地上飞。

二当家,好似离弦之箭,飞出去二十余步远,才被同伙堪堪接住。

“还等什么,宰了他们。”一声令下,其余众人皆持钢刀,向龙墨轩杀来。

见此情景,郡主慌了神,“小心”两次还未出口,这群悍匪,已被打翻在地,点了穴道,再起不能。

至于那二当家,刚察觉出不对,转身想逃。

却不想一转身龙墨轩已面前,不急反应便被点了穴道,扔在一起。

“去解开绳子,放无辜的百姓先走,我来把这群悍匪绑了。”龙墨轩呆若木鸡的郡主说道。

“哦,好!”被他这一喊,才缓过神来,按他的吩咐,乖乖照办。

“听好了,在带我去找你们的老大,或可给你们留一线生机。”龙墨轩对已经捆成一团的悍匪说道.

那群悍匪一听还有活命的机会,磕头如捣蒜一般,连连表示一切听从两位大侠的吩咐,哪里还有半点耀武扬威的样子?

“哼!一群欺软怕硬的家伙。”龙墨轩轻蔑的说道。

“天亮了,我们骑骆驼吧,把这些家伙拴在骆驼后面,让他们牵着马。”龙墨轩头对郡主说道。

“可是,这.......这该怎么拴啊!”郡主眨着大眼,一脸茫然的说道。

只能无奈的叹口气说了句:“我来吧!”

不出片刻,龙墨轩便将这群悍匪捆了双手,串在一处,一个连着一个。

留下两匹骆驼他二人骑乘,剩下的骆驼,送给被劫的百姓,用做脚力。

一行人,就这样迎着朝阳,徐徐前行。

“看不出来,你还有这般侠义心肠。”郡主有意无意的打趣道。

“我本就是江湖中人,缘何没有侠义心肠?”龙墨轩不解的问道。

“那为什么,之前遇到那么多不平事,你都不曾出手,偏偏这次出手了呢?”

“当时离雍凉还太远,我实在是不想多生事端。今日这种情况,我若是在不出手,还算是习武之人吗?”龙墨轩无奈的说道。

十二年的牢狱生涯,让他变得沉着冷静,不似之前那般,仅凭一腔热血鲁莽行事。

“我答应沈傲,将你安全的送到雍凉。在这之前,刀山火海,也不能伤你分毫。”

“那到了雍凉呢?”

“过了雍凉,就靠你自己了。”

“哦!”郡主心中难受,努力的控制着泪水不流出来。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难受,只是想到快要分开,情不自禁,仅此而已。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作家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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