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日,海棠娇所承诺的投资,亦遣人送了过来。
看着手中的银票,赵易只觉心情大好,终于能大干一场了。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还缺了些人手。”
赵易看着眼前的味精,摸了摸下巴,渐渐有了主意。靠着一个鸡腿贿赂了大黄,三令五申要看好晾晒的“百味粉”,方才出门去。
未走多远,他便来到了目的地。
敲门许久,才有一个大脑袋探出头来,紧张兮兮地将赵易拉进门去。
“易哥儿,你怎么来了?”
大头见着赵易,面上有些惊讶。
一些天没见,赵易只觉大头似乎有些生分了,人也有几分憔悴。
他只当对方是因为自己变化太大觉得陌生,于是笑了起来:
“怎么?没事就不能来看看你。”
“哪的话……快坐,快坐。”
大头忙摇头,搬来一张凳子,心不在焉地替赵易沏着茶。
赵易忽而开口:
“武馆的事,你且等等。严师兄与我说过,若是能正式入阁,无论根骨天赋如何,都可带人入阁。如果当真不行,我出钱让你去其他武馆习武。”
大头只是木讷点头:
“嗯,不急的。易哥儿你知道我,做甚事都做不太好,用不着太费心。”
赵易皱了皱眉,看着他那魂不守舍的模样,自顾自继续道:
“还有,我打算重新把铺子支起来,不过你也知道,平日里我需习武,没有时间照看。其他人我信不过……”
待他把自己的打算说完,大头呆愣了良久,才回了魂一般反应过来:
“啊……掌柜的?可是我,我不行的!”
“我说行就行,这不是还有我呢。”
赵易看着大头犹犹豫豫的样子,眉头一皱,突然骂道:
“徐明景,你他娘有啥闷屁就给我放清楚,婆婆妈妈的是被阉了吗?”
大头猛地一震,终于再扛不住,哭丧着脸哭诉起来:
“易哥儿,我爹娘他俩……”
待大头讲述完这些日子的遭遇,赵易的面色渐渐变得难看起来。
“白莲教?这邪教已经渗透到城里来了吗?”
原来,前些日子,徐老三家的婆娘突然迷上了一个叫做白莲教的教派,不但自己笃信不已,还非要拉着徐老三一同信教。大头初时也没在意,但日子久了,夫妻二人便渐渐变得有些神神道道起来。
终日说些什么“无生天”、“真空极乐家乡”的怪话也就罢了,还连饭都不怎么吃了,饿了就拿那什么宝贝神仙散泡水喝,眼见着是越来越瘦,真要成仙了。
“你没劝过他们?”
大头与其父母不同,幼时跟着前身父亲读书认字,有些见识,应该会明白这种邪教的可怕之处。
历朝历代,这般教派都是王朝官府的重点打击对象。唯有如如今这般,王朝衰弱,世道纷乱,这些邪教才能堂而皇之地出现在阳光之下。
“劝,怎么没劝!”
说到此处,大头便气不打一处来:“我爹娘只说我还年幼,等他俩得了使者青睐,真正入了圣教,还要拉我一把。昨日我娘非带着我去那什么圣坛,若不是跑得快,非得跟他们一起吃那神仙散不可。”
赵易扯了扯嘴角,拉大头一把……这是要拉着他一起入火坑吗?
大头打开了话匣子,也便不藏着掖着了,满脸无奈道:
“前些日子,我就感觉我爹娘有些不对劲,本想到官府告官,怎料直接便被赶了出来。还没到家,就有个白莲教的怪人要给我传教,若不是我爹刚好出现,他以为我是自己人,指不定给我喂啥**药。”
大头心有余悸,这也是他初时不愿和赵易说明真相的原因。大家都不是蠢人,他前脚才告官,白莲教的人后脚便来了,其中没有什么龌龊,他是不信的。
官府……
赵易心中泛着微澜,铁皮胡的贪婪无能,那是举县皆知的事,可对方真有这么大的胆量勾结邪教吗?
眼见大头不停长吁短叹,本就对白莲教心有疑虑的赵易,最终开口问道:
“大头,你知不知道白莲教的据点在哪?”
……
白莲教的据点所在相当隐秘。
靠着大头引路,穿街过巷,一路走到一处极为偏僻的巷子的最深处,一处院子方才出现在二人面前。
此时的赵易披了件不常穿的破外衣,拿了张破布在手中,一副随时打算作案的模样。
赵易嗅了嗅空气中的异味,似乎就是白莲教之人身上那独有的檀香味。
“大头,你先回去,等我回来。”
赵易丢下一句,便无声一跃,自侧面的院墙翻了进去。
院内。
此时一个身着白衣的白莲教徒正站在院子中心,身前摆着一个木箱。此时恰有普通百姓模样的信徒到来,熟门熟路地往其中丢了十几个铜板,这才恭敬地朝那教徒行礼,被其引入堂内。
“借信仰圈钱,好熟悉的一套。”
躲在一处墙角的赵易冷笑着念叨了一句。
他没有趁机跟着进入堂内,而是沿着墙沿,一路侧耳倾听过去。
片刻之后,在一处墙角,赵易听到了一阵粗重的呼吸声,以及纷乱的话语声。
“找到了!”
抬起头,便瞧见了一处小小的窗户出现在眼前。
这感觉,跟做贼似的。
赵易自嘲一笑,默默在窗户纸上戳了个洞。
当他满怀好奇地探头向窗内看去,却瞬间被其中那荒唐的一幕震得眼皮发颤,心头乱跳——
在那屋子内,一群男男女女正满脸恭敬地朝着桌上摆着的铜像不住地用力磕头,嘴里喊着含混不清却又充满混乱的口号。
香火的烟雾缭绕在铜像周围,看不清面容。
而真正让赵易感到震惊的,是这些信徒竟皆不着寸缕,似乎完全忘记了男女之别,羞耻之心。
穿着白衣的使者环顾四周,从桌子上取来一个铜盆,徒手将其中的水挥洒出去,落在每个信徒的身上。
口里则如高歌般唱道:
“万界诸生,皆无所隔。凡信老母,皆为至爱。肤血相亲,灵肉交融。众位,行礼吧。”
在那铜盆的水洒下之时,屋内众人的面色便已变得潮红起来,随着他话语落下,所有人的呼吸更是瞬间变得粗重。
一时间,这些信徒竟完全不顾身旁之人是谁,纠缠在了一起。
(被和谐了一部分,我明明没写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