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历四十六年九月十七,平户港的鱼市,仿佛被死亡的阴影笼罩。
空气里弥漫着浓烈的血腥味,让人闻之欲呕。
石板路上,暗红色的血渍斑驳陆离,无声诉说着这里曾发生的残酷暴行。
又一批海上求生的大明人,惨遭倭人截杀掠夺。
幸存者中,绸缎商陈掌柜跪在腌鱼桶旁,身体止不住地颤抖,如同秋风中摇摇欲坠的枯叶。
他的十指指甲被倭寇无情拔去,掌心肌肤溃烂,露出森然白骨,每一丝伤口都在诉说着他所遭受的剧痛。
他哆哆嗦嗦地扯开衣襟,胸口处烙着倭文的“明畜”印记,溃烂处还嵌着半截铁炮通条。
每一次呼吸,都像是有无数钢针在刺痛着他的身体,。
他强忍着剧痛,努力保持清醒,眼神中充满恐惧,却也有一丝不甘和愤怒在顽强燃烧。
“十艘……关船……明晨将入港,底舱藏有佛郎机炮十二门……”
陈掌柜的声音微弱颤抖,每说出一个字,都仿佛用尽了全身力气。
张明远看到陈掌柜的惨状,紧握着拳头,手背上青筋暴起,眼中闪烁着愤怒的火焰:
“这些倭寇简直丧心病狂!”
此时,大量的明人俘虏被锁在盐桶里,他们的脚踝泡得浮肿发白。
倭寇为了防止他们逃跑,每日往桶里倒腌鱼的卤水,刺鼻的气味混合着血腥味,让人窒息。
“你们放心,我们这就救你们出来!”
赵铁柱的声音坚定有力。
秦羽使用炁体罡气救治陈掌柜,看着被解救的众人,目光温:
“你们来我们的渔村生活吧,这里都是大明人,不会再有倭人对我们压迫和烧杀抢掠。”
就这样,新一群流落的大明幸存者来到了渔村,他们的脸上带着劫后余生的庆幸,也对未来的期待。
十月廿三丑时二刻,潮水裹着倭寇的排泄物拍打着礁石,海水里散发出阵阵恶臭。
秦羽带着一百人,如同黑夜中的幽灵,匍匐至平户港炮台死角。
他们的目光如鹰隼般锐利,紧紧盯着前方的倭寇哨兵。
炮台上,两个哨兵正用十文字枪戳刺大明婴儿的尸体取乐。
他们的笑声在夜空中回荡,显得格外刺耳和残忍。
这一幕让秦羽等人心中的怒火瞬间爆发,熊熊燃烧。
“鬼冢三郎在第三艘关船!”
冯宝宝突然扯住秦羽的衣袖,她的眼神中充满愤怒,这个平时呆萌的小姑娘,此刻也被倭人的血腥残暴彻底激怒了。
秦羽顺着冯宝宝手指的方向望去,只见那倭酋独臂套着精铁义肢,正用通条残忍地捅着工匠的耳膜。
眼中闪烁着残忍和狂妄的光芒,视大明人的生命如草芥。
秦羽沉声道:
“这个要留给我,宝宝不适合太残暴!”
说着,他轻轻按下冯宝宝有些执拗的头。
“掷火油!”
秦羽一声令下,三十个陶罐如同雨点般砸向佛郎机炮。
李二狗迅速引爆炁种,可就在这时,鬼冢三郎的九节鞭如毒蛇般缠住了他的脖颈。
“李二狗!”
秦羽大喊一声,挥刀劈断铁鞭。
赵铁柱则抡起盐工锤,那锤头是用松浦藩的镣铐熔铸而成,带着众人的仇恨和愤怒,狠狠砸碎了倭酋的膝盖。
这一击,不仅砸碎了鬼冢三郎的膝盖,也砸碎了他的嚣张气焰和残暴野心。
鬼冢三郎的身体不由自主地向地面跪下去,秦羽毫不犹豫地挥刀砍下,鬼冢三郎的头颅飞了起来,滚落在地。
几乎与此同时,第一门佛郎机炮炸膛,发出震耳欲聋的巨响,火光冲天。
王寡妇带着孕妇们迅速抛撒海盐,火龙顺着海风蔓延,吞噬着战船。
松浦藩的旗帜在火光中烧成灰烬,飘进炮膛。
戚继光《纪效新书》中记载的火药防潮法,在这一刻发挥了巨大作用,让倭寇的战船在熊熊烈火中化为灰烬。
张明远劈开货舱的铁锁,映入眼帘的是三百箱景德镇官窑瓷,瓷器底款上“大明万历年制”的字样清晰可见。
“烧了这平户港和他们的战船!搬空所有财物!”
秦羽的声音冰冷,他的刀锋割断了最后一个倭寇的喉管,血水混着咸腥的海风灌进他的鼻腔。
他微微闭上眼睛,感受着这场胜利,同时也沉思着付出的沉重代价。
突然,冯宝宝按住了一个蜷缩的足轻尸体:
“他怀里有肥前藩的求援信!”
这一发现让秦羽等人眼前一亮。
他们迅速展开信纸,只见泛黄的信纸上盖着氏的花押,约定十一月朔日联合围剿。
秦羽的眼中闪过一丝冷光:
“看来我们的战斗还远远没有结束。”
盐场的晒盐架上,挂满了倭寇的首级。
新流民们正在打磨箭簇,为后面要继续的战斗做准备。
秦羽展开九州岛的牛皮地图,手指按在平户城的位置:
“等有些胎儿出生,我要带他们踏破天守阁!”
周显迅速清点缴获的物资,二十门佛郎机炮架在礁石滩上,显得格外雄壮,它们将成为抵御敌人的有力武器。
盐场东北角,夜色如墨,倭首京观在月光的映照下,更显阴森恐怖。
三百颗倭寇的头颅被整齐地码放在盐堆之上,像是一座丰碑,见证他们杀倭人的成绩。
秦羽对小黑猫道:
“继续为我召唤大明人!”
“好咧,喵!”
小黑猫答应着,轻盈地跃上了颅骨塔尖,它身上的二十四节气纹章,在月光下闪烁着翡翠般的光芒。
光柱消散后,三十个凤阳流民凭空显现。
他们衣衫褴褛,面容憔悴,但眼神中却透露出坚韧与不屈。
一个断臂老汉突然跪地磕头,声音沙哑而充满悲愤:
“俺在淮河漂了七天七夜,啃过倭寇扔的死人腿……多亏来到了这里,让俺有机会活下来!”
李二狗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愤怒:
“按老规矩分兵器!”
他把手中的新铸盐工锤塞给流民。
二十七名孕妇捧着热腾腾的海带粥分发,温暖着这些流民的心,也让他们感受到了家的味道。
祭火燃至寅时,盐场外的礁石滩上突然传来一阵倭语的惨叫。
盐场外面有厮杀,有人被杀。
周显带人迅速截获了一名肥前藩的密探,从他身上取出一封蜡封的密信。
信上写着:
“龙造寺残党欲联明抗锅岛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