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起来很有意思。”陈烽这一次终于记起来了狱长方才的嘱咐：“这个事情，狱长知道吗？”
“哥们儿，你看看我这张脸！我像是会坑队友的人吗？”开膛手把玩着手里那把没开刃的飞刀，刀身上倒映出了他的脸庞：
“我在回来的路上就和头儿打过招呼了。但是头儿当时好像很忙，让我跟你自行沟通。”
开膛手瞥了一眼不远处的街角。
那边蜷缩着好几名流浪汉，正裹着破布瑟瑟发抖。
在他们背后，咖啡厅的玻璃橱窗里，陈列着一排又一排精致的蛋糕。和他们衣衫褴褛的模样形成了刺眼的对比。
他继续说道：“这附近人有点多，不太适合说话。”
说着，他又探头探脑地瞅了瞅陈烽身后的家属楼：“要不……你请我进去坐坐？我还没进过研究所家属楼呢。”
“我可没有请不熟悉的人进家门的习惯。”陈烽干脆的拒绝。
开膛手夸张地捂住胸口：“兄弟，你这防备心比咱们龙城的高墙还要厚！”
他忽然凑近，压低声音神秘兮兮道，“那……要不咱去喝一杯？我知道一家酒吧，老板娘存的威士忌据说是……”
看到陈烽的眼睛渐渐亮了起来，开膛手也露出“嘿嘿”的笑容。
半个小时过后，开膛手苦大仇深地坐在咖啡厅座位上，看着陈烽毫不客气地点了杯最贵的咖啡，心里一阵肉疼。
“嗐，喝一杯就喝这个啊。这破玩意死贵死贵的，哪比得上威士忌的老板娘……”
他翻了翻钱包，钱包内侧珍藏着一张照片。它上面个那扎着麻花辫子的小女孩笑容灿烂，仿佛她所在的并不是末世，而是传说中的天堂。
开膛手看了一眼照片后，指了指窗外。
大批的治安队成员，正在驱赶着坐在门口的乞丐、流浪汉。
“那么多人都在为了吃上一口饱饭而忙碌，也有人因为吃不上饭在街边祈祷。”
“就连过往档案中，这种日常消费的咖啡厅，都变成了只有高端人士洽谈商务时候才舍得来的奢侈地方。”
说着，他换上了一幅楚楚可怜的表情看着陈烽：“你坐在这里，让我请客喝这杯咖啡的时候，良心就不会疼吗？”
“你用飞刀攻击我的时候，也没见你良心疼过。”陈烽一句话直接让开膛手熄火，开始盯着钱包里的照片。
桌子上难得安静了下来，陈烽心中暗暗寻思。
通过猎人的记忆，和龙城这段时间的观察，还有秦玥组织的培训，陈烽已经将这个世界的情况大致梳理清楚。
除了禁忌物、能力者，还有仿生机器人等诡异的科技之外。
这里的情况，像极了陈烽穿越前生活的蓝星，在20世纪末的经济及科技水平。
只不过因为末日的环境，各种高档消费场所基本荡然无存。
而且高墙城里，各种生存物资的价格也是奇高。
相反，枪械、武器、汽油的价格，有时候甚至比不上相同体积的纯净水。
将现在的情况梳理清楚，陈烽看着开膛手正盯着钱包里的照片发呆，开口说道：
“行了，说话不必这么遮遮掩掩的，有什么事开门见山直接说。”
“那我可真说了啊。”开膛手这时候脸上没有了之前嘻嘻哈哈的模样：“你来到龙城的这段时间，也发现龙城的能力者全都不在城内对吧。”
他从文件里掏出来一张皱巴巴的相片推到了尘封面前。
画面中，灰白色的雾气如活物般翻涌，边缘隐约露出半截手臂。
就是像是有人试图从迷雾里爬出来，却被生生拖了回去。
“三个月前，我们外出进行地域勘探的战士，在荒野里距离龙城300公里的地方，发现了一片新出现的迷雾。”他压低了声音：“他还在迷雾外捡到了一个老式相机，里面就是这张照片。”
陈烽的指尖摩挲过相片边缘的裂痕，冰凉的触感让他想起秘域里那些黏腻的触须。
“然后呢？”他看向开膛手。
“然后龙城观察到，随着时间的推移，这团迷雾的范围在逐渐扩大。”开膛手说道：“更诡异的是，所有进入这团迷雾的生物，都再也没有出现过。”
陈烽听着开膛手的描述，默默低下头似乎在思索。
龙城之外的荒野，来到这里之后还没去过呢。
但是开膛手套近乎的表现，在拥有“伪装者”的陈烽看来有些过于刻意了。
他在试图掩盖什么吗？
坐在对面的开膛手目光微微闪动，适时地补充道：“不过这件事情具体的细节我其实也记不清，你可以问问你的应策专员。”
陈烽也不客气，他把耳机带上，联系联系了秦玥。
接到陈烽的电话，秦玥也是颇感意外，在了解到陈烽的需求后，她更是是愣了一下：
“你是要查询三个月前出现的‘荒野迷雾’？”
在得到了陈烽的确认后，秦玥快速地调阅了相关的资料。
盯着手机里由秦月传送过来详细资料，陈烽嘴角勾起：“看着确实有意思。”
按照资料上的记载，龙城作为最早发现了迷雾的高墙城，同时也作为距离迷雾最近的高墙城。在发现迷雾具有‘扩张’和疑似‘吞噬’的特性之后，龙城立刻投放了一批消耗品进入了迷雾。
为了尽可能保证能够探测回有价值的数据，龙城为每一名消耗品都携带了足够的补给，统一配备了武器，还在体内植入了生命监测系统。
甚至，龙城还在他们每个人的身上都安装了实况转播设备，用以确定迷雾内的情况。
但是明明在这些消耗品进入迷雾前，还在正常显示画面和数据的设备。从他们彻底被迷雾吞没的那一刻起，所有的设备都再也寻找不到那些消耗品的信号。
龙城由此判断，迷雾具备这隔绝探测的特性。
但糟糕的是，那些消耗品进入迷雾之后不久，迷雾就迎来了再次扩张。而且随着进入迷雾的生命体越来越多，迷雾扩展的速度也越来越快。
经过计算，它可能只需不到半年的时间就会扩散到龙城边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