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使的莫非是《移魂大法》?”
余沧海的声音带着几分颤抖,眼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既有恐惧,又有一丝难以掩饰的贪婪。
“非也,只是一些心念上的小把戏罢了。”
太渊摇了摇头,有点诧异余沧海怎么会联想到《移魂大法》上去。
“怎么可能不是?!”
余沧海的声音陡然提高,仿佛抓住了什么关键线索,激动得连呼吸都急促起来。
“以神控人,这不正是《九阴真经》中记载的秘术【移魂大法】吗?”
“你休想瞒我!”
太渊瞧着强自压抑着激动心情的余沧海,稍一转念,便恍然大悟。
青城派如今的武功里,有一门《摧心掌》,这原本便是《九阴真经》上记载的一门武功。
如此一来,青城派存有一些武林秘闻、江湖奇功绝艺的记载,倒也不足为奇。
再看余沧海这副笃定的模样,显然是认定了自己得到了《九阴真经》这本绝世绝学。
太渊不禁在心底暗暗摇头,这些江湖习武之人,总是盲目地厚古薄今。
他们一味觉得前人创造的武功神妙非凡,心心念念只想着去争夺各种神功秘籍,却从不肯花心思自己去创造、去研究、去开拓、去升华。
要知道,《九阴真经》不过是宋徽宗崇宁时的大学士黄裳,因校对《万寿道藏》而悟通武学义理所创。
在太渊了解看来,黄裳因为全家被明教屠杀而升起复仇之念,这无可厚非。但是创出的武功已失于阴柔偏颇,不复道家冲和之意。
武功招式阴损毒辣,杀性十足,直取敌命,像是摧心掌、白蟒鞭法、摧坚神爪、鬼狱阴风吼等等。
“道长,什么是【移魂大法】啊?很厉害吗?”
林平之见余沧海一直反复提及这门武功,好奇心顿起,忍不住开口问道。
但话一出口,他便懊悔不已,想要收回已然来不及。
在他心中,能让一派掌门如此失态的,定然是绝世武功,自己承蒙太渊道长大恩,这般探寻道长的秘密,实在犯了忌讳。
打听别人的武功本就是江湖大忌,更何况太渊道长这样超凡脱俗的神仙人物。
想到这儿,林平之只觉无地自容。
急忙解释道:“道长,我不是要窥探您的武功,我只是……”
话还没说完,便被太渊挥手打断。
林平之以为太渊动了怒,想要辩解却又不知从何说起,急得面红耳赤,连耳根都红透了。
“无妨,这本就不是什么秘闻,一些传承数百年的门派肯定会有所记载。”
太渊对这种师父传武功总喜欢留一手的陋习一向是不屑一顾的。
虽然有老话说教会徒弟,饿死师傅。但是太渊不敢苟同。
武功是什么?
在太渊看来,武功是学问,是学术,是一门探索天地自然规律的手段。它能让人不借助复杂精密的仪器,便认识世界、探索自然、寻找规律、领略美好,进而实现自我提升。太康身为后世人,对于知识、学问,远没有那般敝帚自珍。
太渊是后世人,对于知识、学问并没有那么的敝帚自珍。
道不可轻传!
道亦不可不传!!
道不可乱传!
道更不可失传!!
道是什么?
是武功,是道法,更是学问,是知识!
学问在于研究与探索。
知识在于传播与交流。
如果有人能够学习太渊的知识并超过他,太渊只会高兴,并反过来向他学习。但是若一个人不想付出只想索取,甚至采取一些左道手段,那太渊对这种人不毫无保留。
“《九阴真经》乃是黄裳所著。这黄裳啊,说起来还是林小哥你们福建人呢。”
太渊目光温和,缓缓开口讲述。
“黄裳,字晟仲,人称演山先生,徽宗皇帝于政和年间,遍搜普天下道家之书,雕版印行,一共有五千四百八十一卷,称为《万寿道藏》。”
“黄裳本是状元之才,以文官身份出身,并非习武之人,徽宗皇帝便下令让他负责刻书之事。”
“黄裳着手刻书时已然 67岁高龄。他生怕这部大道藏刻错了字,皇帝发觉后免不了要治他死罪,所以逐字逐句校对得极为细心。”
“据传闻,抛开资料收集的时间,黄裳校对共花了四年,每七天就得校对约二十七万字。”
“啊!”林平之惊呼一声,按照道长多说,那位奇人还是年过花甲却还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又怎么会留下这么厉害的武功秘籍呢?
太渊继续说道:“谁能料到,这么读了几年下来,他居然精通了天下道学,更从中悟得了武功中的高深道理。他无师自通,修习内功外功,竟成了一位武功高手。”
林平之听得心潮澎湃,忍不住感叹道:“这位黄前辈,当真是一位奇人。一个文官,竟能创出如此厉害的武功!”
太渊笑了笑,目光深邃,仿佛能看透世间万物:“是啊,武功一道,本就是对天地自然的探索与领悟。前人能创出绝世武功,后人为何不能?若只知追逐前人遗泽,却不愿开拓创新,终究难成大器。”
前辈风流,今朝还看。
林平之听完心情激荡,不由得心向往之,恨不得早生百年,伴随其左右,早晚聆听教诲。
其实别说是林平之了,就连一旁的余沧海都听得里脸色阴晴不定。
虽然青城派中有记载《九阴真经》的事情,但也只是零星片段,哪里向这位道长这样如数家珍。这下,余沧海更加确定太渊练得是《九阴真经》上的武功了,他已经在暗自思忖,今日如若不死,定要……
太渊瞥了他一眼,淡淡道:“余观主,今日之事到此为止。你若再执迷不悟,休怪贫道不留情面。”
太渊幽幽的话语落在余沧海的耳畔,只把他惊得一震。
余沧海拱手道:“余某……余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