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风’推开木窗,晨光落在他银白的发梢上。‘苏沐雨’则赤血脚坐在窗边,而她的指尖捏着一只素白纸鹤。她的长发垂落在星砂铺成的地板上,每一根发丝都泛着微弱的金芒。
“第三百二十一只。”
她轻轻呵气,纸鹤振翅飞向穹顶,那里不是天空,而是流动的星河。当纸鹤融入星河的瞬间,一缕星辉暖流顺着秦风的脊椎蔓延,他右手背上的裂痕以肉眼可见地速度愈合了。
“其实不用每天这样。”
‘秦风’从身后环住她,下巴抵在她肩头。
“反噬早就习惯了。”
‘苏沐雨’没说话,只是将新折好的纸鹤,塞进他的掌心。纸鹤翅膀上却写着一行小字:今天不许用时间回溯救那只摔死的云雀。
忽然,街道上传来尖叫。
两人冲出门时,面包店的老板娘,正瘫坐在道路中央。她的丈夫举着切面包的锯齿刀对准自己喉咙,然而,他的瞳孔扩散成了诡异的纯黑色:
“我看到了……有神明把我们的时间吃掉了!”
‘秦风’抬手就要冻结时空,却被‘苏沐雨’按住。
“宇宙因果,一切都是有代价的,越是强大的异能,对宇宙的影响越深刻,他的记忆……被篡改了。”
她指尖点在男人眉心,金色波纹荡开。男人昏倒前嘶吼出的最后一句话,让秦风脊背发凉:
“这个女人,在每个噩梦里,都啃噬着星辰!”
凌晨三点,‘秦风’被怀中人剧烈的颤抖惊醒。‘苏沐雨’蜷缩成一团,冷汗浸透睡裙。她的左手死死攥着床单,掌心浮现出暗红色符文,那图案像一只被锁链贯穿的眼睛。
“又梦到什么了?”
‘秦风’用时间法则抚平她紊乱的脉搏。
“天空裂开了……”
她声音发颤。
“有东西透过裂缝看着我,就像……就像屠夫打量待宰的羔羊。”
就当‘秦风’轻柔的吻去‘苏沐雨’眼角的泪痕时,他突然察觉到窗外,有异常的能量在诡异波动着。
星域边缘的防护罩裂开一道百米长的缺口,裂缝边缘似乎还残留着沥青般粘稠的黑色物质。而当他试图用时间回溯修复时,那缺口反而急速扩张,就像是某种力量在吞噬他的异能。
次日他们的花店收到匿名包裹。
木盒里躺着一块‘时间琥珀’,然而,它的内部,却封存着令人窒息的画面:
某个平行宇宙正在崩塌,而崩塌的中心赫然是‘苏沐雨’的身影。
至于盒底刻着一行字:
“你以为逃得掉宿命?”
次日,花店风铃发出刺耳的撞击声。
穿灰色风衣的男人踉跄着扑向柜台,他的手抓住‘苏沐雨’正在修剪的蓝玫瑰。花瓣瞬间枯萎成灰烬,而男人的皮肤,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凹陷,最后化作一具蒙着人皮的骷髅摔在地上。
“不是我……我真的没想……”
‘苏沐雨’倒退着撞翻花架,她惊恐地发现自己的指尖正在渗出金光。
这是她的异能,吞噬与反哺。是的她能吞噬一切,也能反哺一切,甚至是宇宙。
‘秦风’抱住她时,那些金光也如同活物般钻入他的体内。
剧痛让他单膝跪地,这是比时间反噬更暴烈的能量,仿佛有无数把烧红的刀在刮擦骨髓。
然而,在时间回溯的异能中,‘秦风’并未受到太大的伤害,至于身体上的疼痛,却是比不上他心中的疼惜。
当天深夜,星域防护罩外出现九个微型黑洞。
每个黑洞中央都浮现出模糊的人影,他们用不同的宇宙语言,重复着同一句话:
“交出永恒之核。”
在‘秦风’挥出时间刃的刹那,黑洞突然坍缩成九个奇点,并在防护罩上蚀出贯穿性的孔洞。
而这里,最年长的黑洞守望者,‘林婆婆’杵着拐杖现身,她的机械义眼闪烁着红光:
“小姑娘,你身上怎么会有星骸的味道。”
‘秦风’和‘苏沐雨’,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疑惑。然而,此刻他们的内心却是变得更加不安了。
三天后,星域上37%的居民,出现了不同程度的异症。
卖花少女坚持说‘苏沐雨’昨天吃了她的猫,尽管她从未养过宠物;铁匠铺老板抡起铁锤要砸碎花店,声称妻子临死前指着‘苏沐雨’喊“凶手”,铁匠老板似乎也忘记了,他可是这星域上,出了名的‘老’光棍了。
更可怕的是,所有患者的掌心,都有着一块黑斑在生长,那是锁链之眼的符文,这是‘苏沐雨’噩梦中才拥有的。
“他们在共享我的噩梦。”
‘苏沐雨’把掌心贴在‘秦风’胸口,金色脉络顺着她的手臂蔓延。
“把我封印吧,趁我还能控制……”
“闭嘴!”
‘秦风’第一次对她低吼。
随后,他转过身体,良久才似抽泣般的说的道:
“我会救你的,哪怕……和整个宇宙对抗……”
数日后,‘苏沐雨’站在花店屋檐下接雨,黑水在她掌心聚成晃动的镜面。镜中似乎能倒映出头顶的浩瀚的星海。
每颗星辰都被苍白丝线缠绕,而丝线的尽头没入她心口。
“原来我真的是……不应该……的存在吗?”
惊天雷鸣打断她的低语。黑色雨幕被撕开无数裂口,犹如星芒的手臂从中探出。
‘秦风’的时间领域首次失效,那些手臂直接穿透冻结的时空,像捕获猎物般缠住‘苏沐雨’。
“秦风!别碰那些……”
她的警告被截断。金色能量从她体内爆发,两人无名指上的婚戒应声而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