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渊溯缘 第22章 将计就计

作者:苏赋青 分类:历史 更新时间:2025-03-16 14:33: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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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沉渊出门后直接来到了天香楼。他使了些银子跟伙计打听三个异族人去向,得知已离去便出了门,一路,他上逢商便问,好在三个异族人衣貌怪异、容易辨别,去向自然引人格外注意。

追寻间,魏沉渊一直在思索着一个问题:此时正值国战之时,各城门定是紧闭严防外来之人,可这三个异族人是如何入得这越陵城的?

正当思绪翻滚之时,魏沉渊在一条街的拐角处发现了远处的三个异族人正在布庄门口。

魏沉渊即刻放慢脚步,然后回头就近找了个巷子,御力蹬腿几步便上了房顶;他俯身轻轻地找了个屋犄角处躲着,慢慢地趴下露出头盯着远处三个异族人,且时不时回头向身后瞟一眼,以确认没有人发现自己;毕竟此时不比夜晚,鬼鬼祟祟登上他人房顶,多少还是会令人起疑。

魏沉渊探头之时,只见三个异族人进了对面的布庄;又过了片刻,见有三个人裹着白布及绸缎、手持着各自法器从布庄出来。魏沉渊见后冷笑着,心道:换成这份装扮岂不是更招人注意?这三人要干嘛?

正当魏沉渊笑着之时,一辆马车从布庄前路过,接着,三个异族人突然消失无影无踪。

一见人不见了,魏沉渊立刻紧张起来,两眼盯着布庄附近四处扫视着,可几息之后只见一辆马车远去,不见三人踪影。

直觉告诉魏沉渊那辆马车一定有问题。

眼见着马车去向,魏沉渊快速跳下房顶,紧跟着马车去向。

跑着跑着,魏沉渊见越陵钟楼就在不远处,此时,他想起临别时秦三祥嘱托的话,立刻止步转向钟楼去。

一番功夫奔跑和躲开守卫,魏沉渊顺利登上钟楼顶,猫着身子露出头扫视着越岭城。

“想不到,这越岭城还真大!”魏沉渊自语道。

魏沉渊瞟了几眼刚才马车去向街道,顺着街道远远地望去,见那辆马车从向东转向城南,不一会儿在一处宅院前面停下;接着车夫搬下马凳,继而从车上下来一人直奔大门而去。守门的门童在行礼之后,便上前正要给马车主人开门,魏沉渊不禁泛起嘀咕:“就一人?盯错了?”

魏沉渊正嘀咕着,准备要转脸去寻找其它马车之时,却见那处院门被打开,而马车上接着依次下来三个人。

车夫似乎先见到三人下了马车,之后魏沉渊只见车夫身子后退一步,便上了马车驾车而去。紧接着,三人进入大门时,门童似乎愣了一下,便退后了,大门也不关上。

“按理说,即便三人认识这家主人,门童也应该会给三人行礼才是,可这非但没行礼,还直接退回,也不关门,这反常行为着实有点奇怪。”魏沉渊再次嘀咕道。

魏沉渊盯了好一会儿,他发现三人进入后,再无人出入,脑海不禁陷入胡思乱想。又过了约一个时辰,还不见人出入,眼瞅着天色渐晚,风也渐大,魏沉渊有些着急了,他决定先去天香楼与云青山等人会合。

于是,魏沉渊慢慢舒了身子,起身跳下钟楼顶。

魏沉渊沿着路回去,可他却没发现,在远处那处宅院附近的楼上,有两个人也正在盯着院子里的一举一动。

另一边,云青山二人已在天香楼等候。魏沉渊到了之后,与二人说了情况,云青山了解后,认为此事只能等待,不可心急。谈论间,酒菜上来,三人吃饱喝足,赶去东南处那户宅院继续盯着。

时夜渐深,越岭城的风更大了,角楼的风铃被风吹的叮当作响。

在城东北处一户人家犬声不停,只因隐约着听到有人喊“救命”,主人家闻声点灯起身,妇人催促户主出门看看,户主边穿着衣服便走出房门。

户主急忙回屋取来油灯,卸了大门门闩开了门,只见一女子趴在门口。户主掌灯上前细瞧,只见女子面色苍白、神色萎靡,一副病入膏肓的样子。

“深更半夜,姑娘何以至此?”户主警惕问道。

“老丈勿怕……我非恶人……”女子趴在地上一阵咳嗽,之后在舒缓气息之后,努力继续道:“奴家身中恶毒……二更时毒发……本欲……寻医……只奈无力前行……咳咳……!”

“烦请老丈……救救奴家……代奴家去……乾云街请……霍郎中……速来解毒!……奴家……必有厚报!”

女子说罢,便从怀里将一块金锭放下:“此……乃定金……还请速去……”

户主见钱眼开,道:“姑娘莫慌,先容老汉唤来婆娘扶你进屋躺下,稍后老汉就去请大夫。”

女子点头道谢,户主回房叫来妇人,将女子扶进屋里安置好,之后同妇人交代一下便出门去了。

另一边二更天刚过,秦三祥不放心魏沉渊三人,与莫四福二人开始在城里不停地翻越房顶、挨家挨户地寻找着魏沉渊。三更时,他们路过奉汇街时还与一鬼鬼祟祟之人交了手,奈何那人身手诡诈,趁着秦莫二人追逐之时,借着风口撒了一把石灰粉;秦莫二人只好作罢,回去之时,却见到一人正在疾步走在乾云街上。

秦三祥起了疑心,便与莫四福远远地跟在后面,二人各在街道两边,以便对方跳上房逃时更好追击。

路过一个巷口时,莫四福听到了巷子里异响,警惕之心当即提起。

斥候军出身的莫四福缓缓蹲下,捡起地上一根树枝,将其折断,又仿以鼠窃叫声作暗号;路对面同样斥候出身的秦三祥听后立刻止步,他回头望向莫四福,随后以鼠声回应。

得到回应,莫四福隐藏于阴影之中,踮着脚步慢慢向巷子里去,而秦三祥则继续跟踪。

黑暗中,莫四福抬头提防着房顶,时不时还回头,十分小心。正当莫四福走至巷子中间时,一把剑不知何时悬停在莫四福颈间,一股寒意直逼他脑后,顿时屏住呼吸、心也提到了嗓子眼,随后冷汗冒出。

莫四福慢慢垂眉一看,是一把剑。

“你是何人?请出来一见!”从黑暗中轻声传来一个陌生的声音。

莫四福自知被人挟持,只得慢慢地走出阴影;月光下,莫四福露出那张沧桑的脸颊,像极了结了一层寒霜,与此同时,他缓缓转头想要看清对方,只见颈间这剑的剑柄十分熟悉。

“逐宵剑!你是谁?!”莫四福惊问道。

魏沉渊趴在屋顶上,一听是莫四福的声音,便快速以念力收回逐宵剑,随后蹑手蹑脚的跳下来。

莫四福见剑已收,便问道:“你杀了我少……”

莫四福还没说完,魏沉渊在身后轻声道:“四叔,我没事!”

“原来是少主,你这可吓到老夫了!”莫四福平复情绪转身行礼道。

魏沉渊刚想开口解释,只听俞洪川行礼,轻声道:“莫前辈恕罪,你身在暗处,我等不知来者何人,只得出此下策。”

“抱歉四叔,让你受惊了!”魏沉渊紧随行礼道。

“少主平安便好!”莫四福悻悻然道。

“让四叔担心了,不过此时我们还在监视,不宜声张,请四叔轻些声。”魏沉渊压着声音道。

“是,少主!”莫四福也压低声,轻声问道:“情况如何?”

“蛇入洞未出,鹰不见其影。”

……

不过几刻,巷口传来鼠叫之声,莫四福以鼠叫声回应,接着对着魏沉渊道:“三哥回来了。”

“三叔也来了?”魏沉渊吃惊道。

“三哥忧主安危,我二人一同寻找少主。”

黑暗中,魏沉渊缓缓吸了口气,他没想到,秦三祥对自己如此忠心,内心不禁一阵激动。

“老四……”

巷子一头的黑暗中,秦三祥对着巷子里轻声喊着。

莫四福还未及时回应,秦三祥只觉身前袭来一道黑影和一阵风,瞬间危机感涌上心头,如醍醐灌顶,即刻警觉着。

“三叔!”

秦三祥一听是魏沉渊叫自己,舒了一口气,缓缓放下戒备。

“原来是少主!”

“得知三叔前来助阵,小侄儿特来接你!”

“少主费心了,此时情况如何?可跟到人?”秦三祥边走边问道。

“跟至此后,三个异人自入宅后一直不出,也不知为何,宅中无人值守,毫无动静,事有反常。”魏沉渊道。

“反常……么?”秦三祥沉吟一声,继续道:“如此说来,属下方才亦得见反常之事……”

“三叔说说看。”

秦三祥停下脚步,道:“方才同老四来时,得见一人形迹怪异,故而跟了上去,其间老四分道来此,属下则一直跟着,直到乾云街的郎中宅处,不过多久,郎中与那厮一同去了北部通水路的人家;属下于房顶瓦缝中窥见,郎中施救之人乃一女子,其颈间所戴饰物之图案甚是奇特,似是东夷第二大族姜家图腾。”

“东夷人?”魏沉渊问道。

“不错,更为反常之事乃是此女子唇色淤青、面色阴郁,身卧于床却全身颤栗,俨然中毒之相。”

“中毒?”魏沉渊听着越发好奇了,便接着问道:“三叔可看出像是中了何种毒?”

秦三祥摇着头回道:“恕属下依相无法辨别,且,此女有毒发将亡之况。”

“午夜已过,此时中毒太蹊跷了!”

“还有,少主,几人言语间,属下发觉此女似乎与宅中之人并不熟络,像是刚刚结识。可若如此,据属下所知,离其宅不远便有几家郎中,可为何舍近求远?”

“这么说来,确是反常。”

沉思片刻的秦三祥突然道:“少主,你说,会不会是我等要寻之人?”

“这……”魏沉渊沉吟思索一下,道:“有可能!”

“若真如此,那我等应先下手才是!”

“不,三叔,此事只可智取,不可强攻。”

“那,便依了少主。”秦三祥从怀里拿出两药瓶,道:“黑塞为解药,红塞为醉千愁,虽说已兑稀五倍,少主仍需当心慎用。”

“多谢三叔,侄儿明白!”魏沉渊接过药瓶后,拱手谢道。

“生分了,少主,不过……”秦三祥正说着,后退一步突然跪下,拱手道。“能为少主分忧,乃属下力所能及之本分,不才以为,我兄弟二人既已出宅,少主不如将此事交由我等来办,还请少主先行回宅,天亮之后,宅中再叙。!”

见秦三祥行如此大礼,魏沉渊急忙上前扶起,道。“三叔,你这是做什么?快快请起!”

“若少主肯允,则事不宜迟,我等即刻分头行动!”

“可使不得这么大的礼数,快快起来,三叔!”

“还请求少主交予属下来办!”

“我……”魏沉渊看着秦三祥一再央求,只好点头,道:“好,三叔快起!”

见魏沉渊点头,秦三祥笑着起身,道:“谢少主……”

“三叔一切小心!”

“少主回去也须小心!”

“嗯!”

“如此,属下去也!”

说罢,转眼间秦三祥消失在黑夜里,只留下魏沉渊孤零零的一个人呆在原地。

一直以来,魏沉渊觉得自己被秦莫二位叔叔保护着,自己的实力提升却极为缓慢,这不禁令他内心一阵愧疚。

夜露风寒,魏沉渊回到了魏宅,想想自己低微的境界实力,如策在背,便将《凝元念术》翻开至第三页。随后按照之前显示的心法,快速入定,一遍又一遍地练着。

不知过了多久,鸡犬相闻,天色渐亮。

院中几声脚步,似是已有人起早,可能是伙夫;魏沉渊带着些许疲劳,逐渐松弛下来,他起身至窗前,只见一缕阳光照耀在园中格外醒目;不多久,一行人推门而入,各自满脸疲惫。

黄赓此时穿着仓促,出门边走边系衣带,见秦莫等人迎面而来,便道一句诸位辛苦了。

魏沉渊出门迎上,道:“二位叔叔劳碌一夜,快入房休息!”

“惭愧,属下办事不利,未能……”

还没等秦三祥述责完,魏沉渊抢道:“不妨事,三叔,能平安回来便好!我回来之后,也认真思考一下,认为此事有些难度,一时没拿到也属正常,毕竟这玩意儿有毒……”

“少主对属下仁厚,属下感念其内,我等休息后定会再探!”

“好了,三叔,先去休息吧!”魏沉渊转身又对着黄赓道:“黄伯,叫厨子多做几道好菜,待二位叔叔与两位兄弟醒来端上。”

“是,少主!”

说罢,众人纷纷行礼离去,不再啰嗦。魏沉渊转身入房,入定后继续修炼;不多时,早饭端来,魏沉渊吃了几口便再次入定。

如此之日一连过了两天,魏沉渊不免有些乏了,但依旧坚持着。

晚上入夜时分,魏沉渊入定醒来,发现《凝元念术》第四页显现,这让他不禁欣喜万分。于是,他趁热打铁,根据第四页上的心法继续修炼,熟练之后又陷入无休地入定。

几百个周天之后,魏沉渊渐渐感觉自己听力得到提升,就连院外街上车马声如在眼前而过,路上行人之间对话听的一清二楚。一番细听,让魏沉渊更加激动,便下定决心将第四页一气呵成练完。

随之入定时间越来越长,魏沉渊念力越来越浑厚,修炼承受的压力也越来越重,可时间对于他来说,每一秒都弥足珍贵,他不想放弃这兴奋的机会,同时他也在测试自己的承受极限。

再次天亮时,魏沉渊已是精疲力竭,瘫在床上。这一股脑的念力修炼给他精神上造成巨大的压力,连身体也跟着疲惫不堪。若不是黄赓送早餐时发现,叫来秦三祥输送真气续命,魏沉渊必受念力带来的承受反噬。

一个时辰后,魏沉渊醒来了,众人纷纷探去,只见魏沉渊起身舒了个身体,坐在床前,道:“怎么都在这?”

“少主,你可吓坏我等了!”黄赓苦着脸抢先道。

“怎么了?我不过是修炼时间长了些,何至于如此这般阵仗?”魏沉渊诧异道。

“少主方才急火攻心,险些走火入魔,若非老黄先发现,后果不堪设想。”秦三祥道。

黄赓一听秦三祥为自己邀声,便苦笑着:“是秦校尉救治之功,属下仅尽本分,不敢居功!”

得知自己差点见了阎王,魏沉渊立刻起身上前跪下,抬手道:“二位叔伯救命之恩,小侄儿感激不尽,此番大恩,铭记在心!”

“少主快起!”秦三祥与黄赓二人急忙扶起道。

魏沉渊起身后,居床正坐,见各位都在站着,便道:“各位不必拘束,随便坐。”

众人自行寻垫,纷纷落座。之后,魏沉渊道:“各位连日奔波,不辞劳苦,小侄儿都记着,事成之后,即刻离开越陵。”

“少主,呃……”莫四福欲言欲止,左右看看后,道:“我等连盯三日,不见其动,这其中可否是误判?”

“按理说,不无可能,不过偌大越陵城,能有人深夜中毒,难断可疑之嫌。”

“此行虽无收获,我等却发觉附近也有人盯梢!”俞洪川道。

“也有人?”魏沉渊陷入疑惑,沉思一下后,看向秦三祥:“三叔你怎么看?”

“属下以为,我等被跟踪了。”秦三祥道。

“跟踪?”魏沉渊看向杂物间方向,继续道:“莫不是……?”

秦三祥看向魏沉渊目光方向,笑着道:“应该不是,属下以为,少主之前跟踪异人之时,便已被有心人盯上,就目前而言,应该只是察觉我等目的是祭符而已,应该不是少主所想。”

云俞二人此时一头雾水,只听魏沉渊问道:“这么说,除了我们,还有一拨人盯上了祭符?”

“有肯能!”秦三祥道:“不过,属下以为,我等不如顺势而为,摆个金蝉脱壳!”

魏沉渊神领其会,道:“三叔的意思是说,将计就计?”

秦三祥想了想,道:“属下以为,我等今日便可动手!”

“离期将至,老夫也认为此时动手最为适宜!”莫四福也附声道。

魏沉渊看着秦莫二人,又看着云俞二人,随后一拍而定,道:“那好,就今日动手!”

“既如此,我二人先去探得敌方动向,再做打算,如何?”俞洪川附言道。

此时,云青山抬起眉眼看了老搭档一眼,似乎有话要说,然俞洪川根本没注意到。

还没等众人回应,秦三祥瞧出云青山眼神的异样,问道:“云兄弟,有何高见?不妨一叙。”

秦三祥俨然是已经察觉到二人的态度,见众人望去,他继而又道:“同为行伍出身,行军打仗乃是常事,出谋划策应各抒己见,不必畏手畏脚,况且,少主始终未将二位视作外人,云兄弟又何必妄自菲薄?”

俞洪川此时也看了自己兄弟一眼,期待着能从他嘴里得到一句不同意见。

云青山见心思被识破,也不做姿态,抱起胳膊道:“不瞒二位,此行在下不愿前往,原由……只因来此数日,托主寄居贵府,实乃不为上策;我兄弟二人本为护照小姐之事,不该参与,况且身居他国,心念故土,家仇未报,苟且至今,又以何颜与尔等造次?罢了!”

听此一言,俞洪川也陷入沉默。

魏沉渊长舒一口气,道:“云兄忠心为主,顾及旧人,我很欣慰,只是……也好,不愿意去也罢,我们自己,我不强……”

“少主三思!”秦三祥抢道:“此事非同小可,若他二位不去,此事难成,莫如作罢。”

还不等魏沉渊回应,俞洪川先道:“此事说来不难,只此一次我二人也算不上不忠,既食宿于此,当为主负役而已,云兄不必言重。”

闻此一言,魏沉渊倒吸凉气,逐然变色。

“俞兄言之有理,既如此,此次权作最后效劳。”云青山道。

魏沉渊对二人的态度无比失望,却又无奈;他起身道:“既然要去,三叔,你来安排;四叔先去盯着他们动向。”

说罢,魏沉渊怅然离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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