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清上心情沉重,他说道:“回禀县丞大人,只有进出库时才会打开仓库进行清点,若间隔时间太久,也会打开仓库大门进行清点数量。”
县丞看着他,问道:“上一次是什么时候打开仓库清点?”
范清上说道:“两个月前有一批兵器入库,那时全面清点了一次,数据没问题,之后在一个月前打开过仓库,送长矛兵器入库,但那时没有清点仓库。”
县丞皱了皱眉,问道:“为何今天想到要清点仓库?”
范清上指了指旁边的李道生,解释道:“李秀才分配到兵房,今天第一天报到,加入物资仓管管理差事组,下官安排他做文书统计备案登记工作,他认为接手仓库,要知晓仓库里有多少物资,方便后续统计登记……”
李道生听着他的解释,这家伙也没有添油加醋。
县丞和主簿接连看向李道生,打量着他,县丞问道:“你是秀才出身?”
“是的,大人。”
“小生响应县衙政策号召,前来填补空缺岗位,也希望能尽一份绵薄之力,给县衙大人们减轻一些压力。”
县丞眯了眯眼,看着他,轻笑一声:“可你第一天上值,就给我等出了一个大大的难题,你觉得,此事要如何处理,觉得是什么人把那两成兵器偷运出去了?”
李道生拱了拱手,作揖道:“县丞大人,小生认为此事,得尽快上报给临江郡府的大人,让他们知道,敌方细作手段层出,手段通天,竟然连县衙兵器库也能神不知鬼不觉的窃取了两成,小生认为,对方极有可能最近大半个月才出手的,否则不可能窃取两成兵器。”
在场的人听了,明知道这事情,未必那么简单,但不失为一个处理的方向和方法,特别是把锅丢给敌对势力。
只是,这两个月把守仓库的郡兵和衙役,都有很大的嫌疑。
至于要不要严刑拷打,追查出来内鬼,就看县丞和主簿等人的权衡考虑了。
范清上说道:“县丞大人,下官认为要着急县尉和典史商议,在全城搜寻窃取者。”
主簿看向范清上我,问道:“你有嫌疑人?”
“下官认为潜藏在白澜县城的细作,都有重大嫌疑,抓回来严刑逼供,定然能追问窃取者。”
县丞看着在场的人,说道:“在没有得到临江郡府处理意见之前,你们所有人都不能离开这个大院,吃喝住都在这里。”
“大人,我等冤枉啊。”
“此事与我等无关,请大人英明。”
那些郡兵和衙役急忙叫喊起来。
范清上也叫苦连连,大呼冤枉,请大人明察的话。
李道生说道:“县丞大人,小生第一天上值,此事与我无关,还请大人英明。”
县丞淡淡说道:“为了防止事情泄露,在没有得到临江郡府处理意见之前,一切相关人等都不能离开,这事情不能外传出去,你也不能离开这里。”
“这……”
李道生心中一沉,他不会被这些人发现什么,主要是担心家中二妾不清楚状况,无法联系上出现焦急担忧,况且,若那个青年大汉折返回去怎么办?
他觉得,早上出门应该带上二女,在城内租赁房子住一段时间也比较好,能躲避青年大汉,可城内的压抑气氛,外部压力越来越大,他又不敢冒险搬进县城内。
县丞让其他衙役过来协助,看守范清上等人。
“范清上,你们在院子哪里也不准去,把仓库里的兵器数量,全部清点一遍,我要各类兵器准确的数字,对比当初入库时的数量。”
“是,县丞大人。”
范清上连忙鞠躬行礼。
县丞环视了一圈,内心无比烦躁,可留在这里,只会让他更加烦躁,无奈带着主簿离开了仓库。
路上,县丞问道:“韦主簿,你觉得这事情有什么猫腻?”
主簿韦堂略作沉吟,说道:“大人,下官认为,范清上等人似乎真不知道会发生这等事,很大概率他们没有参与。”
县丞陆韬五十岁了,人生经历过半,见识和阅历丰富,看人的目光也很毒辣,他刚才仔细观察了范清上、李道生和那些郡兵衙役,确实没有看出端倪。
没有这些人参与,敌方细作如何能神不知鬼不觉窃取了两成兵器,两成兵器,数量可不小,能装备两三百人,若每个人持有不同兵器,两成各式各样的兵器可以装备七八百人。
这也是他很困惑的地方,除非这些人中,有人的诚服很深,比他更甚,连他也看不出来。
韦堂说道:“此事,需要李焕县尉去调查追踪,尽可能通知县令大人定夺,看是否要上报给临江郡府。”
陆韬瞥了他一眼,此事兹事体大,他也不敢擅自做主,说道:“让人去通知县令,不管县令作何决定,我等全力支持配合,若他同意,由他在临江郡府上报给太守大人。”
韦堂连忙说道:“是,大人,下官马上手写一份书信,让人快马加鞭送过去临江郡交给县令大人。”
县丞看他走远,便出了县衙,左右看了看,才登上了门口处停靠的一辆马车,对车夫说道:“去张府。”
“是,大人。”
车夫应了一声,轻轻挥了一记鞭子,力道不大,马匹朝着前面街道走去。
衙门后院,兵房所在院子,进出口已经有新的一批衙役在把守,这些衙役从未去过兵房仓库区域,相对而言,参与兵器失踪一事可能性不大。
范清上、楚来时、李道生、两个郡兵、三个衙役,把仓库里的所有兵器全部清点一遍,把每个品类的兵器都数清楚了。
李道生在册子上逐一登记书写起来。
一个时辰后,他把账本交给范清上,说道:“大人,这些是仓库清点的兵器数量,可以与旧账本进行匹配相减,就能得出具体被窃取的兵器品类和相应的数量了。”
范清上挥了挥手:“来时,你对照旧账本逐一比对差额出来。”
“是,大人。”
楚来时早已经从架子上取出了旧账本,按照李道生整理的现有库存数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