举石之后就是骑术,由兵卒拉来一群未经过驯服的野马,再由考生自行驯服,然后绕着马场跑十圈,期间需避开各种障碍。
张青的骑术一般,但他力气大,上了马儿用力一夹,再烈的马也得乖乖听话,最后拿了个甲下的成绩。
而林天纵,是个玩马的好手,得了个甲中。
一时间**十人的考核突然变成两个人的针锋,其他考生也算看明白了,张青是个目不识丁的莽夫,奈何武力高的可怕,即使策论得了个零蛋,也有机会夺冠。
靶场上,铁胎铸的弓,蟒筋拉的弦,箭尾用的是鹰毛,靶子不是死的,是一只只被吊着还能扑腾挣扎的公鸡。
每人十支箭,需要考生站在五百步开外,射中多者胜。
一样,林天纵率先开考,他现在的成绩占据第一,按照排名,还是他先上。
只见林天纵挽弓搭箭,也不瞄,像是随意拉弦,可就在他捏箭的手指一松,整个人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一般,目光一凝,星子般的瞳孔精光爆绽,随后嗖嗖嗖的弦鸣响起。
一口气拉完,箭矢穿鸡而过,有两箭落了空。
“十箭八中,成绩甲下。”负责登记成绩的兵卒大声喊到,场下考生面色动容,惊叹不已,虽然只中八箭,但要知道这可是五百步,活鸡,上下飞蹿,而不是死靶子。
他们自信从小学箭准头不差,但要打这样的靶,十中四五已经是好成绩了。
事实也是这样,接下来的考生大多只中了两三箭,甚至不少全部脱靶拿了个丙下,直到张青上场。
他本七星连珠圆满,加上体质变强目力也愈发不凡,稍微感受一下风向,观察公鸡们扑腾的动作,肌肉暴起,将弦拉满,接连十箭射出,每一支箭矢都精准的射穿公鸡的脑袋。
“十箭十中!甲上!”登记兵卒喊到,这一下张青的成绩直接飙升到第二,距离林天纵也只差一点。
同一时间,高台上一直表现淡定的将领也终于有了一人面色动容,正是黑脸将领,作为亲眼看过老大旗白十年前轻松拿下六个甲上的他自认为见识不俗,可这一次却是在张青身上看到几分曾经老大的影子。
虽然说策论零蛋,但武力值高,不是做将军的材料,却是做大头兵的绝佳材料,一时间,心里升起几分拉拢的心思,只是老大不说话,他也不好开口。
约莫过去三柱香的时间,来到下一场考核,舞兵。
林天纵耍的是一杆枪,舞得虎虎生辉,最后拿了个乙上的成绩,显然他在这方面有所欠缺。
到了张青,有道是一招鲜吃遍天,他将庖丁解牛的武道真意祭了出来,不出意外拿了个甲上,自此排名超过林天纵成为了第一。
擂台。
张青早早站在上边,目光在一众考生身上扫过,这些人里,能和他抢武秀才资格的就只有蠢蠢欲动的林天纵,只是……这个小霸王的内练法似乎没修行到家,至少,看他的眼神远没有金人凤那般耀眼。
张青低头垂目,林天纵一跃而上,在前边几轮较量下他的战力彻底激发,此时死死盯着张青,一如之前在金凤楼走铜牛那般将上半身的衣袍扯下,一挥铁枪,卷起风声烈烈,道:“你不用刀?”
张青扫了一眼对方的铁枪,婴孩手臂粗细,两米长短,通体铁锭,一看就是重量不俗的兵器。
似乎是注意到张青的目光,林天纵咧嘴笑笑,介绍道:“沉银重铁打造,重八百斤,一枪下去,人马皆碎。”
张青一听,觉得更加没必要用刀,倒不是自负,而是普通工艺的刀剑,碰一下这八百斤的玩意和出门拿头碰瓷有什么不同?一下就碎,就是军中百锻钢刀也不行。
想着,他来到兵器架上,选了一把铁棍,同样份量不轻,却只是普通铁石打造,最多两百斤。
林天纵哈哈大笑,说不出的豪情:“棍子好呀,好男儿就该用重点的兵器,拿刀耍剑,和女人家用绣花针有什么两样?”
张青跟着点头,不要脸说道:“我若赢了,把你的兵器送我?”
林天纵的笑声戛然而止,他承认张青力气在自己之上,可他不认为自己会输。
当即呵呵一笑:“你若赢了,送你又如何?”
又道:“可你赢不了呢?”
“让你活活打死。”张青吐气开声之间,舌绽春雷,明明没用多大力气,却是传遍每一个人耳里,这便是内练法关于内力的用法。
林天纵眯起眼睛,已然愤怒,那筋肉饱满的皮肤下,血液狂啸,浑身泛红。
较技可和前边的考核不同,刀剑无眼,死人也是正常,因此,这一考核,是要签生死状的,也就是说,林天纵即使活活打死张青,也没人会说什么。
他不再说话,拖着铁枪一步跨出,身上升腾起凶悍,淡漠生命的气息,显然也是见过血的。
场下考生全是悚然一惊,只觉脖子不断冒出凉气,结巴道:“第一场……就,就打这么凶!”
场上,林天纵倒拖风云,踩的地面咯咯作响,他知道自己力气不及张青,便借着兵器之重,想要弥补,于是几乎只是抓住枪尾,以砸的技巧朝张青的脸抡下来。
枪未至,风却吹得张青衣袍卷卷。
在一众人倒吸凉气中,张青仿佛吓傻,一动不动。实际是,对于将内力运转到双目的张青来说,这林天纵的动作很慢,慢得他猛地拧腰,手腕一抖,那铁棍呼的抽向那铁枪。
锵!
铁器兵戈轰鸣,林天纵的一枪纯靠蛮力,张青也没有利用技巧,这一棍也纯是蛮力,棍子发出不堪重负的哀鸣,铁枪大幅度弯曲,力量从兵器蔓延到两人身上,林天纵的一张脸像是被狂风吹了一样,浑身的肉像是浪一般波动,随后如炮弹一样飞了出去,鲜血狂喷,重重砸在地上。
他挣扎起身,双眼一翻,昏死过去。
张青手上的铁棍也碎成好几块,虎口鲜血淋漓,显然这一下他也不好受。
“话说,为什么我的戾气变得这么重?”张青跳下去将铁枪扛在肩上,站回擂台突然咧嘴一笑:“我知道了,原来是我心情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