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个晚上,王家的下人死了一半,王东来死了奶娘,披麻戴孝,他是个重情义的人。
张青无话,穿着白麻衣跟着站在后边,他不清楚这张皮人是不是自己引来的,隐隐有这中的感觉,知道不适合再待下去了,要尽早离开,免得祸及无辜。
官府的人来了一批又一批,可笑的是,最后给出的定义是遭了江湖好手的报复,可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尸体上啃食的痕迹绝不是人能做到的。
张青觉得他们肯定知道些什么,只是不愿插手,或者是在隐瞒着什么。
一晃三天过去,张青带着十三娘母女和王东来告辞,他准备先在客栈住两天,再去找其他出路。
王东来没有挽留,他虽然嘴上没说什么,可打心底认为是张青杀死了李婶,毕竟那被切成两半的尸体,确实是张青做的。他认为,张青既然能够杀死皮娃娃就有能力按住李婶,事情就会有转机,可他并没有这么做。
奶娘,乳母,算是半个娘,可有钱人家的奶娘除了负责少爷的衣食住行外还是那方面的启蒙。毕竟,有钱人家请来的奶娘最多二十岁,少爷长大后也就三四十岁,风韵犹存,负责教导那种知识也再正常不过。
所以,王东来对李婶的感情是复杂的,在看到这个影响他一生的女人在张青院子前被切成两半,说没有芥蒂那肯定是假的。
花柳巷,暗处,看到张青离去林寻仙面色平静,那喜怒不形于色的模样好像昨天失败的就不是他。
“能够杀死皮娃娃,这张青是个有内力的。”林寻仙轻盘大拇指上的青玉板戒如是想到,他虽然不习武道,但见多识广,自然能够猜到。只是,这样的话,就没有那么容易对付。
普通武夫,哪怕力气再大,也难伤到鬼魅,除非血液如汞,气血能够透体而出,蒸发鬼魅。第二种便是内练呼吸法有成,丹田凝聚内力的强者。
而张青,在林寻仙看来就是第二种,说到底,凝聚内力比气血透体而出要简单太多,修行内力有内练法就行,但想要达到气血透体则是需要无数珍宝进补才有一丝可能,至少,他活了这么久也没看到有谁能气血透体的。
……
另一边,张青安顿好十三娘母女后便朝绣衣帮走去,这几日打探消息,正好叫他知道绣衣帮的一处势力。
作为洪城第一帮派,绣衣帮的势力很广,以洪城为中心像蜘蛛网往外扩散,好几个小城都有它的影子。
而以张青现在的武艺,别的不敢说,混个头目当当应该不是问题。
想着,他龙行虎步来到一家叫做金瓶楼的青楼前,还未进入,便有衣不蔽体的莺莺燕燕缠了上去,香粉扑鼻,却是不腻。
“公子!”
“公子!”
几个胆大的挽住张青胳膊,将胸口贴在他臂膀上,一口一个公子,软绵绵的小手在他胸膛上不断游走,娇笑连连。
“好强壮的身躯,奴家可是喜欢的紧。”
“去去去,你个骚蹄子,这公子可是人家的。”
娇笑中,张青众星揽月般走了进去。
他本生的不差,如今内外兼修,气质不凡,光是往那一站,阳刚扑面,浓郁的荷尔蒙放在一众放浪形骸的公子哥里也称得上上品。
张青面无表情,扒拉开软绵绵、暖呼呼的娇躯,沉声道:“红娘呢?”
几个莺莺燕燕眨着眼,道:“在楼上呢。”
张青点头,丢出一块碎银子,吩咐:“去把红娘叫来,我有事找她。”
那接到银子的姑娘眯起美亮的大眼睛,翘臀一扭便上了楼,张青寻了个座坐下,有小二送来糕点。
红娘,就像前世会所的经理,负责这一片楼的姑娘。这金瓶楼虽然比不上金凤楼那种高档场所,但放在洪城也是排的上号的风流场所,身后站着绣衣帮,常来的客人都知道,这里红娘也有武艺在身。
不一会儿,一个身穿大红袍,里边真空,敏感之处若隐若现的四十岁女子摇曳着腰肢从楼上下来,挽着云鬓,既端庄又艳俗,那勾人的眼神叫张青血脉一跳,蠢蠢欲动。
他是正常男人,又武艺有成,说色即是空那是骗人的,可一想到金钟罩的禁忌当即心神一定,目光移开,不再看向那些勾火的地方。
“咦,是张青公子。”红娘捂嘴轻咦,一副吃惊模样,情绪价值可谓给足了。
张青一愣,疑惑:“你认得我?”
不怪他疑惑,而是记忆里压根没有这女人的丝毫痕迹。
那红娘盈盈一笑,手中红绣手帕轻轻一扫,柔柔弱弱说道:“公子不认识奴家也是正常,可人家却是认得公子,金凤楼的黄铜牛,这么久也就三个人举得起来,张青公子天神神力,洪城可没有人不知道呢。”
张青点头,却是知道对方夸大了,若整个洪城都认得他,出门在外不被人指指点点?可实际上,并没有,但又后知后觉,知道应该有不少人认得他,至少,绣衣帮是知道他的。
确实和张青想的一样,他的样貌画像在举起铜牛那一刻就进入不少公子哥眼里。对于那些豪门望族,有着自己的一套生存法则,可以瞧不起莽夫,但不要去招惹,兔子急了还咬人,何况是武艺高强的莽夫,若是惹急了,指不定哪天夜里叫人灭了满门,这种事屡见不鲜,几十年前,在洪城颇有名气的陆家就是这么没的。因此,张青的画像是出现在一些人手上,比如,眼前的红娘就认得。
“张公子,今日来我金瓶楼可是为了入绣衣帮?”红娘阅人无数,在看到张青特意避开自己的目光就知道这人不是来找快活的,那么就只剩下一个可能,绣衣帮。
张青觉得这女人眼光狠毒,心思缜密,不由重视几分,嗯了一声。
红娘心中一喜,之前不少势力包括绣衣帮都想招揽张青,却被一个叫做王东来的商贾子弟拒绝了,她还以为张青不愿意和某个势力捆绑在一起,如今看来,并非如此。
当下行了个万福,表示欢迎,又说道:“张青公子的武力不用多说,公子愿意加入绣衣帮是我们的荣幸,只是不知公子擅长哪些武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