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怕是过于冒险。”陈致远迟疑道:“我家根基尚且浅薄,还望父亲三思!”
陈致远一向生性谨慎,自两年前吞并王家后,他家便百废待兴到如今生机勃勃,一切景象大好,如此冒险之事,稍有差池,恐有倾覆之难!
“为父自是知晓,此事还需从长计议,徐徐图之。”
陈青石认可的点点头:“致远只需派人寻寻仙修踪迹即可。”
父子三人于祠堂长谈近一个时辰,待两兄弟离去后,陈青石念头一动,面前浮现金匮虚影。
【江河凝元诀(二品):基础练气法诀,引气如溪流,法力似江河,中正平和。】
【作价:四十枚灵石】
【宝物·神农袋(人阶):此中蕴含先天乙木之气,每五年可自行凝聚三枚蕴含生机的灵种。】
【作价:一百枚灵石】
这两年间,族运宝库再次刷新,此次之外还有命格【八面玲珑】与一枚【生窍丹】,陈青石皆已花费银两换取。
而这练气法决【江河凝元诀】与宝物【神农袋】却是变成需要灵石来换取。
这也是陈青石想要冒险坑杀修士的原因。
益于谷中灵气愈发浓郁,他如今长青功已经突破至第五层,要不了多少时日便可圆满。
届时若是有法决,他便可以尝试纳入天地灵气,踏入仙途!
此间诱惑甚大,让人心神为之着迷。
另外,这两年虽然未曾见到王家王文然有什么动作,可始终如一柄利剑悬在陈家头上,这也是陈家不得不早日踏上仙途的原因。
如今境界圆满,手上又有生窍丹、月华丹,谷中灵气又充盈,可谓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
时间如梭,又是一年冬夏。
望舒谷内,灵植生机盎然,陈家气象日益昌盛。
牛猛面色不虞地快步走进书房,声音带着火气:“少家主,这黄家忒不懂事,死活卡着那块地不让路,我家也没法修渠!”
陈家为灌溉新垦的数百亩新田,并兼顾村中用水,规划了一条水渠,靠近黄家祖坟的一块边缘地,他家已给出优厚的补偿方案。
但那黄家族老黄延松以“惊扰先祖,风水不利。”的原由带着一群人堵着不让开工。
话里话外都透露着如今陈家势大,却也不能欺压乡里,罔顾人伦。
陈致远将手中账目放下,轻笑道:“这黄家上下倒真是蠢货,连趋益避害,攀炎附势的道理都不懂得。”
牛猛拱了拱手:“少家主,要我说,干脆让我带上一些人手,将那老东西连同那些不识抬举的黄家人收拾一顿!”
“牛叔。”陈致远抬手打断道:“动武是下乘之选,黄家虽无甚权势,却是青萍村中的大姓,手段强硬,伤了民心,得不偿失。”
“这黄家主动将脖子伸过来却是不能怪我家了,我观那黄家上下并非铁桶一块,首要之策,便是先分化拉拢,以利诱之。”
牛猛挠了挠头,面露困惑,显然对此道不甚了然。
陈致远笑了笑耐心解释道:“黄家上下家境贫寒,时常为田租,生计发愁的人不在少数,而我家最不缺的便是田地,可赐些下去,只收三成薄租,久而久之这些人便会倒向我家。”
“分化之后,便是以势压之,如今村中收成皆是由我家统一收上来,再卖向周围镇,县,对那些个不服管束的,价格便压的紧些,让其吃些苦头,心生怨隙。”
“再树立榜样,给那些投靠我家的,盖新屋,添新衣,允其子弟入私塾读书。”
“不过治人还需恩威并重,待其内部离心,再命人备些礼品上门,给那黄延松一个台阶下,许其子弟入我家谋个差事,如此软硬兼施,萝卜与大棒齐下,不出两年,黄家上下自会心甘情愿依附我家,供我驱策。”
一番言论听得牛猛心服口服,由衷赞道:“少家主深谋远虑,俺老牛佩服!”
陈致远摆了摆手,这话若是父亲来说,他心中倒有几分喜悦,若是牛猛这粗鲁汉子……还是算了吧。
———
三月后,秋风萧瑟,山间已带了些许凉意。
浓墨般的夜色里,一道黑影悄摸来到山脚,沿着新修的山路,蹑手蹑脚地往上爬。
望舒谷内,楼阁林立,灯火通明。
他远远望着,眼神凶恶,恨的牙痒痒:“这遭天瘟的陈家,如此歹毒,只对我家的麦价压了又压。”
“把家安在这山上,神神秘秘,不知藏了什么见不得光的勾当!”
他低声咒骂着,随手从路边树上揪了个野果,啃了一口便嫌酸涩扔掉,挽起裤腿,借着夜色掩护,向谷中摸去。
他眯眼打量,谷口设有几处哨岗,此时夜深人静,正是守备松懈之时。
他把心一横,壮着胆子溜了进去,一路小心翼翼穿行树丛,朝着那片最为气派的建筑群逼近。
秋夜寒风渐起,冻得他鼻涕直流,心中只想干点坏事,好出了这口恶气。
“偷些值钱物件,便够去镇上快活好些日子了……”他盯着那灯火辉煌的楼阁,恶向胆边生。
“嗖——!”
就在他胡思乱想之际,一支利箭撕裂夜色,精准地贯穿了他的右腿!
黄景生双眼暴突,剧痛之下刚要惨叫,又猛地想起处境,慌忙用双手死死捂住自己的嘴,惊恐地望向箭矢来处。
却见,一身材体壮,身着黑衣,手持长弓,腰悬长刀的少年走近,他面若寒霜,声音冰冷道:“好大的狗胆,敢夜闯我家!”
黄景生被吓坏了,连忙跪下求饶。
陈致明却毫不理会,像拎小鸡一般揪住他的后领,拖着他便往主宅走去,一路径直闯入书房。
“致明?”正埋首案牍的陈致远闻声抬头,看着被丢进来瘫软如泥的黄景生,诧异道,“这是?”
“老实交代,否则取你的狗命!”陈致明冷哼一声。
黄景生被吓的立马如倒豆子般把什么都说了。
“大哥作何处理?”陈致明听后,抬头问道。
陈致远稍作思考,淡然道:“此人是黄延松之孙,念其初犯,便打断了双腿,明日让黄家自行来人领回去吧。”
陈致明闻言沉默片刻。
骤然间,刀光一闪!
只听“噗嗤”一声,在黄景生极度惊恐的目光中,他的脖颈处已多了一道血线,头颅滚落在地,鲜血汩汩涌出。
“致明何为!”陈致远愣道。
“大哥还是太过仁慈。”陈致明在那人身上擦了擦刀,随后沉声道:“那黄家与我家实力悬殊,将来更不可能压过我家,若肯乖乖俯首,当条乖顺的狗便给其一条活路,若存异心,阴奉阳违,灭其满门又当如何?”
陈致远被弟弟这番言论震了震,坐回椅子上,他不由得叹道:“致明倒是越来越像父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