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分辨起来很简单,无论是唐三还是胡列娜,他们身上的气质与这里都格格不入。
怎么伪装都没有用,一打眼就能认出来。
有着奴仆每天的监视瞭望,唐三一进来,千烬就收到了消息。
“主上,你说的那个人进来了,”血仆向前禀告。
可他却犹豫了,不确定要不要现在动手。
“主上,要不要拿下他?”血仆们恭敬地请示。
思考良久后,千烬摆摆手,“过段日子吧,你们不用动手,你们这些人加起来也不会是他的对手。”
幽幽的声音传来:“在这里,能和他一战的,只有我。”
唐三挑战的速度要更加快,靠着那bug级别的暗器以及唐门武技,完全就是一台杀戮机器。
而有着紫极魔瞳和精神魂骨的加持,他也完全不会受到那杀意的控制,想要通过控制胡列娜的方式来控制他,也完全是不可能的事情。
千烬坐在看台上,遥遥看着他的杀戮过程,不由得感叹,唐三这人也是手段很多,在杀人这方面颇有造诣。
毕竟是“取死之道”的发明者,没点实力也不可能成为杀神,闯出地狱路。
对唐三这个人,千烬反倒觉得他的作风与自己很相似。
唯一的区别是,自己更直率坦诚一点,说杀就杀,从不说什么虚伪的废话。
最终下了决定,不动手了,以让他毁掉杀戮之都为重。
在这里拦住他,一来无利,二来不够爽,不能欣赏到他绝望求饶的模样。
而留他一条命,留到森林献祭的时候,就有奇效了,在那时,千烬很想看他绝望的样子。
当然,为了在那时有一个更好的筹码,千烬需要留下他的一滴血......
在唐三第三十二场战斗中,他陷入了前所未有的险境。
战斗的九个人中,有两名魂斗罗,四名魂圣。
唐三满身带血,走出杀戮场,却等到了外围虎视眈眈的堕落者们。
对于杀戮之都出现的强者,这些堕落者们总会尝试联手击杀。
毕竟他们也要参加比赛,联手除去最强者可以提高自己在比赛中的存活率,这已经是他们的共识了。
对千烬是这样,对唐三也不会例外。
他们足足纠集起了上百人,势必要在唐三最虚弱的时刻,给他致命一击,食其血,啖其肉!
在远处的阁楼上,千烬做了一个旁观者,怀里则是胡列娜。
“主上,”胡列娜自从那天起,也用上了一样的称呼:
“您认为那人能赢吗?”
“会赢的,”千烬漫不经心,一只手肆无忌惮地揉着眼前之人的长发。
胡列娜没有恼,也不敢恼。
起初,她对千烬的行为还有些不满,但经过千烬几次教训,她终于摆清了自己的位置——奴仆而已。
每当胡列娜疲惫累累回到自己房间,倒在床上时,脑中总会浮现出这样的疑问:
“胡列娜,你真的甘心么?这就是你的态度?”
“他那么暴戾,对你完全算不上用心,只像对待家养的宠物一般,可你为何不怒?”
她看着自己伤痕累累的身子,轻声开口,像是在说服自己:
“是的,我就是这样的人,主上怎样对待我,我都会很高兴。”
一到这时,就有一行眼泪落下,她默默无语。
直到再次前往那房间之中,很痛很难过,但却莫名的会有高兴滋生。
在这个事情上,千烬对胡列娜的下的判断还是很准确的......
此时的唐三单手握着昊天锤,纵身一跃跳进人群。
另一只手动作飞快,匕首、刀刃、暗针等等不知从哪里随手抛出,活像拥有神奇口袋的叮当猫。
以一敌百,唐三没有给自己留退路,与其期待别人开恩,不如先下手为强,这是他一以贯之的准则!
一个又一个敌人倒下,他们神情或者后悔,或者迷茫,但都带着莫大的痛苦。
千烬注视着这一切,缓缓起身,身影几次交错后,冲进了那密密麻麻的人堆之中。
多一个人少一个人唐三根本察觉不到,只是凭着本能挥舞着昊天锤、使用着暗器。
在以一敌多的险境下,思考只会带来死亡,唯有依靠杀戮的本能才能存活下来!
昊天锤呼啸而过,撕裂空气的同时砸碎了前面那人的骨骼。
唐三的瞳孔早已失去焦距,血雾蒸腾下只能看清道道残影一闪而过。
肌肉记忆比意识更早一步,左手甩出,三枚透骨钉带着滚烫的鲜血钉入另一名魂圣的眉心。
而千烬的速度还要更快!
借着魔血,他一道血遁就闪在唐三面前!
这时的唐三刚刚挥出一锤,正处于力尽时分,身前成了空门,完全无法防御。
带着残忍的微笑,他五指一挥,割穿了唐三的手腕,鲜血喷涌而出!
在唐三的透骨钉呼啸而过的前一瞬间,千烬再度消失。
唐三瞳孔中的惊恐一闪而过,强忍着痛苦,看了一眼手腕,意外发觉那里冒出两行青烟。
血已经止了。
他没有时间去想来人是何身份又有何目的,马不停蹄接着战斗。
一刻过后,唐三拄着昊天锤站在原地,他的眼眸暗红,手中握着一把钢钉,身下是赤红的血泊。
他忽的迈开步伐,向远处走去。
街道两边之人倒退两步,目送着他远去。
在看了这场盛宴后,他们竟也生不出伏杀他的勇气了,只能眼睁睁让他回去。
这一战后,唐三有了“修罗”的称号。
“主上,我可以杀死他!”胡列娜跪倒在地,跃跃欲试,眼中光芒活跃。
千烬悠哉悠哉坐在长椅上,手中把玩着那几滴鲜红的液体,升升落落,颜色鲜艳。
“不必了,日后你们会交手的,但不是现在。”
听起来,胡列娜隐隐感觉主上似乎认识此人,不过她不敢问。
任何事情,主上告诉自己的,自己才能知道,不告诉自己的,自己不敢多问,这是她挨了伤才明白的道理。
“是,主上!”胡列娜有些失落,她说这句话也是带着自己心思的。
要知道,她作为武魂殿圣女,怎么可能认不出那极具标志的昊天锤呢?
单从出身上来看,如果不出现什么乱七八糟的意外,二者就已是注定的死敌。
那个男人实力太过恐怖,能在这样的环境下杀出重围,胡列娜自认是做不到的,也想在他重伤时出手,提前抹去未来的敌人。
可主上不允许,那就算了,胡列娜对主上早已没有任何违抗的意愿。
她早就将自己扮演的角色烙在了心底,全心全意,沉浸其中。
“昊天锤,蓝银皇,”千烬心中想着,看着那液体的眼眸深邃专注,似乎要洞悉一切秘密。
“好了,”片刻后,千烬将那几滴血收起,笑吟吟转过头来看着胡列娜:
“这出戏结束了,那就该下一场戏了。”
胡列娜娇躯一颤,头下意识地抬起又低下,低眉顺眼:“是,主上!”
两个时辰后,她满身是血,遍体鳞伤,踉跄着前行,一颤一巍连走带爬地回到了自己的房屋之中。
她右腿不自然地扭曲着,每挪动半步都要倚着断剑喘息许久。
对此时的胡列娜而言,回家这也是一件天大的难事。
千烬斜倚在对面阁楼的最高处前,指节有一下没一下地叩击窗沿。
他看着那抹殷红身影在月光下忽明忽暗地挣扎,薄唇勾起一丝弧度。
木门终于吱呀关闭的刹那,胡列娜倒在冰冷的地砖,直接沉沉昏去。
千烬对自己的奴仆下过命令,一旦自己邀了胡列娜,就任何人不得留在这里,所以也没有一个人看到这幅景象,看到她回家的狼狈。
除他之外,没人看的到这场美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