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九渊的手指刚触到窗棂,整座商会大厦突然剧烈摇晃。他翻身滚下软榻时,听见楼下传来瓷器碎裂的脆响——张天野正用烛台砸向袭击者的后脑!
“屏住呼吸!“陆九渊甩出天机伞的伞骨钉住破窗而入的杀手,残缺的左手在空中划出玄霄真人的剑招。鲜血顺着伞骨滴落,在青砖上晕开诡异的星纹。杀手在惨叫中化作血雾时,他瞥见对方腰间悬挂的西域弯刀,刀柄纹路竟与母亲遗留的长命锁如出一辙!
“林姑娘在密室!“张天野抹去嘴角血沫,袖口滑落的玉牌露出“江南商会“四字,“西域人下的枯骨蛊,三炷香内不解毒就会...“话音未落,天花板突然塌陷。陆九渊拽着张天野坠入密道时,看见苏璃的千机扇插在地面,扇面上赫然写着“林“字血书。
地牢里的景象让陆九渊瞳孔紧缩。林月笙被铁链悬吊在半空,周身环绕着七盏青铜灯笼。每盏灯笼里都漂浮着蛊虫,那些蠕动的黑影组成一张人脸——正是冥殿圣姑!林月笙苍白的脸上浮现出与陆九渊一模一样的星纹,她手中紧握的玉玦突然发出蜂鸣。
“巽位玉玦?!“陆九渊的残缺左手不受控地画出巽卦符号。当玉玦嵌入他掌心的刹那,整座地牢开始震颤。西域杀手破门而入的瞬间,天机伞化作巨剑斩断铁链,林月笙坠落的身体在空中凝滞——她竟用最后的力气将玉玦抛向陆九渊!
“接着!这是...“林月笙的嘴唇开合却发不出声音。陆九渊接住玉玦的刹那,两人手腕上的血脉突然相连,记忆碎片如潮水涌现:婴儿时期的陆九渊被两个女人同时怀抱,佛堂诵经的苏璃手腕戴着凤纹玉镯,玄霄真人手中的鱼肠剑沾着母亲的血...
“走!“张天野突然扯着陆九渊冲向密道出口。追兵的脚步声中,陆九渊听见林月笙最后的低语:“去西域十三城邦...找...“话音被破空声斩断,一支淬毒弩箭贯穿她的咽喉。
陆九渊在尸堆里扒出林月笙的玉玦,发现与自己手中的残片正好组成完整的天蝎星图。当星光流转时,玉玦突然投射出立体地图——一条隐秘的水路直通西域,沿途标记着十七个被血洗的村落。
“原来漕运线...“陆九渊的冷笑被张天野的枪口抵住太阳穴:“陆公子可知,你以为的救命恩人,不过是三清殿养的一条狗?“张天野的袖口滑落,露出烙有“玄“字的刺青。陆九渊突然想起归墟之眼中,母亲幻象提到的“双生子“预言。
就在这时,苏璃的千机扇破空而至。扇面旋转时抖落的不是银针,而是朵朵冰晶莲花。张天野在寒雾中化作冰雕时,陆九渊看见苏璃嫁衣上的凤纹褪成惨白——她的心口插着半截断剑,鲜血正顺着扇骨滴落。
“你早就知道...“陆九渊的喉咙发紧。苏璃突然露出诡异的笑,伸手按在他残缺的左臂上:“想知道为什么你的左手会疼吗?“她指尖燃起幽蓝火焰,照亮皮肤下跳动的青色经络——那些脉络竟与林月笙身上的星纹完全重合!
运河突然炸开数十丈水墙。陆九渊在苏璃的推搡下跃入水中时,看见岸边浮现出七具浮尸。每具尸体都穿着天枢阁的制服,手中握着刻有“林“字的令牌。当最后一张令牌飘落水面时,他终于看清上面的篆文——那分明是林月笙的闺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