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黄玦难过的样子,江寒内心一时也很不是滋味,他只好任其在自己怀中放声哭泣,本能地想伸出双手搂着她,却又被自己脑海里不知从何处冒出的一瞬间的想法给制止了,因而双手一时竟无处安放。
大约过了一刻钟,黄玦的哭泣声渐渐减小,取而代之的是一阵沉默。沉默过后,她从江寒怀中离开,从自己身上拿出了一个物件。
那是一块玉,通体纯白却又清澈无暇,玉的形状是一只动物,根据江寒的认识,应该雕刻的是一只小型犬或者狐狸的模样。另外,玉的身上好像一直被一层白色冷光笼罩,时时散发出温凉的气息。
“这玄玉就是爷爷离开时给我留下的唯一物件,爷爷一直叫它玄灵狐玉,并一直带在身边。”黄玦解释道。
“玄灵狐玉?看来应该就是册中提供的那块玉吧。”江寒说。
“其实,我和爷爷相依为命这么多年,爷爷并不是单靠冰凉草一类的寒性草药与我接近的,而是主要靠这玉才能和我在一起生活的。”黄玦接着解释道。
对于黄玦的解释江寒并不意外,先前他就有了疑问。黄老汉一个普普通通的村民,十几年间能一直搞到冰凉草这种不算常见的草药本来就不现实。不过眼下,争论这些显然是没有必要的了。
接过狐玉,仔细观察了一番。江寒却没有看出什么,将玉又递给了黄玦,说:“这些也都不重要了,既然这是黄老伯给你留下的,那你就收好吧。关键的是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吗?”
“我,我,我可能还要想一想。”将玉小心翼翼地收入怀中后,黄玦支支吾吾地说道。
“嗯,忽然得知这样的事,任谁也不能轻易接受,确实应该要好好考虑。”江寒表示理解。
“嗯,给我两天时间,两天后江大哥你来,我再把我的打算告诉你。”黄玦轻声回应。
江寒闻言,说:“玦儿,其实你没必要告诉于我,这毕竟是你自己……”
“江大哥不必再说,我虽与你相识不久,但我看的出江大哥你是个好人,也看得出江大哥你无论如何是要走出这白沙村的。爷爷去世后,我身边就再没一个亲人了……”说到此处,黄玦语气又有些伤心:“两天后,请江大哥务必来。”
江寒闻言,也是理解。江寒在来到异界之后,身体年龄虽然年轻了六岁,可个人认知却还是之前二十二岁的阶段。他知道,对于黄玦这样一个从小孤独的少女来说,自己可能就是未来最为接近的一个亲人或者朋友了。
“好吧。那我也就先回了。”说罢,江寒便向黄玦家外走去。
……
走出黄玦家门后,江寒向外随意扫视了一眼,却发现那先前自己来时看到的道士还在那里,只是这一次,他并没有再叫卖,只是双目微闭,静静坐在那里。
对此,江寒颇为奇怪,自己从来到黄玦家中已经过了一天一夜了,这道士竟然还在此处,如果是寻常算命的就算不换一个地方估计也早早卷东西回家了。
这道士的算命摊倒是简洁的很,一张案桌,案桌左右各一个招牌,左书‘万事通’,右书‘算命’。
出于好奇,江寒于是走向那道士面前的案桌前的椅子坐下。
“公子是算命,还是求问?”道士仍然双目微闭,开口问道。
“如何称呼先生?”江寒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
“姓名不过是一代号,终为身外之物,不足道哉。公子既来我桌前,还是谈生意要紧。”
“生意吗?可我身上什么都没有。”
“无妨,我已在此有一日一夜,公子作为第一个上门的,可以不收公子任何物品。”
“哦?既然先生都这么说了,那我就先求问吧。”
“我虽不收公子物品,不过公子若是求问,便最多只能有两问。公子想知道什么?”
“既然说到生意,那还请先生为我说一下货币这种东西到底是怎么算的?”江寒思考了一下,问出了第一个问题。
“世间物品何其之多,由人们不同需求所产生的物品自有其不同的价值。白沙村世代与外隔绝,其物品的价值,货币的计算方式自然也与外界不同,而外界的计算方式,待公子去到外界,需要用到不同物品时自然会知道。我只能告诉公子,这白沙村人买卖用到的是用石头刻成的圆形石币,而外界则是用的灌以灵气的雕刻而成的形状更小的圆形石币,一般称为灵币。”道士缓缓地回答。
“现在,你可以问第二个问题。”道士接着说。
“那白沙村外的世界是怎样的?”
“此界,名承圣古界。按地理位置以及气候条件来分,天下共有五个区域,白沙村就位于这西边的西沙境内。此境内,黄沙遍布,气候恶劣,平时鲜有人至,只有在一些绿洲之上才有人生活。然而,危险与机遇从来都是并存的,由于此地地势最为平坦,古时常常被用作战场,因而在那层层沙石之下也藏着不少惊人的秘密。类似白沙村这样的村子在这西沙境内并不多,白沙村四周俱是别于普通黄沙,沙质更硬的白沙,天险加之此等村子难藏机缘,故无人来之。此界东边为圣海境,境内除海之外便是许许多多的海岛,气候湿润,其上异族居之甚多,前去求学、生活之人也是最多的,故而是五个区域最杂乱之地。北部则为极寒之地,称北冥境,只有一国,国名幽绝,幽绝国实力雄厚,但由于其气候过冷,故来往之人俱是境界高深者,不过五境内属其最为安全。南部气候最为炎热,人称南炎境,境内火焰山众多,其上世代只有一族‘巫族’居住,且其族之人甚为神秘危险,一向排斥外者,故有人称,‘居南境者,唯巫族尔’,就算其一直有秘宝的传闻,来往之人也是极少的。至于中部的中圣境,其人最多,其势力最多,乃是天下人真正争锋求圣之地。”道士一手抚须,一手敲桌,徐徐说道。
一旁的江寒,此刻却早已听得傻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