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摄政:某乃忠臣 第31章 北直隶同年

作者:垂柳浣纱 分类:历史 更新时间:2025-03-16 14:03: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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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已过酉时五点,李伯弢不得不加快步伐,出了骡马市,叫了一辆驴车,朝西城的咸宜坊赶去。

今日晚宴,便是和诸多同年约好在鹤鸣楼摆席。

鹤鸣楼就在这咸宜坊,也即如今的西单甘石桥一带,这街坊皆是繁华之地,酒肆茶楼鳞次栉比。

它依坊市而立,乃是一座五层高的楼阁,楼前一对石雕仙鹤昂首而立,栩栩如生,正与“鹤鸣”之名相得益彰。

此楼第一层到三层设有宽阔大厅,陈设讲究,雕花紫檀桌椅错落排布。

四层为雅间,各间屏风隔断,绣幕低垂,既保私密,又不失通透。

至于五楼,则是供高门贵客享用的厢房,窗外便可俯瞰整个咸宜坊的盛景,至于房内场景,一般食客便无须知道了。

李伯弢坐着驴车,来到酒楼已是酋时过半,楼中早已热闹非常,食客满座。

下车之后,一个门童迎上前来,作揖施礼,笑容可掬:“客官可是有预定?楼内宾客众多,怕是要稍候片刻。”

李伯弢随口道:“三楼的订席!”

门童一听,顿时神色一肃,恭声道:“原来是新郎官,小的真是三生有幸,这边请!”

忙不迭地将他引入楼内。

踏入楼中,映入眼帘的便是满堂宾客推杯换盏,堂倌手托菜盘来往穿梭,香气扑鼻。

李伯弢抬眼望去,楼梯扶手上挂着绣金的红绸,映着明亮的琉璃宫灯,整座鹤鸣楼显得富丽堂皇。

他整理衣襟,缓步登楼,到了三楼,便传来阵阵畅怀大笑。

李伯弢站在楼梯口,往大厅看去,细细一数,竟然摆了十五六张大圆桌。

这十五六桌,一桌十人,算起来竟然来了近半的新科郎官,远远比最后两天在文选司的新进士多,可见很多人呼朋唤友,把不在场的同年都拉来了。

由于国难当前,所以大家嘴上不说,可都心知肚明——这可是一场名副其实的“烧尾宴”。

自古鱼跃龙门,鲤鱼化龙,然升龙有尾,而今诸位新科进士已然登科及第,各赴翰林院馆读、六部观政,尚待仕途初定,正是“神龙烧尾,直上青云之际”。

当日,李伯弢振臂一呼,欲在鹤鸣楼摆席,本想自己做个东,主持这宴席的诸事。

但当时在场的北直隶同年,说什么都不答应。

皆异口同声,说是这“忧辽宴”必须由地主主持、设席。

此言虽合情合理,李伯弢却不免有些遗憾和无奈。

毕竟,他原本还存了几分心思,希望能通过主持大宴,和其他同年多亲近亲近。

所以,今日在场穿梭导引,接待来宾的正是当日三位北直隶同年张元芳、乔若雯和玄默。

张元芳乃北直隶顺天府蓟州人,三甲同进士第十五。

乔若雯乃北直隶真定府临城人,三甲同进士第三。

玄默乃北直隶河间府静海县人,三甲同进士第一百四十四。

李伯弢有些汗颜,除了玄默,其他二人的名次都比自己要高。

不过,稍后一想,又有些释怀,再比自己高,人生的起跑线大家都差不多——都是三甲还比什么哦!

李伯弢此时,忽见四楼雕花栏杆旁立一歌女,纤指轻拨,筝声悠扬,楼内又传来几声娇笑,竟比三楼的喧闹更添几分风流韵味。

他抬头望着四楼,心想后世看个网文,经常能读个勾栏听曲,这鹤鸣楼莫非也有这出?

此时,场中的北直隶乔若雯更是眼尖,楼梯入口处自是留意,早已瞧见站在那儿发愣的李伯弢。

这几日,李伯弢早已成了郎官们茶余饭后,闲谈间的红人。

他竟能凭一己之力,让分拨名额在短短两日之内就尘埃落定,这可是间接的给百余位郎官们行了方便。

不仅如此,更是在文选司主事面前据理力争,相互激辩而不落下风。

最让人敬佩的是,他竟主动放弃了吏部观政,这等气度!

光是这三点,已让平时闲谈中的诸多郎官心生敬意,毕竟换成自己,真不一定有李伯弢如此洒脱。

因此,乔若雯一见李伯弢便立刻迎了上去。

“伯弢兄,伯弢兄,错了错了,咱们是在三楼,不是四楼!”

“啊?哦,记错记错,咱就在想,这四楼俱是胭脂之气,怎是我等用餐之处......”

“好说,好说,”乔若雯一把拉住正要往四楼走的李伯弢,高兴的说道:“可算是把你等来了!”

“你这‘忧辽宴’的号召人若是不来,咱们可不敢轻易下筷啊!”

李伯弢笑道:“若雯兄,这话可不敢当。这场宴席,多亏直隶的同年们鼎力相助,方能成行。”

他环顾四周,随即问道:“大伙儿都到齐了?我该不会是最后一个吧?”

乔若雯摆手笑道:“嗨,你这正主倒还来得不算晚!如今到席的十之六七,尚有三成同年还在路上。”

“那就好,那就好!”

正说话间,另一旁的张元芳见李伯弢与乔若雯还站在楼梯口,便笑着迎上来:“我说二位,聊什么呢?乔兄,怎么还不让伯弢兄赶快入座?”

乔若雯正要开口,却听李伯弢摆手道:“哎,不忙,不忙!二位且稍待,小弟尚有一事相商!”

这烧尾宴一向繁杂,如果上齐食单上的五十八道菜,那真不知吃到猴年马月。

所以,一般举办的烧尾宴也不过借个名头,取其中几道美味菜肴以飧众人。

可不管怎么说,这“红羊枝杖”(烤全羊)、“水炼犊”(清炖小牛)都是必备之佳肴。

不过,在这名流汇集的鹤鸣楼的烧尾宴,价格一向不菲。

李伯弢打听下来,这一桌餐食竟然要花费五十两银子!这可几乎是七品县令一年的俸禄。

虽然,一桌十人,可每人也要支付五两银子。

李伯弢自然知道,不少郎官的家境并不优渥,这一顿饭下来,几乎是两三个月的开销就没了。

而要等到朝廷下发俸禄,还在观政一月之后,这期间的生活必然陷于拮据。

乔若雯和张元芳两人频频点头,随后张元芳问道:“李兄说得有理,但不知该如何排解此事?”

李伯弢仔细一想,说道:“有一难处,小弟还想请教,赴宴的同年互为好友,若是直接询问,怕是丢了面子......”

乔若雯闻言微笑,立刻说道:“此事,伯弢兄尽可放心。”

“咱在每桌之上都定了‘桌长’招待同桌,稍后便可让桌长私下询问。”

“如此一来,既不失礼数,又能面面俱到,岂不两全其美?”

“妙哉!”李伯弢恍然大悟,随即点头称赞。

这位老兄确实是个人才,难怪历经天启一朝,能从礼部主事一路晋升至本部员外郎。

而到了崇祯朝,竟然能避开阉党牵连,又转而高升去了吏部考功司。

这等手腕,正如他方才所提的方案一般,不仅细腻周全,更见老成持重,处事周道。

只可惜到了崇祯四年,放为兖州知府之后,便因病而归,自此再不入仕途。

李伯弢看着满面笑容的乔若雯,心中一叹!

读史之时,有一副画面一直留在李伯弢的脑海中,挥之不去。

崇祯十二年,建虏入关,失城四十八,临城城陷。

乔若雯端坐、按剑以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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