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磕三个头而已。
以前去庙里烧香,魏无邪可没少给神佛菩萨磕头。
无苦禅师的师父死后都烧出了舍利子,那就是活佛转世啊。
魏无邪也不迟疑,跪在舍利塔前,砰砰砰就是三个响头。
“好好好。”无苦禅师笑得合不拢嘴。
如露大师却是阴沉着脸,自从无苦禅师隐退后,他很少在其脸上看到如此开心的笑容。
魏无邪起身后,又对无苦禅师行礼,道:“拜见师兄。”
“小师弟,这往后你就暂住此处,等你学会《易筋经》,解了毒再离开吧。”无苦禅师笑道。
魏无邪道:“好。”
安帝给的捕捉龙脉的任务,也没有自己的性命重要。
“魏……”如露大师似乎有话想说。
无苦禅师重重咳了一声。
如露大师心下了然,只能改口道:“小师叔,此事还请你和萧施主莫要到处张扬。”
魏无邪笑问道:“方……师侄这是怕被人知晓后颜面无光么?”
突然多了如露大师这么老的师侄,魏无邪也有点不习惯,不过心里倒是觉得这挺有趣的,尤其是如露大师那副委屈巴巴的表情,更是让他心情舒爽。
“小师叔莫开玩笑。”当着无苦禅师的面,如露大师可不敢承认这点,“小师叔明面上的身份,毕竟是东厂督主,若被江湖知晓,只怕会误以为少林跟朝廷……”
“同流合污”这个词,也是万万不能说出来的。
如露大师相信魏无邪和萧如风都是聪明人,即便不明说,也能明白他话里的意思。
魏无邪道:“师侄放心,我嘴巴没那么大。”
察觉到魏无邪在看自己,萧如风冷声道:“我嘴很小。”
“阿弥陀佛。”如露大师似乎很满意。
无苦禅师道:“你们可以走了。”
“萧施主,请吧。”如露大师请萧如风先行。
二人离开后,无苦禅师带魏无邪来到竹林深处,幕天席地而坐,开始传授《易筋经》。
“师兄,用得着这么着急吗?”
熬了半宿,魏无邪现在只想找张舒服的床,好好睡上一觉。
“冰域血蚕,现在正是将其炼化的最佳时机。”无苦禅师如此着急,自然也是为了成就魏无邪。
魏无邪愣道:“要将那虫子炼化?就不能取出来吗?”
“取出来作甚?”无苦禅师反倒乐了,“百毒不侵你不要了?”
魏无邪讶然问道:“炼化我就能百毒不侵?”
“冰域血蚕本就是天下万毒之首。”无苦禅师懒得多做解释,让魏无邪打起精神,纵然有他亲自传授,能不能练成《易筋经》,还得看魏无邪的悟性。
江湖中觊觎《易筋经》的人很多,但即便将秘笈交给他们,他们也练不出个所以然来。
事关活命,魏无邪自然会极为上心。
半宿过去,无苦禅师脸上的笑容愈发灿烂。
他果然没有看错,魏无邪天资绝佳,天生就是个武胚子。
……
萧如风并不急着返回长安。
他就住在少室山下的小镇上,要等确定魏无邪平安后,才能回去。
他的人一直在探听龙脉的消息,但龙卫的行踪,飘忽不定,什么都没探到。
却不知魏无邪那里有没有收到来自龙卫的消息?
数日后,一封急信,让他不得不离开少室山,星夜赶往长安,甚至都来不及跟魏无邪道个别。
安帝突然病重,朝中乱成了一团麻。
萧如水趁此机会,大肆残害反对他的官员,短短数日间,已能在长安城只手遮天。
朝中生变,响水关外的南梧,更是如疯了般,连番攻城。
本要回长安稳定大局的岳武,也是无法脱身。
骑马奔出小镇,萧如风回头望向少林寺的方向,心道:“魏无邪,你可千万别死啊!”
一挥马鞭,骏马长嘶,踏起的灰尘迅速消散在山林中。
……
响水关。
面对南梧的疯狂攻城,城中百姓也是过得担惊受怕,苦不堪言。
哪怕是九色皮影班的演出,他们也没有心思去看。
庄王爷知道是时候该离开了。
继续留在响水关,只会给岳武添乱。
得知要离开,独孤香香问道:“师父,我们是回长安么?”
“还没到回长安的时候。”庄王爷笑道,“老去同一个地方演出,就是再喜欢影子戏的人,也会腻的。”
庄王爷显然是懂饥饿营销的。
这个世界向来都是物以稀为贵。
“师父,我、我……”独孤香香以前都是跟着戏班子到处跑,偶尔会跑去斩杀奸邪,日子过得肆意洒脱。
但当她的心里装了一个人后,日日夜夜饱受相思之苦,整个人显得无比憔悴,心更如裂开了道道口子,疼得厉害。
庄王爷从怀里摸出一袋银子,笑道:“去吧。”
独孤香香抱了庄王爷一下,喜道:“还是师父疼我。”
“真是个傻丫头。”庄王爷也不忍看独孤香香终日郁郁寡欢。
小姑娘情窦初开,就该大胆去追,至于结果是好是坏,想那么多干甚?
等到了一定年龄,就会被俗事缠绕,再也无法放手去爱。
长安乱成那样,独孤香香断定魏无邪一定会回长安。
想到只要到了长安,就能见到魏无邪,离开戏班的不舍,早被喜悦取掉。
庄王爷站在城楼上,目送独孤香香骑马离去,轻轻叹了口气,喃喃道:“不知我们要做的事,将来会给香香带去多大的伤害……”
想到未来的变故,庄王爷更会纵容独孤香香现在去做她想做的事,可能到了将来,就会有太多的身不由己。
……
“无邪,你的悟性是师兄见过的最夸张的。”无苦禅师心头震惊,脸上却写满了欣慰。
短短数日,魏无邪竟已练成了《易筋经》,而且无时不刻在精进,简直太夸张了。
差点夺走魏无邪性命的骨墨剧毒,绝大多数都已被冰域血蚕吸收。
冰域血蚕的大半个身躯,也已被炼化,融进了魏无邪的心。
现在的魏无邪虽不能百毒不侵,但江湖中绝大部分的毒,都已奈何不了魏无邪。
“无邪,你可以回去了。”
这天午后,无苦禅师来到竹林深处,轻声说道。
魏无邪早在盼着这一天的到来。
山上清苦,藏在蛇墟里的酒肉早就吃光了。
若还不能下山,魏无邪也打算偷溜出去,到镇上多存些硬货。
但没想到,不等他问,无苦禅师居然主动让他下山。
真要离开,魏无邪心头反而有些不舍。
不得不说,无苦禅师真是个好“师父”。
“师兄,除了《易筋经》,就没有别的武功要教我?”魏无邪这些日子多次跟无苦禅师交手,总是被虐得很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