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咱们尚书郎将伪晋君臣痛骂一顿?”
苻坚放下批完的奏折,开玩笑的冲众人问道。
“当然,庆辉此行替我大秦扬威了。”
权翼在旁边道贺。
“算算日子,也快回来了”
苻丕在旁插话。
众人你一句,他一句,惹恼了殿中尚书强平。
自从王耀发难那次朝会结束后,自己平时处理事务处处滞涨。
苻丕虽然也生强平的气,但身为氐族勋贵,到是还有一份情面。
而权翼可就不管这么多了,给强平安排了许多无用内容。
殿中尚书管理宫殿警卫、礼制、宫廷车马及仓库等事。
宫内毕竟是大秦中枢,可乱不得。
于是权翼就安排殿中尚书处理宫外马匹的良种筛选。
一纸调令,将强平调到塞北,呆了十来天才回来。
听说接下来又要让他去检察关东六州风俗,推崇礼制。
这可把强平气坏了,趁着今日上朝,大吐苦水。
但权翼早就料到这一步,已经给苻坚打过预防针。
“强尚书莫要推辞,你看你去塞北马场选的良马很好嘛,各个膘满体壮。”
“寡人也知你今日辛苦,但关东六州归顺较晚,许多地方不识我大秦礼仪,还望尚书亲自训诫,以便我大秦推恩四海。”
事已至此,强平只能硬着头皮答应下来。
结果回到长安第一次进宫,就听到王耀这小子在东晋不仅没被针对,反而将东晋君臣羞辱一通。
然后转身来了一个金蝉脱壳,趁着东晋朝廷没反应过来,又跑回了北方。
这可牛逼坏了,强平决定要给王耀上上眼药。
“陛下,王侍郎这是坏两国之好,不能纵容此等风气啊!”
“另外,朝廷派遣使团是为了探究晋朝内部风土人情,如今侍郎只顾一时威风,坏了陛下的大计,又丢下使团独自逃跑,怎可饶恕。”
“这……”
苻坚一时有些无语,有些话不知该怎么和强平说,总不能直接承认这一切都是他默许的吧?
索性苻坚不理这事,转身询问苻丕北方军事。
“大都督那边准备如何了?”
“昨日收到书写,军械、粮仓已准备妥当,先行出发,部队也已经征召完毕,三日内开拔。”
“好,让大都督调度一切军政,从速。”
“明白。”
行唐公苻洛可是把苻坚恶心坏了,本想派使臣招抚苻洛,没想到苻洛大言不惭对使臣贬低苻坚。
“尔回去告诉东海王,幽州的地域太过狭小,不足以容纳万乘之主,孤必须在关中称尊,继承高祖皇帝的大业。如果东海王能亲自到潼关迎接大驾的话,孤就让他位在上公,封爵后回归本国。”
听后苻坚大怒。
派左将军窦冲,步兵校尉吕光,田曹尚书慕容暐加右卫将军,率步骑兵五万讨伐苻洛。
命令右将军都贵率冀州兵众三万为前锋,以阳平公苻融为征讨大都督。
此一战,朝堂勋贵十去其三。
“陛下,王侍郎已入长安。”
小黄门走进屋行礼。
“哦,快宣。”
苻坚大喜。
“呃,王侍郎他,没在宫外。”
小黄门一时有些语塞,扭扭捏捏不知怎么开口。
“难道是去尚书台了?”
苻丕也在旁询问。
“也不是,他,回家了。”
闻言,场中猛地一静,随后众人哈哈大笑。
“是也,是该回家瞧瞧。”
“这一走小一个月,是该回家看看。”
赵迁和权翼两人打趣。
强平刚才看苻坚不搭理他,正暗自生气,闻言也来了兴致。
“陛下,王侍郎回京不入宫,不交接,反先见一夫人,藐视礼法,应下廷尉。”
苻坚闻言只是撇了撇这强平,咋就这么没眼力见呢?
“强尚书对礼法果然重视,既然如此,就不留你午餐了。”
“来人,给强尚书备车,巡行关东六州。”
看着和颜悦色的苻坚,这话听着怎么这么刺耳呢,强平第一次感受长安对他的恶意。
午饭后,众人从宫内离开,回各自任所办公。
苻坚也开启了他的放松时刻。
皇帝也是人,不可能像头驴一样忙碌。
魏晋时期,皇帝通常寅时起床,洗漱更衣后参加朝会,大臣在宫外等候,按照品级列队入殿,奏报国事。
中午是用膳和简单休息。
下午就是学习和娱乐的时间,马球、狩猎、听乐舞,以及处理后宫事务都放在下午。
晚上如果遇到紧急事务才需要处理,不然会读书或者召妃嫔过来润笔。
总的来说,非紧急时刻,皇帝的生活还是轻松惬意的,刻意渲染皇帝勤奋反而是别有用心。
“淑妃风寒好些了吗?”
“已经无碍了,昨日还嘱咐尚食每日熬粥备着。”
小黄门在身边小心回话。
“行,派人通知一声,我稍后去瞧瞧。”
“喏。”
小黄门领旨后向后宫走去。
苻坚不着急过去,准备安排伶人表演一番,娱乐身心。
“陛下,吏部王侍郎求见。”
苻坚有些不喜,这厮怎么这时候打搅,自己不计较他先回家,这人反而恩将仇报,领导也要有休息时间啊!
“宣。”
他倒要看看王耀有何事,如果只是鸡毛蒜皮的小事,非要将他发配不可。
不一会,就看到王耀随小黄门来到后园,只是身边还跟着一人,尚书令苻丕。
“你俩怎么一起来了?”
苻坚笑着,安排二人坐。
卧榻都是备好的,小黄门在地上又添一具。
没等王耀开口,苻丕抢先说道:“陛下,此为庆辉入伪晋所观,具记录在此。”
说着,苻丕掏出一本小册子递给苻坚。
苻坚目光扫视二人,接过后打开看去。
上面记载了从蜀地入晋后的山川、地形、人文、风俗。
苻坚大喜,高兴道:“庆辉此行果然有功,明日当着群臣面定要给你加功。”
“谢陛下。”
王耀行礼,紧接着说道:“陛下,尚书令带臣着急来此是特意避开群臣。”
“哦,为何?”
苻坚有些疑惑。
“陛下,大臣中有人不可信啊!”
“胡闹,你非要将朕的朝堂四分五裂吗?”
苻坚闻言大怒,怎么又是老一套的说辞。
真以为不敢杀你吗?
“陛下息怒,臣以为可以从长计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