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几道白影从四面八方朝石朗飞扑而来。
霎时间,山岗上阴风四起,凄厉惨叫此起彼伏。
石朗深吸一口气,脚下一震,赤阳诀高速运转,朴刀横于胸前,身子猛地旋转。
唰!
朴刀转动,在空中划出一道圆形银芒,在土坡上掀起一股强风。
朴刀刚接触白影,便发出滋滋啦啦声响,如水入热油,白影瞬间消散在空气中。
一刀回转,十二道白影眨眼间消散九道,还有三道白影已近身旁。
白影触碰到石朗腰腹瞬间,便没入其中,随后又从身后贯穿而出。
石朗只觉腰腹之中,像是被无形大手狠狠抓了一把,阴寒之感深入腑脏,剧痛瞬间蔓延全身。
嘶……
他疼得倒吸一口凉气,眉毛拧在一起。
紧接着,手腕一转,朴刀反握在手,瞬间划出三道刀光。
滋滋啦啦声音再响,剩余三道白影瞬间消散。
【阴气 376】
“啊!!!”
另一边,山坡上梁阿妹毫无征兆地嘶吼,那声音尖锐至极,好似能撕裂空气,直穿耳膜。
她皮肤瞬间变得黑青,血管鼓胀起来,如同小蛇般在皮肤下蜿蜒游走。
“美!多美的肉体啊!”
“美丽的肉体就要被狠狠破坏!”
梁阿妹面色癫狂,眼睛瞪得滚圆,嘶吼着。
她开始疯狂抓挠身体,指甲划破皮肤,发出呲呲的刺耳声音,留下深可见骨的伤口。
伤口流出的不是鲜血,而是黑色黏液,滴落在地,发出滋滋的腐蚀声。
“破坏?我来帮帮你!”
石朗猛地跃起,双手肌肉如充气般膨胀,灰色皮肤浮现,血色蛛网纹路遍布上半身。
双手紧握朴刀,运转赤阳诀,刀芒之上甚至能隐约看到火红微光。
刀芒裹挟着热浪,直直砍向梁阿妹头部。
铛!
一声强烈撞击声响起。
梁阿妹毫不躲避,面色狰狞,用额头硬接下刀芒。
刀刃深深砍入头颅中,足有两寸之深,刀身正好卡在其眉心处。
梁阿妹嘴巴咧开,露出诡异笑容。
随后嘴巴猛地张开,从口中不断涌出黄绿色黏液,一条胳膊粗细的粗壮口器,猛地窜出。
唰!
口器如一条蟒蛇,端部数十颗獠牙不断开合,朝着石朗胸口处猛冲而来。
石朗大惊失色,猛地抽出朴刀,双脚连连蹬地,向后连退数步。
口器紧追不舍,速度陡然加快,朝侧腹部狠狠咬下。
噗嗤!
一块拳头大的血肉被咬下来,剧痛瞬间传遍全身。
石朗额间冷汗直冒,强忍疼痛,反手握刀,朝着口器中间一刺而下,接着手腕一转,将整条口器斩断。
带着獠牙的头部死死咬在石朗腰间,疯狂地蠕动着。
“滚!”
石朗左手化拳,狠狠向下一锤,将残余部分砸下,连带着扯下几丝血肉。
“打不过!撤!”
石朗心中大骇,没想到自己身负圆满铁板功,只因刚才有些托大,没有激活玉晶甲,竟立刻被伤到。
看那梁阿妹的样子,仅仅是断了一节口器,似乎也没受什么伤害。
只见梁阿妹嘴里的无头口器,瞬间缩回口中,面带诡异微笑,身子一动,朝着石朗扑来。
石朗深吸一口气,快速运转青木功止血,猛然转身,脚下生风,向着山下狂奔。
“想跑?不是要破坏我吗?来啊!蹂躏我吧!”
梁阿妹面色狰狞,快步在石朗后面追着。两条腿呈外八字,双手向外不停摆动。
姿势虽然怪异,速度却丝毫不慢。
石朗回头一瞟,眼看就要被追上,从怀里掏出一个纸包,朝着梁阿妹一甩。
噗!
一团粉末炸开,瞬间将梁阿妹包裹在其中。粉末落在她皮肤之上,发出滋滋啦啦声响。
她脚步停止,双手疯狂拍打身上粉末,同时发出凄厉嘶吼声。
这正是找秦红竹要来的阳石粉,此刻倒也起了些作用。
据秦红竹所述,阳石粉驱邪只能在鬼怪刚附身时。刚才这几人,白影完全消失在体内,也不知被附身多久,想来阳石粉多半起不了作用。
石朗见终于甩开梁阿妹,心中顿时如释重负。
身体开始渐渐萎缩,恢复到平常状态。
一路狂奔,约莫花了两刻钟功夫,巧妙绕过城门守卫,跑回甜水居中。
刚关上小院门,石朗再也支撑不住。
嘭!
眼前一黑,直挺挺地倒在地上。
痛。
累。
冷。
是他现在唯一能察觉到的感觉。
渐渐地,意识模糊,沉沉昏死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石朗缓缓睁开眼。
眼前还是熟悉的鹅卵石小路,小路旁还有练功打碎的碎石。
“渴……”
石朗嗓子干涸,每一下呼吸都带着隐隐刺痛。
挣扎着站起身,勉强走到甜水井旁,打了一桶水,对着水桶,咕嘟咕嘟痛饮起来。
勉强喝完一桶水,用剩下一点水浇在头上。
石朗意识清醒了许多。
席地而坐,开始运转青木功疗伤。
腰腹处缺了一块血肉,血虽不再外流,但钻心疼痛丝毫不减。
低头看去,借着月光,隐约看到伤口处渗出的鲜血,竟然变成浓稠黑色黏液,还散发出令人作呕的腐臭味。
感觉伤口处,像是有无数只虫子撕咬,钻心疼痛一直持续,完全没有消退迹象。
而青木功运转,也只能把疼痛感控制在腹部,阻止其蔓延而已。
“怎么办?有什么办法吗?”
石朗大脑高速运转,拼命想着治疗之法。
第一时间想到秦红竹,但此刻已没有力气再动弹。
“药!秦红竹给的药!”
石朗眼睛一亮,挣扎着起身,拖着虚弱身体,从房间里拿出黑色瓷瓶,直接倒出两粒,仰头吞了下去。
瞬间,一股温热之感在胃部炸开,朝着全身扩散而去。那股温热接触到腹部伤口后,竟全力朝着伤口处聚集,隐隐有着对抗之势。
“有用!”
石朗再吞下两颗丹药,体内温热感又强几分。
四颗丹药下肚,腰部痛感基本消散,但能明显察觉到,伤口处的腐蚀感还在继续。
低头看去,伤口处的黑色黏液中,有一条条细小的生物在缓缓蠕动,像是蛆虫,太过细小,看不见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