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大人可知道,这个涨幅的临界点是什么?”
“什么?”
此时,龙家代表已经对安日如的言论五体投地,完全被安日如单方面牵着鼻子走了。
“五成!”
“一旦聚贤商会手里的丝绸不足五成,那也就意味着一旦外界的商会联合起来,丝绸储备量便会超过他,从而使他失去丝绸定价权。”
“所以,大人可知,一旦聚贤商会手里的丝绸快要低于五成时,会发生什么吗?”
龙家代表喃喃说道:
“那样的话......聚贤商会为了守住自己手上的定价权,恐怕立刻会将当日的丝绸定价成一个可怕的天文数字。”
“没错,等到那时,大人再将手上的丝绸一抛,便可直接吸干聚贤商会的所有资金!”
龙家代表回味了良久,朝着安日如深深作了一揖,
“先生大才,百倍于我,今日听先生一席话,如醍醐灌顶。”
“我立刻向家族汇报,调用全部家族资金,实施此计划!”
安日如笑而不语。
......
......
第二日,卯时三刻,龙家代表准时到来,经过连夜汇报,今日他带着龙家全部家当来到了聚贤商会。
看了眼白玉石板,
“今日丝绸”
“收购价,五百八十两一匹,售出价,六百一十五两一匹”
他微微一笑,果然如昨日安日如所言,由于昨天八大家族收购了一匹丝绸,聚贤商会为了保住自己的定价权,再次抬高了丝价,而此次丝价的涨幅不高,说明远远还没到聚贤商会的底线——五成!
“再购买一万匹!”
如今,财大气粗的他一口气便再次购买了一万匹。
然而,令他惊讶的是,其他一流家族的人居然也开始大量收购丝绸,而且一个叫的比一个凶。
难道其他家族中也有金融高手?
龙家代表暗道一声侥幸,还好有安日如,不然只怕经此一役,龙家便会被其他家族赶超。
......
第二日,丝价略涨,龙家家主暗道,看来还没有到临界点,随即边和其他家族开始了面红耳赤的叫价!
第三日,丝价略涨,继续购入!
第四日,丝价略涨,加大马力,疯狂购入!
其他商会的掌舵人看着疯狂的家族代表们,纷纷惊得目瞪口呆!
这......事到如今,连这些商会们都不敢下场了。
并非他们资金不够,而是他们实在不明白这样做的意义是什么?
......
日子一天天过去,看着库存中日渐充盈的丝绸和渐渐消失的白银,龙家代表知道——已经停不下了,沉没成本让他必须继续赌下去!
这些日子,所有的一流家族都在进行着丝绸储备竞赛,他们知道,一旦聚贤商会倒下了,谁永远最多的丝绸,谁就能吸干聚贤商会,成为第二个聚贤商会!
这些天,龙家的白银已经花的所剩无几了。虽然隐隐约约感觉有些不对,自己和其他家族明明收购了这么多丝绸,聚贤商会怎么还没有到临界点?
他不断催眠着自己,强迫自己不去想这些杂念。
现在就是和聚贤商会决胜的最后时刻,撑住,撑住,撑住就能赢来最后的胜利!
......
终于有一天,龙家代表花完了家族最后的积蓄,购买了最后一匹丝绸。
看着其他家族代表铁青的脸色,他知道他们也油尽灯枯了。
龙家代表暗自心喜,这些日子他一直暗暗统计,龙家购置的丝绸绝对是八大家族里最多的!
现在,就等聚贤商会为了保住丝绸定价权飙升丝价了。
......
果然,翌日,出大事了!
一直以来卯时三刻准时开门的聚贤商会这一次迟迟没有开门,一直到了辰时也没有开门。
龙家代表暗暗心喜,想必是临界点已经到了!
此刻,聚贤商会的东家必然是在计算要将丝价涨到何种程度了!
到时候自己一抛售......
他脑海已经在畅想自己赚得大量财产,被家主嘉奖的画面了。
不对,我立下如此大功,这家主之位,应由我坐才是!
就在此时,聚贤商会的大门缓缓打开。
所有家族代表都梗着脖子,看着白玉石板。
然而,让他们意外的是,此时白玉石板上居然空无一字。
这时,一个熟悉的面孔缓缓从二楼走了下来。
“安日如!”×8
“你怎么会在这?”×8
龙家惊讶地发现走下来的人居然是最开始想自己献计的安日如?
而令他更惊讶的是,其他家族的代表居然都认识安日如?
......
此时,“安日如”带着有些讥讽的笑容,走到了会馆中心的台子上:
“诸位父老乡亲们,今日我要宣布一件不幸的事。”
“由于近些日子大家对于我们聚贤商会过于热情,从而导致聚贤商会——已经没有丝绸了!”
“虽然我曾经答应过大家,丝绸交易的活动永不停止,但客观事实如此,没有丝绸的聚贤商会已经无法再出售丝绸了。”
“当然,收购丝绸的通道仍然开放。”
“至于收购价,就按正常的市场价来吧——”
“一两银子一匹。”
......
龙家代表听完这句话,感觉好像天塌了下来,一时间摇摇晃晃得有些站不住了。
说好的临界点呢?
说好的天价抛售呢?
一两银子一匹?
他依稀记得昨日自己刚以八百七十两一匹的价格买入丝绸。
“安日如,你敢骗我!你居然是聚贤商会的东家?”
他刚想这么说,却发现自己的话被黄家代表强先说了。
他苦笑了一声,安日安日,不正是一个晏字吗?
原来他早在开始就告诉了我们自己的身份,聚贤商会的东家——陈晏如!
不过,此时他心里还有一丝最后的疑惑:
“陈晏如!我八大家族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不去骗商会的钱,不去骗百姓的钱,偏偏来骗我们的?”
只见,陈晏如垂眸睨视众人,目光如碾过蝼蚁,声音仿佛神明在宣判众人的死刑,
“真是蠢啊!身为大家族的财权执掌者,居然蠢到这种地步?”
“不仅从头到尾被我玩弄在掌心里,甚至连自己为什么死都不知道?”
“既然知道了我的名字,你们还不知道为什么吗?”
“我姓陈,陈家的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