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淳理所当然的说道:“影卫一百人已经被全部生擒,我们这边只损失了七人,还是猝不及防中了他们的毒术,我还以为陛下的亲卫有多厉害呢,原来也不过如此......”
利刃大队长走过来,走到诸葛飞身前,站定之后,大声说道:“启禀将军,任务已完成,请将军指示!”
果然不出他的所料,这家伙并没有领会自己的意思啊!
但面对他们,诸葛飞也不可能指责或是抱怨。
诸葛飞有些心累的挥了挥手,说道:“大家都辛苦了,今日歇息一天,明天再继续训练吧。”
赢就赢了,还赢得这么没悬念,难道一会儿让他告诉夏皇,你的亲卫都是一群渣渣,不如早点解散算了......
他看了看陈亮,说道:“备马进宫。”
利刃的训练十分刻苦,能有一日的休息,已是难得,得了这一日的空闲,所有人的精神都颇为振奋。
但也有人除外。
不小心中了影卫的毒术,被夺了腰牌的七人,羞愧的站在演武场上,低着头,没有脸面再看众人。
名叫刘野的利刃队长看着他们,说道:“你们今天就别休息了,身为利刃成员,居然着了影卫的道,还有脸休息吗?”
七人被罚在演武场继续训练,一名小队长看了看刘野,有些疑惑的问道:“头儿,这次我们虽然赢了,可诸将军好像不太高兴啊......”
刘野撇了他一眼,问道:“出了这七个不争气的家伙,诸将军能高兴吗,我要是诸将军,我也不高兴...”
“头儿你说的好像有道理啊....”
......
诸葛飞站在御书房门口,一名宦官进去通报夏皇。
夏皇前两天就说了,只要两队分出胜负,就立刻将结果送来,因此他也没有耽搁,第一时间就进宫了。
不一会儿,那宦官便走进来,说道:“诸大人,陛下让您进去。”
夏皇正在批阅奏章,诸葛飞走进去的时候,他抬头瞥了一眼,问道:“怎么样,是朕的影卫厉害,还是你的利刃厉害?”
诸葛飞拱手道:“陛下此言差矣,不管是影卫,还是利刃,都是陛下的兵,臣只是替陛下训练他们而已。”
夏皇点了点头,说道:“你这话倒也有几分道理。”
诸葛飞纠正道:“不是有几分道理,这本就是不争的事实。”
夏皇似是想到了什么,忽然放下奏章,抬起头,看着他问道:“是不是影卫输了?”
“陛下英明。”
诸葛飞点头道:“此次比试,还是利刃略胜一筹。”
夏皇想了想,问道:“略胜一筹,这一筹具体是多少?”
诸葛飞将一份折子递上去,说道:“详细的战况,都在这封折子里了。”
林枢走下来,接过这封折子,呈递上去,夏皇揭开看了看之后,脸色有些不太自然。
利刃仅仅以七人的代价,便将影卫的一百人全都擒获,这不是打他的脸吗?
天子亲卫,也是他最得意的卫队,居然如此的不堪一击,即便是如诸葛飞刚才所说,不管是影卫还是利刃,都属于他,但影卫在宫中当值,他心中自然更偏向于影卫一些。
诸葛飞抬头看了看夏皇,拱手道:“陛下若是没有其他的吩咐,臣就先告退了。”
夏皇现在心里肯定不爽,他再留在这里,未免有些看热闹的嫌疑。
想到昨日在诸葛飞面前夸下的海口,夏皇也觉得有些脸热,挥了挥手,说道:“你先下去吧。”
诸葛飞离开之后,夏皇脸色才沉下来,说道:“叫司马文青过来!”
司马文青还未得知影卫和利刃的胜负,但走进大殿,看到夏皇的脸色,也大概猜出了什么事情,面色微变,直接跪倒在地,说道:“参见陛下。”
夏皇将那封折子扔到她的面前,说道:“你自己看看吧。”
司马文青翻开折子,看了看之后,面色变的更加苍白,咬了咬牙,解释道:“陛下,影卫训练的时日尚短,等到他们真正的学会了蛊术,便没有人是他们的对手,陛下也亲眼所见,如今的羽林卫,根本不是影卫的对手......”
夏皇心中自然清楚,影卫的实力已经超出了羽林卫,只是没想到他们和诸葛飞训练出来的人差距竟然还如此之大。
他召司马文青过来,也无非是满腔怒气无法发泄,此人对他,还是有些作用的。
他稍稍平复了一下心情,刚刚坐下,便有一名小宦官走进来,快步走到前方,将一封密信放在桌上,说道:“陛下,江南密谍急报。”
夏皇眉梢挑了挑:“江南?”
他的皇城司密谍遍布各道各州各府,平日里隐藏极深,没有什么大事,是不会向京都禀报的,更何况是急报。
而江南又是朝廷赋税的重中之地,一旦有变,将会对朝局形成巨大的影响,他撕开密信,看完上面的内容时,猛地站起身,脸色彻底阴沉了下来。
听到“江南”的时候,司马文青便抬起了头,又见夏皇表情变化,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拳头握紧,眼中浮现出一丝焦灼。
......
诸葛飞出了皇宫之后便径直回了家。
好面子的夏皇要看的不是比试,他想看的是影卫的实力,早知道利刃那帮家伙都是死脑筋,他当初就说的再清楚一些了。
哪怕结果还是利刃赢,但大家装的像一点,做成势均力敌的样子,使得结果没有这么悬殊,夏皇的心里也会好受些。
他的心里不好受了,就会想办法让别人不好受。
夏皇的好面子和小心眼,诸葛飞是深有体会的,只是还不太确定,他的心眼有没有小到输了一场比赛就给他穿小鞋的程度。
诸府后宅,赵曼柔见他面有愁容,靠近他坐下,问道:“怎么了,吏部的事情很难吗?”
诸葛飞摇了摇头,说道:“不是吏部,是你父皇啊......”
赵曼柔眨了眨眼睛,诧异道:“父皇怎么了?”
诸葛飞将影卫和利刃的比试结果告诉了赵曼柔,她笑了笑,将头靠在诸葛飞的肩上,说道:“放心吧,父皇虽然的确小气了一点,但还没有小气到这种程度......”
“姑爷,姑爷......”
她话音刚落,菊儿慌慌张张的从外面跑进来,说道:“姑爷,皇宫里来人了,说是皇帝要你马上进宫......”
刚到家怀里的女人还没捂热呢,她爹就再次折腾自己,等着晚上回来的,看不从你女儿身上找回来......
御书房中,气氛凝重无比。
侍奉的小宦官低着头,一言不发,连呼吸的声音都在刻意压制,主要是因为陛下面色阴沉,此刻的任何异响,都有可能成为陛下发怒的前兆。
不知过了多久,才有小宦官从殿外进来,小心道:“陛下,诸葛大人来了。”
夏皇面色稍微缓和了一些,说道:“宣。”
诸葛飞走进大殿,心中其实是有些忐忑的。
利刃赢了夏皇的影卫,他表面上不说,心里却一定会不舒服,说不得会找个机会折腾他,把丢掉的面子找回来。
对此,他已经有了心理准备。
可即便是有心理准备,他也没有想到他的报复来的这么快,他才刚刚回到家,公主还没抱热乎呢,就又被他召到了宫里。
哼,你要敢使劲儿整我,看我不......诸葛飞心里腹诽
“臣参见陛下。”
他走到殿中,拱了拱手,问道:“不知陛下有何吩咐?”
夏皇看着他,说道:“朕有件差事要交给你做。”
诸葛飞没有开口,等着夏皇继续说下去,心中却已经暗自叹息,从夏皇严肃的表情来看,这一定不是什么好差事......
夏皇站起身,从上方走下来,说道:“朕要你去江南。”
即便是诸葛飞知道夏皇会把影卫的仇报复回来,也没有想到他居然这么狠,直接将他发配到江南,输不起也没有这样的啊......
虽说江南富庶,但他的家可在京都啊,并不想去一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
诸葛飞面有难色,看着夏皇,说道:“陛下,臣,臣才刚刚大婚没多久,这江南......”
夏皇道:“江南出了些乱子,朕要找一位有能力,又能够信得过的人前去解决,朕思来想去,觉得没有人比你更合适了。”
诸葛飞这才明白,原来这次去江南不是发配,只是一次出差,最多耽搁几个月的功夫,虽然他还是不愿意折腾,但看到夏皇的表情,想必江南的乱子肯定不小,这差事他多半是避不过去了。
既然不能反抗,那就只能接受,好在要去的地方是江南,不是其他地方,正好可以带娘去看看,再顺便探望探望林青黛,免费送她一个安稳觉,全当是公费旅游加探亲了。
穿越大半个夏国去陪她睡,林青黛到时候看到他,一定会很感动吧?
意淫了一会,诸葛飞看着夏皇,问道:“不知江南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夏皇面色阴沉道:“台州柳州等地,有贼子犯上作乱,煽动百姓,图谋不轨,你带人前去看看,若遇到逆臣贼子,当格杀勿论,一个不留!”
诸葛飞终于明白,为何夏皇会生这么大的气。
从古至今,帝王最难以忍受的事情,就是造反,造反也是当前最大的罪行,株连九族,遇赦不赦,但凡造反者,哪怕只是生出了星星之火,朝廷也会不惜一切的扑灭。
关于这件事情,夏皇的反应还算是淡定。
如果造反苗头的是北方,而不是江南,怕是他早就坐不住,召集群臣商议对对策了。
即便是南方真的大举造反,只要朝廷集齐军队,挥师南下,一路必定势如破竹,但北方可不一样,不光周邦形势复杂,就连民众的战斗力也不是一个等级的,搞不好几场仗打下来,这天下都不姓赵了。
他看着夏皇,拱了拱手,说道:“臣遵旨。”
夏皇想了想,说道:“未免打草惊蛇,你此行便以吏部代侍郎的身份前去,名为考核江南地方官员,实则调查此事,朕给你一道令牌,你可随意调动地方守军,此外,利刃那一百人,你随行也带上......”
......
造反果然是皇帝所不能忍受的事情,即便是只有一点儿苗头,他也要将之彻底掐灭。
夏皇对诸葛飞足足交代了一刻钟,他说完之后,依然跪在殿中的司马文青抬起头,忽然说道:“陛下,属下愿意和诸将军一同前往江南,戴罪立功......”
诸葛飞看了看她,对夏皇道:“陛下,臣此行危险重重,司马统领本领高强,不如便让她与臣同行,臣心里也安定些。”
夏皇看了司马文青一眼,说道:“你先出去。”
司马文青站起身,缓缓退了出去。
夏皇这才看着诸葛飞,皱眉道:“此人到底是不是诚心归顺,尚且两说,若是带上她,万一出了什么纰漏......”
诸葛飞正色道:“正是因为不确定此人是否归顺,臣才要通过这个机会试一试她,万一她图谋不轨,跟着臣去江南,也比留在陛下的身边要好得多。”
“你有心了。”
夏皇沉默片刻,点头道:“那便让她和你一起前往江南吧,若是她真的图谋什么,你可酌情行事,必要时,杀了她。”
说到最后一句,他的脸色彻底冷了下来,目中杀机隐现。
诸葛飞拱手道:“臣谨记。”
夏皇点了点头,说道:“你回去准备吧,迟则生变,你尽早出发。”
诸葛飞走出御书房,穿过前方的广场,看到司马文青站在白玉桥首,似乎是在等着他。
她看向诸葛飞,问道:“皇帝答应了吗?”
诸葛飞望向她,问道:“你去江南做什么?”
司马文青扯了扯嘴角,反问道:“你不是已经猜出来了吗?”
诸葛飞看着她,问道:“江南之乱,是白玉琴做出来的?”
司马文青冷哼一声,说道:“除了她,还能有谁?”
其实诸葛飞一开始并没有猜出来,江南之乱和白玉琴有什么关系。
毕竟,林青黛的师父看起来是一个聪明人,在江南挑动百姓造反这种蠢事,正常人是做不出来的。
历代造反者,十有**是在北方,这是因为北方百姓生活较为艰辛,不光北有草原鞑虏人的抢掠,若是朝廷的赋税再苛刻一点,或是遇到灾年,百姓便会流离失所,只要受人鼓动,为了生存,造反又算得了什么?
但南方不同,江南富庶,百姓安居乐业,在衣食无忧的情况下,有谁愿意造反?
看司马文青的态度,却让诸葛飞不得不将此事怀疑到白玉琴身上,毕竟,江南就算真的有人造反,那也是在夏国,和她没有什么关系,她着什么急?
这其中定是隐情不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