逛了一天街回来,诸葛飞看着赵灵燕,问道:“今天晚上我睡地上吧,最近天气也暖和了,地上不凉......”
今天之前,因为天冷地凉的缘故,他和赵芳寻都是同床共枕的,可是她睡觉太不老实了,诸葛飞每天晚上都被她折腾醒来好几次,虽然有几次早上醒来都是被她的大长腿夹住,当做布娃娃抱着,可那种感觉,看得到,甚至摸得到,就是叉不到.....这就有点难受了。还不如一个人睡在地上好好的困觉呢!
一袭黑丝瞥了他一眼,说道:“你以为我很稀罕和你睡一张床吗,你晚上经常说梦话,都吵醒我了......”
诸葛飞看着她,说道:“那也比你乱动还流口水好吗?”
作为女子,被人嫌弃睡觉流口水,是一件很没有面子的事情。
一袭黑丝猛地一跺脚,怒道:“谁流口水了!”
耳边传来“咔嚓”一声响,诸葛飞不用低头也知道,院子里的某块砖又需要更换了。
他一下子心虚了,说道:“其实我刚才是想说,你流口水的样子,也挺可爱的......”
“变态!”
难怪赵灵燕骂他,哪有人大晚上不睡觉专注着看别人流口水的......
......
其实换个角度想想,娶个像赵灵燕这样的老婆,也挺好的。
这年头,既能陪睡,又能陪练,又能赚钱,关键时刻还能当保镖的女子可不多。
如此自我安慰一番,再想想夏侯淳,诸葛飞的心情瞬间就好多了。
他重新走进吏部衙门,刚刚来到值房,吏部司郎中就快步走进来,说道:“诸大人,您总算回来了!”
诸葛飞看着他,问道:“怎么了,又发生什么事情了?”
“司勋司赵郎中,昨天被大理寺的人带走了,说是有御史查出来他前些年考课的时候,收受官员贿赂,对地方官府的实情隐瞒不报......”
诸葛飞看着他,问道:“这么说,派去江南道的人,又要换了?”
吏部郎中道:“司勋郎中的罪名一旦落实,必定要被问罪,在考课上做文章,是吏部绝不能容忍的罪责......”
考功郎中受伤,司勋郎中被查......
诸葛飞心中微微诧异,这江南道莫非真是个邪门的地方,选谁去谁倒霉?
仔细想想,又觉得这种情形似乎有些熟悉,熟悉的就像是他自己亲身经历的一样......
考功郎中和司勋郎中一个受伤一个被查,这有可能是巧合,但也可能不是。
如果这不是巧合,便说明有人不想让他们去江南道。
再往深了想的话,或许是某些京官和江南的地方官员勾结,有什么不想让吏部看到的东西。
可他们又无法干扰到吏部的决定,因此才和他上次一样,想出这么阴损,啊呸,想出这么聪明的办法。
当然,这只是诸葛飞的猜测,或许这就是一个巧合。
事不过三,想要验证这是不是巧合,只需要再指定一人去江南道,看看他的下场就行。
如果下一位郎中伤了病了或者死了,那就说明这不是巧合,而是预谋。
诸葛飞看着吏部司郎中,说道:“沈郎中......”
沈郎中面色一正,立刻道:“诸大人,下官是此次河北道州试主考之一,实在是走不开啊......”
沈永创不是傻子,功考郎中和司勋郎中的下场他都看在眼里,很显然,江南道是个烫手山芋,谁碰谁倒霉,死道友不死贫道,他看着诸葛飞,说道:“下官虽然走不开,但是司封郎中这些日子没什么事情,正好可以去江南道......”
下一个是吏部郎中还是司封郎中,对诸葛飞来说差距不大,他挥了挥手,说道:“那就这样吧,你看着安排。”
吏部郎中拱手道:“下官遵命。”
安排好这件事情,诸葛飞坐下没多久,便看到一人从外面走进来。
诸葛飞抬头看了一眼,便站起身,拱手笑道:“宋大人。”
宋世伟拱手回礼,笑道:“这几天忙着准备州试的事情,今日才有时间来吏部看看,诸葛大人在这里一切还习惯吗?”
“还好。”
诸葛飞点了点头,说道:“就是事务繁多了些。”
宋世伟笑了笑,说道:“吏部就是这样,如今田尚书身体抱恙,我和孙侍郎也有其他的事情要忙,只有辛苦诸葛大人一段时间了。”
诸葛飞和宋世伟寒暄了几句,宋世伟想到一事,问道:“我听沈郎中说,赵郎中和张郎中出了事,可能会耽搁江南道官员的功考,诸大人想好此次遣谁去江南道了吗?”
诸葛飞点了点头,说道:“四司中,只有司封郎中近日好像清闲一些,便让他走一趟吧。”
“如此也好。”
宋世伟对此没有什么异议,只是叹了口气,说道:“本官也没有想到,赵郎中在吏部多年,算是吏部的老人了,竟然做出了这种的事情,视功考如儿戏,他此次最轻也是个流放的下场。”
诸葛飞看着他,问道:“司勋郎中收受贿赂,包庇地方,罪名已经定了吗?”
宋世伟点了点头,说道:“御史台掌握了足够的证据,基本已经定下了,本官刚从张郎中府上回来,他伤的也不轻,幸亏还有司封郎中,否则事情怕是要难办了。”
诸葛飞看着他,问道:“张郎中伤的严重吗?”
宋世伟道:“断了两根肋骨,最少也要在床上躺个十天半月,再加上休养,就不知道要多久了。”
诸葛飞诧异道:“张郎中是怎么伤的?”
宋世伟道:“放衙的路上,被一辆疾驰的马车撞上了,那车夫肇事后就逃逸了,张郎中虽然没有性命之忧,但伤势也不轻,两位郎中双双在即将前往江南道的时候出事,这未免也太巧合了......”
诸葛飞摇了摇头,说道:“这或许不是巧合。”
宋世伟望向他,问道:“此话怎讲?”
诸葛飞道:“早不出事,晚不出事,两位郎中同时出事的可能性太小了,应该是有人不想让他们去江南道,他们只需要安排人撞伤张郎中,再将赵郎中的把柄抛出去,让他官司缠身,自身难保,自然也不可能去江南,他们的目的也就达到了。”
“诸大人似乎对这些很熟悉......”
宋世伟诧异的看着他,说道:“本官总觉得这些事情好像在什么地方发生过一样,对了,是在当初的礼部......”
“咳咳!”
诸葛飞轻咳一声,端起茶杯抿了抿,说道:“宋大人,你跑题了......”
诸葛飞在某些方面颇有经验,敏锐的察觉到两次事件背后不太对劲的地方,但他到底只是一个临时工,没有必要在这件事情上面深挖。
江南是富庶之地,天高皇帝远,江南豪族以及地方官府,连朝廷都无能为力,鞭长莫及,诸葛飞不是官场上的愣头青,不会不管不顾的一头钻进去,做这些吃力不讨好且还有可能惹来一身骚的事情。
除非这件事情和曹家以及靖王有关。
江南到底有没有什么问题,还是让宋世伟这个真正的吏部侍郎去操心吧。
其实在京都,人们只知有曹家,但其实不显山不露水的宋家,才是隐藏的大佬。
宋淑妃在宫中的受宠程度,并不输曹诗妃,而朝堂之上,宋世伟宋世美两兄弟,分别坐镇吏部和户部,正是六部中最重要的两个衙门,户部侍郎和吏部侍郎这两个位置,瑞王和靖王争了这么久,一个都没有捞到,宋家一家就占了俩......
如果不是襄王年幼,不太可能争储,凭借宋家的权势和人脉,瑞王和靖王估计都不堪与其争锋,倘若夏皇不出手,他们恐怕会被襄王压制的死死的。
当然,赵匡仁小小年纪,泡妹的心思不少,当皇帝的心思还一点儿都没有,有那么多年长的皇子在前面,就算是宋家的资源再丰厚,也无济于事。
前往江南道的人选换了司封郎中之后,接连两天都没有出什么事情。
下衙的时候,宋世伟和诸葛飞提及此事,笑道:“看来这件事情是我们多虑了,或许张郎中和赵郎中之事,只是一个巧合。”
“巧合吗?”
诸葛飞笑了笑,问道:“也或许,司封司冯郎中,就是他们需要的人呢?”
宋世伟怔了怔,脸上露出沉思之色。
诸葛飞却没有继续解释,虽然吏部下衙了,但他还有别的事情要做。
不知道夏皇今天哪里来的兴致,忽然要视察左骁卫,刚才让人传了讯,让他从吏部直接去骁骑营。
诸葛飞骑马赶到的时候,夏皇早已经到了,此刻正在校场上检阅兵将。
诸葛飞快步走上前,拱手道:“臣参见陛下。”
“免礼。”
夏皇挥了挥手,目光望向前方,赞许道:“你将这左骁卫打理的不错,就连朕的羽林卫,都没有这种气势。”
当初十六卫大比的时候,也是只有一个月的时间,他们便将左骁卫的一百人训练成了十六卫之首,如今他接手左骁卫已经数月,且不说让他们提升多少实力,至少精神气势上还是有质的变化的。
夏皇看了看他,问道:“听说,你们左骁卫还有一支特种作战部队,叫什么,什么刃?”
夏侯淳站在他的身旁,提醒道:“利刃。”
“朕倒要看看,你们的利刃,到底有多利。”
夏皇看着诸葛飞,说道:“正好,朕也有一支影卫,人数和利刃相同,都是一百人,不如让他们比比?”
诸葛飞听说过夏皇的影卫,这支队伍是近半年才组建起来的,都是从羽林卫中选拔出来的精英,从组建的时间来看,这支队伍的首领,应该就是司马文青。
利刃是老孙训练出来的特种作战部队,善侦查,潜踪,刺杀,救援,每一人都是精英中的精英,诸葛飞对他们的实力很了解,绝不是下点毒或者用几只虫子就能战胜的。
要是司马文青亲自出手,或许能给他们造成不小的麻烦,但司马文青不太可能将高深的蛊术教给他们,如此短的时间,他们也不可能学会,所以夏皇这次略带炫耀的比试,估计完全就是.....自取其辱而已。
诸葛飞不太想落皇帝的面子,想了想,说道:“陛下,利刃成员,现在都在后山训练......”
“将他们叫出来就行了。”
夏皇挥了挥手,说道:“朕明日就让影卫过来和他们比比,看看是朕的影卫厉害,还是你的利刃厉害......”
夏皇如此坚持,诸葛飞只能叹息口气,说道:“臣遵旨......”
一百名利刃成员都在后山特训,一发信号弹就能将他们全都叫回来。
作为左骁卫中最精锐,也是训练最严苛,最刻苦的一支队伍,利刃的实力是毋庸置疑的,他们的单兵作战能力,对上普通的禁卫,差不多可以以一敌十。
但他们最厉害的,还是特种作战能力,诸葛飞试图让他们适应各种极限的环境,和老孙商量过之后,对他们进行了各种针对性训练,全面提高他们的综合实力。
当然,夏皇的影卫也不可小觑,他们同样是禁卫中的精锐,还经过了司马文青的特训,不能将他们当成是普通的对手来看待。
夏皇似乎对影卫的实力很自信,特意告诉诸葛飞,这次两队的比试,不要像十六卫大比那样,局限于演武场上,类似于表演性质的比武。
他想看的是实战,是两队真正的实力,并且将比试场地选在了后山上。
比试的规则也很简单,两队分为红蓝两组,互相争夺对方的腰牌,腰牌被夺者淘汰,最终根据两队夺取的腰牌总数判定输赢。
诸葛飞看夏皇一副信心满满的样子,实在是不忍心提醒他,在没有携带水和食物的情况下,他们已经在山里生活了半个月了,诸葛飞这次的目的就是训练他们的野外生存能力。
昨天晚上他们回来以后,已经吃饱喝足,养足了精神准备今日的比试了。
在比赛开始之前,两队要先被带到山中特定的位置,等待营地发出信号弹。
一名影卫的将领走到司马文青面前,说道:“报告首领,我们的人已经全部到齐。”
司马文青看了他一眼,说道:“这次比试,只许胜,不许败!”
那将躬身抱拳,说道:“遵命!”
他话音刚落,又有一道人影跑到诸葛飞面前,站定之后,挺直身体,高声道:“报告将军,利刃应到一百人,实到一百人,请将军指示!”
这猝不及防的洪亮声音,吓了夏皇一跳。
他的目光望向那位利刃队长,只觉得此人身上的气势,似乎要比影卫还要强,但想到影卫那特殊的能力,还是放下了心。
有夏皇在,诸葛飞也不好对他们说什么让着影卫的话,看着那利刃队长,说道:“此次比试,只是陛下对你们实力的一个检验,你们也不用太过拼命,正常发挥就好。”
那队长抱拳道:“领命!”
诸葛飞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听懂他的话,反正他自己觉得已经说得很直白了。
两队已经出发,夏皇稳坐中央营房,显得信心十足。
诸葛飞和他正好相反,他很没有信心,不是对利刃没有信心,而是对影卫没有信心。
以夏皇的小心眼,如果利刃真的赢了,他是会夸他还是会怪他,诸葛飞心里还真没底。
夏皇看了看他,说道:“你无须忐忑,就算是利刃输了,朕也不会怪你,能让十六卫之末的左骁卫跃居十六卫之首,你已居功至伟。”
诸葛飞拱了拱手,客气道:“谢陛下夸奖,这都是全体将士的功劳......”
夏皇站起身,说道:“这次的比试,没有几日功夫,怕是分不出胜负,朕先回宫了,到时候,你将结果送来就行了。”
“恭送陛下。”
送夏皇出了骁骑营,目送着仪帐远去,诸葛飞的目光才望向后山,问道:“时间到了吧?”
夏侯淳点了点头,说道:“差不多了。”
诸葛飞看了看身后,陈亮便从袖中取出一根竹筒,点燃引线,一道刺目的白光直射云霄,在高空中炸响,发出巨大的声响。
不一会儿,从山中便同样传来的巨响,作为比试开始的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