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形略显佝偻但精神矍铄的长老伸手拦下了一名正匆忙前往城门的族人,脸上带着几分焦急,轻声询问道。
“你有看到艾森特吗?”
只见那名族人停下脚步,微微皱起眉头,轻轻摇了摇头。
“没有啊,今天从早到晚一整天,我都没瞅见他的影子。不过我倒是在林子里遇到艾泰斯了,当时他手里捧着好几个大袋子,说是要给艾森特过生日去采水果的,您或许可以去问问他。”
长老听闻此言,微微点头,刚打算转身朝着艾泰斯可能出现的方向去找他时,突然,一阵震耳欲聋、此起彼伏的“呼哈”叫声从部落外面传来,那声音仿佛要将整个天际都撕裂开来。
长老顿时心下一惊,眼神中闪过一丝担忧与紧张,双脚不由自主地加快了速度,向着部落的木城方向快速奔去,每一步都带着急切与不安。
当长老心急如焚地赶到木城门口时,眼前呈现出一幅混乱且惨烈的景象。只见黑暗中涌出无数陌生的萨克斯,他们面目狰狞,双眼闪烁着凶狠的光。每个人手中都高高举着火把,用力地朝着木墙后面扔去。
一时间,火把如雨点般纷纷落下,木墙后的干燥草地和杂物瞬间被点燃,熊熊烈火冲天而起,照亮了这片血腥的战场。
紧接着,一些萨克斯迅速行动起来,几个人一组,齐心协力地抬着细长的木梯,如饿狼一般朝着墙下疯狂冲去。他们呐喊着,脚步杂乱而急促,将木梯重重地搭在了木墙上。
火势凶猛,靠近木墙的地方温度极高,一开始就被火焰波及的族人们瞬间陷入了可怕的火海之中。他们痛苦地挣扎着,发出凄厉的惨叫,一个个全身冒着火苗,如同燃烧的火球般从城楼上滚落下来。
伴随着沉闷的撞击声,原本拥挤不堪、充满生机的城楼上,刹那间空出了一大片触目惊心的空白区域。
然而,敌人的攻击并未就此停止。在混乱之中,人群里不断有族人遭受重创。那些萨克斯手持锋利的长矛,用力投掷过来。尖锐的矛头在空中划过一道道寒光,精准地刺向城楼上的族人。
不少族人躲避不及,被长矛直接击中,身体被无情地刺穿。他们瞪大双眼,满脸都是痛苦与不甘,缓缓倒在血泊之中。那些萨克斯人的眼神凶戾至极,仿佛来自地狱的恶鬼,对生命毫无敬畏之心,只沉浸在这场残酷的杀戮之中。
就在这万分危急的时刻,不知是谁在人群中大声呼喊。“快用石头把他们砸下去!”
在混乱不堪的战场上,一支支尖锐的长矛如夺命的流星直直朝着城楼上的摩卡部落族人刺去。不断有族人躲避不及,被长矛击中,有的被直接击落,重重地摔落在地,发出沉闷的声响;有的则被长矛无情地刺穿身体,鲜血如泉涌般喷射而出,染绿了脚下的土地。
那些前来进犯的萨克斯,眼神中透露出无尽的凶戾与残暴,他们如潮水般不停地朝着城墙上涌来,每一个动作都充满了攻击性。在跳跃的火焰映照下,他们额头上刻印着的如同蛇蝎般的图案显得格外诡异恐怖。
终于,一部分萨克斯成功爬上了城墙。他们迫不及待地举起手中各式各样的武器,那些武器在火光的照耀下闪烁着冰冷的光芒。此刻,他们像是压抑已久的野兽,终于找到了发泄口,带着满腔的怒火,不顾一切地朝着守卫自己家园的摩卡部落族人砸去。
面对如此凶残的敌人,摩卡部落的族人并没有丝毫退缩之意,毫不畏惧地奋起反击。只见他们弯下腰,使出浑身力气,艰难地举起比人类个头还要大的石头。这些石头平日里或许只是普通的存在,但此刻却成为了他们捍卫家园的有力武器。他们咬紧牙关,将石头高高举起,然后狠狠朝着那些试图爬上城墙的萨克斯扔去。
原本斜靠在木墙上的木梯,在遭受被砸落的萨克斯沉重身躯的接连撞击后,发出“嘎吱嘎吱”的不堪重负之声,最终“哗啦”一声彻底散架、损坏。
那些还未爬上城墙的萨克斯,眼见木梯已毁,没有了这便捷的攀爬工具,却并未有丝毫气馁,而是迅速做出反应,转而依靠自身独特的能力,开始徒手攀爬起木墙来。
萨克斯作为截肢生物,其肢体上天生自带许多细小的触须。这些看似微不足道的触须,此时却发挥出了惊人的作用。它们就像一个个微小却有力的吸盘,紧紧吸附在木墙表面。凭借着这些触须,萨克斯攀爬起垂直的木墙来,竟如履平地一般轻松自如。不一会儿,他们便再次出现在了城墙上,准备继续展开攻击。
然而,事物总有两面性。这种攀爬方式虽然让他们能够顺利登上城墙,但同时也让他们的一个致命弱点暴露无遗。在攀爬木墙的过程中,由于需要全神贯注地利用触须保持身体平衡,他们根本无暇顾及手中的武器,几乎处于毫无防御的状态。
而摩卡部落的萨克斯却敏锐地察觉到了这一点。他们抓住这个绝佳时机,手持武器,严阵以待。每当有敌人攀爬至半途,他们便迅速出手,用手中的武器精准地朝着攀爬的萨克斯人戳去、挑去。一时间,又有不少正在攀爬的萨克斯人被击中,惨叫着从墙上坠落,重重地摔在地上。
战斗激烈无比,原先扔进来的火炬引发的烈火被紧急扑灭了一部分,但依旧无法阻止火舌的蔓延。火势借着风势,在部落中肆虐,吞噬着周围的一切,滚滚浓烟弥漫在空气中,让整个战场愈发显得阴森恐怖。
见城墙上的战斗局势急转直下,情形愈发不容乐观。原本预估的敌人数量远不及眼前所见,此刻大批的敌人如潮水般疯狂地朝着城门涌来。他们呐喊着、冲击着,势不可挡。城门处的防线在敌人一波又一波的猛烈攻击下,渐渐摇摇欲坠。
眼看敌人就要成功夺取城门,一旦那坚固的大门被攻破,等待着摩卡部落的必将是一场惨绝人寰、血流成河的猩红屠杀时刻。
此时,长老站在稍远处,望着这混乱且危急的场景,眉头紧锁,还没等他想出任何办法,突然,几个年轻力壮的族人快步冲到他身边,不由分说地架起长老就要走。
其中一个族人一边拉着长老,一边焦急地喊道。
“长老,快带老弱妇孺走吧!城门快守不住了!那群强盗太凶猛了,我们实在抵挡不住了!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赶紧逃跑,再晚就来不及了!”
长老心中满是不舍与不甘,他回头望向城门方向,眼神中透着无尽的忧虑与决绝,但在这生死攸关的时刻,他深知自己肩负着保护部落老弱的重任,无奈之下,他只能咬咬牙,任由族人们带着他,朝着部落后方跑去,那里是老弱妇孺聚集等待撤离的地方。
而城门口,喊杀声、惨叫声依旧交织在一起,战况越发激烈,每一秒都揪动着所有人的心弦。
城门口这般迅速地失守,着实让长老难以置信;而在不远处同样目睹这一幕的赵阔,也是满心的无语。
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仅仅几个眨眼的工夫,刚刚还气势恢宏、看似固若金汤的守城场面,瞬间就被敌人彻底攻克。这戏剧性的转变,让他心中满是无奈与愤懑。
赵阔本是带着一行萨克斯族人满怀诚意地来到城下。他们长途跋涉至此,想通过友好的谈判,以和平的方式实现部落之间的融合,将这个部落纳入自己的势力。
可如今,眼前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完全打乱了他的计划。看着混乱不堪的城门,听着那此起彼伏的惨叫与呼喊,赵阔心中五味杂陈。他意识到,事情已经朝着一个完全失控的方向发展,原本设想的和平谈判,此刻恐怕已经化为泡影。但他又不甘心就这样放弃,思考着接下来该如何应对这棘手的局面。
但时间紧迫,容不得赵阔再有过多的犹豫与思考。无奈之下,赵阔咬了咬牙,决定趁机偷袭这些正在疯狂进攻的敌人。毕竟人类有句流传已久的老话—鹬蚌相争,渔翁得利。眼下这混乱的局面,对他而言是一个难得的契机。
赵阔迅速向身后的族人打了个手势,示意他们做好战斗准备。族人们心领神会,纷纷握紧手中的武器,他们小心翼翼地朝着正在城门处激战的双方靠近,尽量不发出一丝声响,以免过早暴露行踪。
当距离足够近时,只听赵阔一声令下。
“动手!”
刹那间,他和族人们如猛虎下山一般,朝着那些进攻者发起了迅猛的攻击。他们的出现如同神兵天降,让正在专注于攻打城门的敌人猝不及防。
库洛斯挥舞着从阿多勒泰手中抢来的武器,身形敏捷地穿梭在敌群之中,每一次挥动都带出一片血花。
他的族人们也不甘示弱,紧密配合,与敌人展开了殊死搏斗。一时间,喊杀声、兵器碰撞声交织在一起,响彻整个战场。
那些原本正全力攻打城门的敌人,在遭受这突如其来的袭击后,顿时阵脚大乱。他们不得不分出一部分兵力来应对赵阔等人的攻击,使得对城门的攻势暂时减弱。
而摩卡部落的族人看到有新的力量加入战局,士气大振,趁机夺回了原本被敌人占据的城墙,局势瞬间变得更加错综复杂。
三百勇士如同猛虎下山一般,势不可挡地冲入敌阵,打得那些萨克斯晕头转向,与摩卡部落的族人形成前后夹击之势,在这样猛烈的攻势下,敌人顿时阵脚大乱,不得不匆忙收缩战线,试图稳住局面。
在原始部落的战斗模式里,如此巨大的人员伤亡和战局劣势,通常足以让一支军队的士气濒临崩溃。可偏偏这群萨克斯来自不要命的地头蛇部落,他们长期在这片土地上横行霸道,养成了凶悍无畏的习性。杀戮与鲜血不但没有让他们心生畏惧,反而像是注入了一剂疯狂的兴奋剂,使他们变得更加悍勇无畏,不顾一切地朝着对手疯狂反扑。
而作为这支部队的指挥官阿库斯特,此刻却心急如焚。他深知,如果继续被这样前后夹攻下去,这场战斗必败无疑。
他紧握着拳头,额头上青筋暴起,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滚落。他的双眼死死盯着战场上混乱的局势,大脑在飞速运转,急切地思索着破局之策。
突然,阿库斯特目光一亮,他发现了摩卡部落防御相对薄弱的一处。他心中暗自盘算,若是能集中兵力,从那里撕开一个突破口,或许就能打破眼前被夹击的困境,扭转战局。
想到这里,他立刻吹响手中特制的号角,尖锐的号声穿透嘈杂的战场,传达到每一个萨克斯战士耳中。
“勇士们!跟我冲!突破那边的防线!”
阿库斯特大声怒吼着,挥舞着手中那把沾满鲜血的骨斧,身先士卒地朝着他所选定的方向冲去。那些原本陷入混乱的萨克斯战士们,听到指挥官的号令,仿佛找到了主心骨,纷纷呐喊着,不顾一切地跟在阿库斯特身后,朝着摩卡部落的防线猛冲过去。
原本处于混乱的部队突然一股脑的冲向摩卡部落的城门口,濒临破坏的大门成为了他们一线生机。
面对殊死一搏的敌人,摩卡部落的族人却无力抵抗。他们本就比起普通部落的萨克斯弱小,天性也并不善战,更多精力放在了部落的日常生计与文化传承上。
如今经过长时间的鏖战,族人身心俱疲,体力严重透支。武器因频繁使用而损坏,防护装备也千疮百孔。他们眼睁睁看着敌人潮水般涌来,却已无力依靠这破损的城门抵抗这群如怪物般凶狠的侵略者。
很快,士气崩溃的摩卡部落萨克斯们开始出现动摇。一些年轻的战士眼中流露出恐惧与绝望,手中的武器不自觉地颤抖起来;年长些的族人虽仍咬牙坚持,但动作明显迟缓,每一次挥击都显得有气无力。
随着敌人越来越近,喊杀声震得耳膜生疼,恐惧的情绪如瘟疫般在人群中迅速蔓延。终于,有萨克斯开始转身逃跑,这一举动仿佛是一个信号,瞬间带动了更多萨克斯。原本就摇摇欲坠的防线彻底崩塌,战士们纷纷丢盔弃甲,朝着部落内部四散奔逃。
而此时,阿库斯特脸上露出狰狞的笑容,他带领着手下的萨克斯人如饿狼扑食般冲进城门。城中慌乱的景象让他心中满是得意,可就在这时,他眼角的余光瞥见后方追赶上来的敌人,正是库洛斯带领的队伍。
阿库斯特脸色一变,于是迅速扭头,对着身后的投矛手大声吼道。
“投矛手!快给我阻击追上来的萨克斯!别让他们靠近!”
那些训练有素的投矛手听到命令,立刻行动起来。他们熟练地拿起手中的骨矛,用力朝着后方掷出。刹那间,空中就被密集的矛雨覆盖。一根根尖锐的骨矛带着呼啸的风声,如闪电般朝着库洛斯等人飞去。
库洛斯看到铺天盖地而来的骨矛,心中暗叫不好。他来不及多想,迅速弯腰,一把举起地上一具刚刚死去的萨克斯尸体,用力挡在身前。那沉重的尸体散发着令人作呕的血腥气,但此刻库洛斯顾不了那么多。
其他族人见状,有盾牌的急忙高高举起盾牌,试图抵挡这致命的攻击。盾牌被骨矛击中,发出“砰砰”的闷响,不少盾牌上瞬间插满了骨矛。而那些没有盾牌的族人,也纷纷效仿库洛斯,就地取材,用身旁死去的尸体当作临时的防护。
有的族人不幸被骨矛击中,发出痛苦的惨叫,身体摇晃着倒在地上。绿色的鲜血在地面上蔓延开来,与周围的尘土混在一起。库洛斯看着身边不断倒下的族人,心中既悲痛又愤怒。他咬着牙,透过尸体的缝隙,紧紧盯着前方的阿库斯特,眼中燃烧着复仇的火焰,暗暗发誓一定要让这个可恶的家伙付出代价。
常年作战的他们经验丰富,对于这些攻击已经能本能地做出行动,每个人的反应都迅速且有效,尽可能地减少自身伤亡。反观摩卡部落的萨克斯人,在战斗素养和应变能力上,与他们之间的差距一目了然。
见此情景,阿库斯特心中不禁一沉。他敏锐地察觉到,这群萨克斯显然是经历过无数战斗洗礼的战士,从他们应对投矛攻击的熟练程度就能看出,若是正面交锋,对方对上自己这伙同样久经沙场的人,绝对不会落于下风。
在战场上,实力相当的敌人往往是最难对付的,更何况此时此刻,己方部队刚刚经历了一场激烈的攻城战,体力消耗巨大,又遭到了对方的偷袭,士气和战斗力都受到了不小的影响。
而后方的投矛手也停止了攻击,因为他们携带的武器已经全部投掷出去,再也没有足够的骨矛能让他们再一次对敌人进行抛射了。
一时间,战场上出现了短暂的僵持。阿库斯特站在城头上眉头紧锁,大脑飞速运转,思考着下一步该如何应对。他知道,不能就这样被困在这里,必须尽快想出一个办法摆脱身后的追兵,否则一旦对方发起新一轮的攻击,己方很可能陷入腹背受敌的绝境。
阿库斯特双眼闪烁着阴狠的光,毫不犹豫地迅速命令手下。
“快!把那些没来得及逃跑的摩卡部落族人抓过来,转到前面去当炮灰顶着!”
他的手下们得令后,如恶狗一般冲向那些还在城中慌乱逃窜的摩卡部落族人。他们抓住老人、妇女甚至孩子,毫不留情地将他们拖拽到队伍前方。这些无辜的摩卡部落族人惊恐万分,眼中满是绝望与无助,他们拼命挣扎、哭嚎,声音响彻在血腥的战场上。
库洛斯这边,趁着投矛攻击暂停的间隙,迅速组织族人重新整顿阵型。他大声呼喊着,鼓励着大家不要害怕,要振作起来。虽然刚才的攻击让他们有些狼狈,但多年的战斗经验让他们明白,越是在这种危急时刻,越要保持冷静。
库洛斯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阿库斯特,突然看到前方出现的这一幕,心中的怒火“噌”地一下就冒了起来。他握紧手中的武器,怒喝道。
“你这卑鄙无耻的家伙!竟用如此下作的手段!作为战士的荣耀呢!”
库洛斯气得满脸通红,双眼几乎要喷出火来,他声嘶力竭地朝着阿库斯特怒吼道。那吼声在战场上回荡,带着无尽的愤怒与鄙夷。
在这片原始的土地上,原始的荣誉感成为萨克斯战士们的主要精神支柱。对于他们而言,战斗应该是光明磊落的较量,凭借自身的力量、勇气和技巧去战胜对手。像阿库斯特这种拿无辜族人当挡箭牌的行径,简直是对战士荣誉的亵渎,为所有真正的萨克斯勇士所不齿。
听到库洛斯的斥责,阿库斯特手下的一些战士也不禁面露尴尬之色。他们虽然跟随阿库斯特参与这场掠夺之战,但内心深处,那份对战士荣耀的尊崇并未完全泯灭。此刻,看着前方被当作人肉盾牌的摩卡部落族人,他们的良知开始隐隐作痛。
其中一名年轻的萨克斯战士忍不住低声对身旁的同伴说。
“我们这样做,是不是太过分了?这可不是勇士该有的行为啊。”
同伴微微皱眉,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犹豫,轻声回应道。“是啊,可不听从首领的命令,我们又该怎么办……”
而阿库斯特却充耳不闻,一心只想着如何利用这些无辜者摆脱困境。荣誉?他们地头蛇部落什么时候有这东西了!